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收获龙渊 偶像升级
“看来国主境界超凡，与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果真不同道，”苏俨和冷笑一声，放下了剑，语气中难掩失望：“凡殷国主竟也也妖族同流合污。世势将倾，说的真是一点也不错。”
他看向自己的师弟：“景行，你去找找那丫头，她好像也受了不轻的伤。等伤好了，你们立刻离开凡殷，将妖族掳走空诩和宁顾的消息告知各个江湖名门。我要即刻启程，去找宁顾。”
“师兄，你一人？”
“我和她约好了的，并肩而行，同沐风雨。她拼了命地去找师父，只是想听他再唤一声自己的小名，”苏俨和垂眸，微微苦笑道：“她从未感受过温暖是什么，这样寂寞的一个她，我要如何丢下她不管？我要去找她，好好地把她带回来。”
君宿知道，苏俨和的这副神情，是真正下定了决心，他不再多说，只沉声道：“师兄，途中艰险，多加小心。”
苏俨和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丫头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也照顾好自己。”
君宿立在原地，看着师兄玄色的背影远去。良久，空气中的尘埃在阳光下无声地飞舞，殿中一片寂静，他启唇，缓缓道：“放慎冶入凡殷，一是为了带走空诩，二是为了杀了我和师兄。空诩迟早会被商辽找到，带回幽都，你早就看出来了吧？他就是质临。为了让她从这场纷争中抽身，你果真是不择手段。”
“她不该与妖族有过多接触，而你若是死了，比活着对她更好，”奚宸看向君宿的目光极冷：“可惜，没能杀得掉你。”
“你又何必如此焦急？凡人寿数有限，不过百年，你都不愿等过她这一世？”君宿问道。
“我说过了，不会再让她被你所害，”奚宸将一柄长剑甩到他面前，竟是君宿遗失在白行谷内的扶桑剑，奚宸冷冷道：“捡起你的剑。我与你，迟早会有这一战。”
安岚的手松开后又握紧，今夕还在她面前，她不能再小孩子面前示弱，让他担忧。良久，她平复了心心绪，慢慢地扯出一个笑来：“……我没事，真的没事。今夕，何夕去哪儿了？你们平日里都在一块儿的，他跑去什么地方玩了？怎么还没回来？”
她感到握住她手腕的小手猛地颤了颤，今夕的声音越发沙哑：“何夕他……回不来了。”
“……他死在了白行谷外。”
心口传来钝痛，像是被人猛地击了力道霸烈的一掌，她剧烈地咳起来，直到喉头涌起浓重的血腥味。今夕的手还在颤抖，却握住她的手腕执拗地不肯放开，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安岚摸索着伸手，捧起今夕小小的脸蛋，掌心中尽是冰冷的泪水。她手忙脚乱地抹去今夕的眼泪，哽咽出声：“不哭……今夕，不要哭……”
她多希望今夕是个坏孩子，说谎话骗了她，可她知道，今夕说的不是谎话，今夕也绝不会用这件事来骗她。何夕确实是死了，那个窝在她怀里吃糖，对她笑的小孩子，就这样离开了。
“我不应该……让他去找国主的，他胆子那么小，我，我应该好好陪他去的……”今夕扑在她怀里，放声大哭：“他不愿意，我还吼了他……我怎么那么浑，我做什么要吼他啊！”
“他就那么走了，孤身一人……死不瞑目！那双空洞的眼睛盯着我，盯着天……是我害死了他啊！”今夕紧紧地抓住她，泪水洇湿了她的衣裳，她颤抖地轻抚他的背，心如刀绞。
“不哭……今夕，不哭……”她这样安慰他，自己却又泪流满面。
不知过了多久，今夕嘶声力竭的哭泣才慢慢停止，他靠在安岚怀里，像是累了，轻轻地说：“何夕悄悄地跟我说过，他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你不会凶他，会对他笑。你给他的糖，他吃过之后说，他从没有吃过这样甜的东西，比凤尾草的花露还要甜。”
“他说这话时的样子，我还记得，小心翼翼地藏着掖着，却还是忍不住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瞧着很高兴。他说，那个姐姐身上好香好暖，以后见到她，希望她还能抱抱我。”
“他想带你去看看谷口的桃花，那里是他眼中最美的地方，他问过我，若是拿桃花编成花环，那个姐姐会不会喜欢？可是，桃花谢了，那里也没了。他就死在一棵凋谢的桃树下，我恨得五内烧灼，去求国主救他，国主摇摇头，说救不回来了，他的躯体受妖气噬染太久，即使能活，也洗不净妖气，再也无法得灵。”
“我就那样跪着，看他慢慢地变成一只僵死的青蝶，再一点一点地碎掉消失了。我脑中就剩下一个念头，我做什么要凶他？把他吓走了，再也回不来了？我好后悔，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好好说话？你说，我做什么要凶他啊！”今夕又小声地抽噎起来。
他甚至有些庆幸安岚现在看不见，他一贯要强，这样便不会有人知道他这样软弱无力的哭相。眼泪簌簌地落下，小小的孩子甚至没有力气抬手去擦一下。
过了很久，今夕在安岚怀里哭得睡着了。她悄悄地将小孩子放在了床上，她用丝帕摸索着轻轻擦去今夕脸上的眼泪，心中是翻江倒海般的酸涩与悲恸。
她坐在一片漆黑中等待自己心绪平复，将自己的神情收拾得妥帖了些。最后她站起身来，静静地迈出步子。
她要去找君宿。她面对失明的茫然与何夕死去的痛苦，急于寻找一个能让她安心的依靠。房中的布置她只记得大概，还是会磕着碰着，她忍着疼，紧抿着唇不让痛呼漏出半分。
她手上终于摸索到门框，脚下却被门槛绊住，眼看就要栽倒在地，却跌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君宿的声音近在咫尺：“……阿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