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挺痴情，不过不值得

这礼物绝妙啊！

尤朝暮心中赞叹，特别是这些话还是当着云国使团的面说来，表面是献礼，实则是震慑。

她看向坐在前面的云小公主和云国使团众人，距离太远看不清面色，不过想来也是不太好看。

那位五品官员话音一落地，殿中顿时安静，其他官员面面相觑，不敢发声。

尤朝暮见许岁年对此皱眉，看着不太早通的模样，凑近问他：“你怎么这副表情，难道你觉得他这礼物送的不对吗？”

“这礼物自然好，可是朝朝，你忘了你是为什么要更换礼物的吗？”

尤朝暮一怔，是了，她本来选的礼物是昔年皇上最喜欢的山水画，还是文熙提醒她如今给皇祖父送礼的规矩不同……

“可是他即便没有实物做礼，只这番话这颗心是再好不过的礼物了，难道皇祖父还会罚他不成？”

应该不会吧！

许岁年摇摇头，那可说不一定，不过今日有云国使团在，皇上再怎么不满意，也不会当中责罚，除非皇上不想要脸面了。

其实这位五品官他也认识，刚刚升的官，本身并不富裕，皇上要的那种贺礼怕是他根本拿不出来。

若实在要拿，即便倾家荡产拿出来的也是市面上常见之物，根本没什么稀罕，那样的礼物献上去，皇上直接就能以他不诚心的理由贬黜，还不如什么都不送。

起码这些话能涨皇上的面子，又是第一位献礼的人，皇上怎么样也会网开一面，能多些活路。

果然，上面皇上沉默了一会，没说什么，挥手让他下去了。

退下的时候经过尤朝暮跟许岁年的席面，尤朝暮还看到他小心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接下去的人献礼都是规规矩矩的，没出什么差错，虽然不是最贵重的物件，但值钱是肯定的，皇上不说多满意，但能看得过去，毕竟好东西都在后面这些送礼的人手里。

尤朝暮因为还想着方才第一位献礼的人，有些心不在焉，她后面又问了问许岁年，不送礼这件事既然这么风险，为什么他不咬咬牙买个差不多的呢。

许岁年几句话将前因后果跟她说了说，尤朝暮听完更沉默了。

看着殿中这些人来往献礼，一个接一个的，心中想的是，既然那个人拿不出来像样的礼物，为什么这些人就能拿得出来，而且都不是太差的东西。

当然是因为贪污，皇上如此爱金银玉器，底下的人上行下效，贪污成风。

他之前因为凑不够给朝朝赎回县主府的银两，特意禀告了皇上一声，才从那些犯人家眷手里得了足够的钱。

只他昭狱里经手的人，有哪一个不是家财万贯，这还是寻常人，若是专门审问那些以贪污之罪进来的，那家产说出来都能将人吓住。

即便早些日子皇上专门下旨彻查贪污，能查出来的不过都是一些表面上的替死鬼，然而就算是替死鬼家中财产也是惊人。

尤朝暮恍恍惚惚的，突然理解了母亲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回来。

皇祖父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整个大魏的风气都跟从前不一样，母亲是看不惯这些但又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才不想回来的吧。

……

很快就轮到了许岁年上前，出自她库房的东西自然是精品，比之旁人都要贵重，尤朝暮在下面都能听到皇祖父高兴的赞赏声，她却没怎么高兴了。

许岁年回来落座后看到尤朝暮的表情，宽慰她道：“朝朝，你要明白，这种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我们能做的只有保全自己。”

她也知道这个道理，别说是她看不惯，即便是皇祖父最疼爱母亲，由母亲去说，皇祖父也不一定会听。

罢了。

何必自寻苦恼，谁也不是圣人，不能改变皇祖父，只能自己初心不变了。

官员的献礼比较简单，上去说吉祥话，然后东西奉上就回来了，皇上高兴了说几个字，不高兴就不说话，没怎么费时间。

下面进行的一些有爵位的人献礼，就复杂了些，因为这些人送的礼物都不是凡品，还需自己介绍一番，皇上满意就看赏。

同样，尤朝暮只是个县主，只说品阶的话不算太高，没多长时间也轮到了她。

皇上身边太监喊道她的封号的时候，尤朝暮起身上前，没等她开口就见旁边的母亲忽然站起身来。

“父皇，我与朝朝一块献礼。”

母亲怎么没跟她商量一下，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尤朝暮悄悄看向母亲。

魏明月没看她，得了皇上的应允，让身后的人将两件礼物都奉上来，拿开红布现于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