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命都给你

许妄生平第一次，她的梦里出现了一个男人，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昨晚的那场雪蛊惑到了。

她将头发在脑后随意的挽起，洗漱完就去给于瑛煮了些粥，赶着时间点送到了医院，就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许真明醒了。

她虽然不懂得什么医学原理，但是那天医生叫于瑛去谈话之后也侧面的听于瑛说了几句，斑块脱落咋医学上的存活率也不是很高，他能够醒来，已经能算作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但是，让于瑛和许妄都十分诧异的事情是，许真明醒来后根本不记得自己喝酒的事情，甚至十分恍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一群又一群的医生和护士将病房围满，都在思考这个无法用医学知识解释的现象，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病人可能因为在昏迷前摔倒因此短暂性失忆。

等医生从病房里出去，许真明拔了鼻子上的氧气管就嚷嚷着要出院：“我下午还得上班呢在这住院干什么，我又没病。”

于瑛和许妄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止不住的惊讶，许妄拿着的保温桶险些扔到地上。

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我这是昏迷多少天了，我闺女怎么都瘦成这个样儿了？”许真明笑着朝许妄招手。

许妄感觉脚下的步子仿佛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恍若隔世，这样的音容笑貌，究竟几年没有见过了。

她乖巧的坐在一边，于瑛始终没说话，接过许妄手里的保温桶，将碗里的粥倒出来，递给许真明，“送到嘴边了还不接着，难不成还等着别人喂你？”

她说话总是带着刺儿，和在昏迷时仔细耐心照顾许真明的她一点也不符合。

许真明也不恼，接了过来小口的喝，一边喝还一边夸许妄，“你瞧我们许妄，可真是大姑娘了，煮的粥比我做的都好吃。”

许妄跟着笑了起来，哄着许真明把一碗粥都喝下去。

到底是因为许真明在昏迷前已经太长时间不吃东西的原因，再加上住院这些日子只能喂一些流食，所以让他完全的将这一碗粥吃下去还有些费劲，吃下去一口就会想往上反胃似的吐，

但他还是强忍着吃下去多半碗，为了给许妄一个面子。

许妄看着许真明的样子，险些没掉下眼泪。

如果这是一个梦，那她希望可以在这个梦里永远都不要醒来，因为，这个梦太美好了。

于瑛看许真明没了大碍，看起来精神状态出奇的好，收拾东西就准备去给他办退院。

在医院的这些日子，已经将他们家的家底和积蓄掏空了一多半，再这样住下去，早晚家破人亡，幸亏，许真明在这个节骨眼醒了。

三个人来的时候也没拿多少东西，走得时候收拾东西也就一个小包。

到了家，许妄小心的看着于瑛和许真明的一举一动。

男人表现得没有一丝不正常，走起路来更是步伐稳健，脚底生风，一点也不像刚刚从医院出来的人。

他一进家门，就吵吵着说自己这身子骨躺了这么多天，浑身难受。

拿起抹布打了一盆水，就开始里里外外的收拾屋子。

于瑛脸色变了，坐在沙发上眼神一直跟着许真明的身子滴流乱转，但是根本摸不清这个人到底在干嘛，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许妄也是。

许真明之前酗酒严重，因为重度酒精中毒，长时间不饮酒就会出现戒断反应，总会在眼前出现重影或者脑补出什么鬼神蝶影，今天说家里有个小孩，明天他就说自己是个大将军，许妄和于瑛一开始被他的反应吓坏了，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给他酒喝，可是到后来，这个人在尝到了甜头之后经常装神弄鬼的，故意骗他们，就为了喝一口酒。

许妄摸不准，没准这次，也是这人为了将他们娘俩支走故意做出的表现，或者，这是他因为长期未能饮酒精神分裂出的第二人格。

于瑛平平淡淡的看许真明收拾了两个多小时，整个屋子像是变了一个样儿似的焕然一新，最后连她也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医生说的是对的，许真明是真的失忆了。

“那你啥时候去上班？”她突然出声，朝着在厨房收拾的许真明喊。

须臾，厨房门口探出来一个头，许真明乐呵呵的朝于瑛笑：“下午就去呗，今天上夜班。”

他太瘦了，脸上没有肉，只有一些松松垮垮的皮，这会儿一笑，那些松垮的皮全都堆在一起，形成了一层一层的褶子，看着十分显老。

许妄看他额头都沁出了汗，终究还是没忍心，忍不住出声道：“爸，我帮你一起擦吧。”

刚站起身，许真明就朝她连连摆手，“你待着，有爸呢。小姑娘家的干什么糙活，那手都该不嫩了。”

一句话，许妄眼泪“啪”的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