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逆天女医俏王妃
“等咱们换了钱,给你买一件最厚最厚的衣服好不好?”贺以念看着少年冻得肿起来的手,又补了一句,“还要买药膏。”
“什么药膏?”
“你的手都冻伤了。不擦药膏会伤到骨头的。”贺以念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伸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来少年的一只手,仔细看了看对方肿胀的指节,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心疼。
“为什么?”沉默了片刻,沈寒谦没有将手抽出来,只是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什么为什么?”贺以念也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你想自己的手废掉吗?这会落下病根的,必须买药!”
她瞪圆了眼睛,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肉嘟嘟的脸颊上不自觉挂着娇嗔的神态,看起来可爱极了。
沈寒谦只扫了一眼,飞快地挪开了视线。
他其实想问的是,为什么对他这么好。想问她,是不是她这位大户人家的小姐对每个活的很惨的人都这么好。
但那句话兜兜转转,他还是没敢问出口。害怕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害怕对方会承认,她并不是对他好,而是任何一个可怜的人都能得到她这样温柔的照顾。
他憋着那个没敢问的问题,闷声道:“走了,还要赶路。”
贺以念哭丧着一张脸,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没办法,太远了,小路又难走。真的不知道她先前到底是怎么到那个集市上去的。
太难受了!为什么这具身体的主人会被带去那么远的地方?
闷头又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贺以念真实地感觉到了这具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她的腿先一步软了,径直向前栽去……想象中会一头栽进雪地里的触感却没有出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身下压着的是沈寒谦。
少年似乎是听到了动静转身想要拉住她却被她给压倒了。整个人面朝上躺着,而自己就趴在少年的身上,脸颊正贴着对方的右肩胛。
她这个时候才发现——沈寒谦瘦得有些过分,穿的衣服,也单薄得有些过分。少年衣襟被扯开了一些,就这么直刺刺地露出了消瘦的锁骨。身体算不上暖,甚至还没有她暖和。
贺以念急忙撑起身子,动作特别猛。
少年原本有些绯红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声音轻若不闻:“是不是,很臭啊?”
城里的人都喊他们臭乞丐,他也知道自己是一副什么德行。但是,这么冷的天,溪水都冻住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何况,这样的天气,稍有不慎就会得风寒。他不敢洗。对于他们这种乞丐来说,得了病,那就意味着死。
可现在,若是有一处溪水化开了,哪怕再冷,他都恨不得跳进去洗一洗。
洗一洗,或许就能像眼前的小姑娘一样干净。
丝毫不清楚自己刚刚猛然跳起来的行为被对方误会了。贺以念站起身才发现对方并没有起来,急忙伸出了手:“我不会真的压坏你了吧?对不起,我,我比你重了挺多的。我不是有意的……我刚刚是真的,走不动了。”
“你,刚刚是怕了压坏我?”沈寒谦声音有点儿闷闷的。
贺以念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她光看手就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可是个小胖妞。眼前的沈寒谦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二两肉,她是真的担心会把对方压出个什么好歹来。
沈寒谦盯着对方细细打量了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音,慢腾腾地撑着身子爬了起来。
少年笑声有些低哑,却是真的开怀的笑意。
贺以念摸了摸摔疼的地方,开始有点儿担忧——完了,她不会是把男二给砸傻了吧?
“你走不动了?”笑了好一会儿,沈寒谦才收了声音,只是眼里依旧带着笑意。
贺以念有点儿不太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真的撑不下去了,再走很可能会出事。因为,现在这两条腿就已经抬不起来了。又酸又涨,从脚底板蔓延上大腿的那份酸楚,让她真切地意识到了自己这具身体有多么的废柴。
沈寒谦沉默了一会儿:“那咱们今天晚上就住在这儿附近吧。”
贺以念不由得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小道——完全看不出哪里能住人啊!
“现在天冷,不会有猛兽的,你放心。”沈寒谦出乎意料的不仅没有把她丢下,还蹲下了身子,“我带你去找个洞穴。不然睡在外面会死的。”
她看着少年单薄的背影。她知道对方说的话是很有道理的。这么冷的天,睡在外头等到了夜晚温度更低,很有可能闭上了眼睛之后,这辈子就睁不开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得尽快让沈寒谦带着自己离开这里。
但是,在这儿之前……
贺以念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衣衫。
沈寒谦蹲在地上,没有等来想象中的重量,却清晰地感觉到了对方温热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背。他的背脊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后突然感觉到一片温暖——对方把自己的大袄解下来披在自己的身上了。
他看着两边垂下来的衣襟,根本不敢拿手去碰那柔软的布料。只得闷声道:“我不冷,
你赶紧穿着。”
大袄脱下来,露出了里头嫩黄的色的小夹袄,看起来圆滚滚的,可爱极了。
贺以念原本想嘴硬,说自己也不冷的,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先在一阵寒风中打了个哆嗦。
一时之间,气势全无。
顶着沈寒谦失笑的神情,贺以念又不忍心把袄子穿回去留沈寒谦一个人受冻,又不敢真的让自己冻着。毕竟到时候没钱治病,苦的还是自己。
犹豫了一会儿,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她趴在沈寒谦的身上,紧紧贴着对方,然后披着那件袄子,试图裹住他们两个。
沈寒谦差点儿没有站起身来。
他本来就穿的单薄。身后的少女像是软绵绵的火炉,源源不断地传递着热量,像是他那一年抢到的白面馒头一样,又热又软,就贴在他的背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