第179章

北朔骑兵接连不断的炮轰和放箭让城墙上的守备军死伤惨重，几乎丧失了攻击力。箭雨止歇，墙垣之上只剩下寥寥几人，绝望蔓延开来。

“快！快上去！”台阶之上忽然涌上来了一队弓箭手，将身负重伤的几人扶下，重新在墙垛之间就位。

下方的攻势依旧猛烈，只听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密密麻麻的短箭向着城下进攻的北朔骑兵射去，强行压制住了他的前进的脚步。

城墙之下，防备用的女墙被暂时推到城门前抵挡冲击，方世爻从城墙上下来，心中对于北朔骑兵的布局已经清晰明了。

“堪布用的是单梢炮，里面填的都是石头，他几步跃下台阶，跑到孙千面前，“城外的石头海了去了，根本不缺弹药。”

“有什么办法能让炮击停止的呢，”孙千焦头烂额，“这炮击程度，队伍冲出去接着就被打散了，就是送死。”

“城墙上没有投石机，也没有火炮，没法毁了他们的炮，”方世爻面色阴沉，“不过依我看，堪布拖不了那么久，一时半会儿轰不开城门，他们就会冲锋。”

“为何？”孙千不解。

“他想方设法在正门整那么大一出动静，为的就是要将城中的主力困在正门，”方世爻指了指西边，“邕王一旦察觉到了他的阴谋，立马就会回援，以那群兵的本事，拖不了邕王很久，因此堪布必须速战速决。”

他的主力在这边，那么正门那边就是一群散部士兵组成的人肉靶子，根本不够邕王打的，堪布现在的攻势这般猛烈，就是因为他也知道邕王过不了多久就会带着肃中守备军真正的主力回来，到时候他苦心孤诣整得这出大戏就垮台了，他的优势就会丧失殆尽。

“一旦炮声停止，我们就出城迎战，”方世爻说，“他们带着辎重有备而来，光死守是守不住的，只能迎击。”

“还是让属下……”

“我也去，”方世爻抬眸，“我是这儿的总指挥，北朔兵对你已经很熟悉了，他们这回有备而来，你应付不来。”

他方才粗略地估了一下，底下的北朔骑兵有四万有余，只多不少。他们这一万来人不能同骁勇善战的克德赛主力硬碰硬，得取巧。

方世爻抿了抿唇，正色道：“待会儿冲锋不要恋战，一鼓作气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明白了吗？”

孙千点点头，把手中的刀在袖子上擦了擦。

方世爻靠着墙壁长舒一口气，炫目的日光下是一片耀眼的洁白，他的发顶和肩头不一会儿就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雪，他抬手拂开，仰头望向远处巍峨的祁山。壮丽恢弘的山脉犹如一条沉睡在漠北大地上的卧龙，倒影在冰封的呼来河上，浓雾缭绕其间。

方世爻的严重渐渐汇聚起了锋芒，他说：“此一战，只能成，不许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