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你们看看我，成吗？
第二天一早，许妄被谢林一的电话吵醒。
她睡得很沉，电话声音响了很久才接起来，带着些鼻音，小声嘟囔的应着，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对面一愣，低声笑了笑，“许妄，你这是在和我撒娇吗？”
许妄猛地睁眼，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谢林一”三个大字，把她的瞌睡全都冲没。
“快点下楼，在楼下等你。”
许妄光着脚跑过去，顺着窗户朝下看。
果然，男人穿着咖色夹克，靠在一手举着手机，仿佛注意到她的身影似的朝她望来，挥了挥手。
许妄转了转眼珠子：“那你等我一下，很快。”
挂了电话，她连忙洗漱，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睛上的红肿已经消了大半，漂亮的眸子也恢复了三分，这眼睛终于看上去正常了些，不用再顶着两个大核桃眼出门。
往常，她洗漱打扮只需要十几分钟，今天却破天荒的站在镜子前半个小时。
她从衣柜里，拿出很久都没有穿过的娃娃领长裙，外边搭了一个驼色的大衣，和她平时的穿衣风格完全不符合。
她挎了个包，最后在唇间点了点口红，又像是怕谢林一发现，手指又蹭下去一点，一番打扮，她终于满意的出门。
谢林一在楼下等的不耐烦，一会儿换一个脚支撑点地，最后无聊到开始玩消消乐打发时间。
“excellent！”一局刚完成，许妄的身影才从楼梯口缓缓地走出来。
男人眼里含笑，语气听不出情绪，说：“我过了21关，你才下来。”
许妄看一眼他手机上还没有消掉的屏幕，“我爹都不玩消消乐”
末了又补一句：“你可真是上了岁数了。”
谢林一上下打量了许妄一眼，悠悠开口：“确实比不上你们小年轻，十二月穿裙子，不怕得老寒腿？”
“你懂个屁，我穿了光腿神器的好不好”
谢林一撇嘴，侧身给她打开车门，许妄裹了裹大衣，坐进去，还不忘胳膊肘怼他一下。
他先带许妄去医院看看许真明，车停在住院部大楼下，谢林一没上去。
“去吧，我在这等你。”
许妄有点疑惑，“你不和我上去吗？”
谢林一偏头看她，很轻的笑了一声，“还不是时候呢。”
他说话尾音上翘，像是转着弯似的调侃，许妄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脸“唰”的通红，白了他一眼就连忙往楼上跑。
谢林一笑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直到那抹倩影跑进住院部大楼里，他才收回视线，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消失。
昨天，他好不容易把许妄哄好送回家，像是后怕一样，在车里坐着，直到看见她安全到家，那盏灯亮起，又熄灭，直到她去睡觉了，才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离开。
被喜欢原本是件很美好的事情，他其实不在乎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许妄，因为他知道，人都是喜欢趋近美好的事物，他的小姑娘长得漂亮又好看，多才多艺的还勤俭持家，能不被人惦记才怪。
可是人就应该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该起的贪念和欲望，最好从一开始就断在脑子里。
张元的事情给他打了一剂预防针，也让他一瞬的清醒。
这世间不过都是欲望满地，人类，本就是贪念本身。
他就不该对这个世界充满善意，不该在遇到许妄后，试图去理解人类的苦。
他们不值得。
想到这，他就气的想骂人，想要把这个世界撕得稀碎，想要众生皆为他们的愚蠢付出代价，
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如今的他，亦是欲望缠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许妄从住院楼里出来的时候，谢林一靠在车里，一只手夹着烟半伸出窗外，整个人后背靠在座椅上，闭着眼小憩。
许妄玩心大起，谢林一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出来了。她从车后方小心的绕过去，蹲在车门前猛地起身，一把拍到他的手背上。
谢林一被吓了一跳，猛地松手，烟头掉在了地上，烟灰顺着一点猩红掉落，稍稍沾到她的裙角。
许妄抬脚，将烟头踩灭，捡起烟头扔到了垃圾桶里，小跑着回来。
“你不知道这里不是吸烟区吗？”
他笑了一声：“那又怎么的？老子有的是钱，罚呗。”
他说的不以为意，许妄却来了脾气似的，说话阴阳怪气的怼人，“是，你既然这么有钱，怎么不把市中心那几座大楼全买下来？”
谢林一没说话，许妄以为戳到了他的痛处，更洋洋得意的说了起来，“我说的有道理吧。”
男人沉吟半晌，抬睫，“也不是不行。”几座楼，也不是不行。
他虽然不是特别有钱，但是买几栋楼应该不在话下，还算有点儿钱吧。
许妄整个人呆住，半晌才微微竖起大拇指朝他比了比，“不愧是活了好几辈子的人，就是不一样。”
她表情很灵动，说话时表情也跟着一字一句乱晃，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
看的他心痒痒的，特想亲她。
谢林一忙不迭的别过头，这个想法有点过于混蛋，他干不出这种事情。
两个人到奶茶店的时候，郝佳和于东凡已经在那等了很久。
许妄完全没有料想到谢林一竟然会和郝佳有联系，十分意外。
一见到他们俩进屋，郝佳的眼神就开始变得八卦起来，“你们俩今天这是说好了穿情侣装吗？”
许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驼色大衣，又看向谢林一，恰好对上他的视线。
男人的笑的浪荡，弯了弯唇，似乎很满意许妄今天的打扮。
等她坐下来，郝佳又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她的脸，惊讶道：“不是吧，姐妹，我没有看错吧。”
“你今天还涂了口红？”
不愧是郝佳，一语惊醒梦中人。
于东凡跟着一起笑，就连谢林一也放下外套，侧身打量着的她的脸。
许妄被打趣的脸憋得通红，她这张嘴说不过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郝佳。
而且，确实是她今天看到了谢林一穿着卡其色的外套，鬼使神差的挑了那件驼色大衣，甚至还点了些口红，少女怀春的心事，像是被人拆穿似的呼之欲出。
可她却不敢叫人窥探。
“我这是被蚊子叮红的，哪里有什么口红啊。”许妄说着蹩脚的假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哦~~~是蚊子呀”郝佳笑的更明媚些，眼睛都跟着弯成了月亮，“学长，你见过十二月的蚊子吗？”
于东凡配合着摇头，“没见过”
谢林一被逗得笑出了声，他一手撑着下巴，故作沉思的补了句：“嗯，我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