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许真明住院

谢林一把许妄送回家，全程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在医院笑着打趣和她说“好看”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许妄几次想要张口，却还是败给他那个冰的像是寒窖的眼神。

“那个……我到家了”许妄喊了他一声，那人没理。

她解开安全带，一边和他说话，“今天谢谢你，那我就先回家了。”

谢林一还是没理，闭着眼睛靠在车里，紧接着就听见一声很轻的叹息，随后关上了门。

等她已经走远，好看的眸子才睁开，目光深邃，黑的如无底深渊。

他在楼下呆了一会儿，老式的居民楼小区里突然出现一辆价值不菲的跑车，自然会引来邻里街坊大妈的注视，没一会儿已经有四个大妈来来回回的围着他车转悠了。

许妄一推开屋门，浓郁的酒精味儿混着一点恶臭气扑面而来，许真明趴在地上，整个人像是没了生气一般，昏睡过去。

她不用想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在于瑛上班之后又偷偷地跑出去买酒喝，喝完整个人的身体就变得不受控制，软的像一滩烂泥，动弹不得。

许妄换下鞋子，进屋准备扶起许真明，却在下一刻整个人僵硬住。

沙发垫子上，一摊黄色的污秽物，让人恶心的泛呕。

许真明的裤子上的黄色水圈印已经有些变干，许妄感觉自己的呼吸在靠近许真明的时候都快停滞了。

她将许真明带到床上去，双手打颤的将他脏了的裤子褪下来，扔到了卫生间，紧接着又将沙发垫子拿下来，扔到了水池旁。

一夜未眠加上没有吃饭的缘故，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许妄感觉自己像是虚脱一般，后背不断地沁出汗渍，身体也有些发虚。

不过，她必须得把垫子洗干净。

如果晚上于瑛回来看见，这场家庭大战又会一触即发，她实在不想遭这个罪。

冰冷的水没过她的手，黄色的污秽物在遇水后迅速将清水染浑，卫生间内氤氲出来的难闻又恶心的气味让许妄不断干呕，她使劲搓着沙发垫子，力度大的恨不得将它撕碎一般，到最后，她开始小声的啜泣，眼泪像是穿成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往下落，砸进浑浊的黄水里，立刻消失不见。

许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这个岌岌可危的家庭，其实只是在靠她一个人死撑，许妄总觉得，如果这个家散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可是现在想想，她究竟会剩下什么呢，这个已经碎的不能再碎的家庭，究竟还能给她留下什么。

一个喝酒喝到大小便失禁的父亲，一个早已对这个家心灰意冷的母亲，还有一个默默承受一切的自己。

想到这，心里就拧着劲儿的疼，疼的她不得不咬紧牙，继续将这带着肮脏印记的衣服洗完。

一个小时的时间，累得许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躺在床上沾枕头就睡着了，许妄陷入了冗长的梦境。

梦里的她被圈禁在牢笼里，鲜血淋漓遍体鳞伤。牢笼外，都是獠牙猛兽，垂涎的盯着被锁在笼中的美味餐肴。

就在她手边，有一把金色的钥匙，在笼中亦是折磨，出去或许可以成为解脱。

她没有犹豫，拿着钥匙打开了牢笼的枷锁。

以鲜血和死亡献祭，所以亲爱的上帝，这次能不能换给我一个解脱。

许妄惊醒，满身是汗。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七点。

浑身酸痛，许妄揉着脑袋坐起来缓了一会，起床做饭。

她简单的炒了两个菜，去叫许真明吃饭，叫了几声，许真明没应。

“爸……”许妄推了他几下，人还是没动。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许妄试探性的将手放到许真明的鼻子下，呼吸很微弱，但好在还有呼吸。

她尝试着去叫他，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样，床上的人都像没有生气一样，连动都不动。

许妄有些慌，赶紧给于瑛打电话，对面隔了很久才接，声音有些嘈杂，显然还在工作。

“怎么了？有事快点说，我这正忙着呢。”于瑛嗓门很大，隔着电话也能想象得出她现在的表情。

许妄额头都出汗了，声音有点发抖：“我爸他好像不行了，我叫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反应，呼吸也特别弱。”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不过一会儿没有说话，许妄就感觉那几秒钟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很怕于瑛说“不会管他”这种话。

“你去打个车把人送到医院，我马上就回去”于瑛也慌了阵脚，“别叫救护车，我实在付不起多余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