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轻翠的献祭

又是明月当头。

白日一战后，雨倾有些累，煜华就带着她随处找了个地方歇息了。这里别的没多少，就数宫殿最多。

雨倾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抬起右手看了半天，又忽然沉了下去，只觉得崆池里的那把神器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白日里那个女孩的绝望神情又浮现在眼前，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时，院子门外传来两声轻咳，停了一会，墨君澜手持折扇走了进来。

“墨上神。”雨倾作势要起身，却被墨君澜抬手制止。

“煜华呢？”他问。

雨倾指了指屋内：“煜华上神一直在打坐，我怕打扰到他，就出来了。”其实她说了谎，她压根不是因为这个才出来的。

当时是，煜华带她来到此处，又弄出一桌佳肴供她吃好喝好。自己却撑腮坐在一旁，看样子心情不是很好。

雨倾本着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原则，或者说，出于仆人对主人的关怀，小心翼翼地询问他怎么了。

煜华淡淡道：“我后悔了。”

雨倾不解，后悔？后悔什么……

煜华深深地望着她：“我们不应该走出那个房间。”

雨倾：“……”

她想不明白为何上神总是纠结这个问题，为何不能走出来？难道是因为外面危险么？可是一辈子都待在那里应该也不现实罢？

她思量了一番，抿着嘴朝煜华笑了笑：“上神应该听说过世上从无后悔药罢。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要再想着回去的问题了。”

煜华眼都没眨一下，直接揭穿了她话里的漏洞：“那是人间的说法，在这里，只要有本事，便可造出后悔药来。”

雨倾一惊，连忙道：“可这不仅仅是您一个人的事，我应该有选择的权利。”

煜华悠悠地道：“你打得过我么？”

“……”

又问：“你说得过我么？”

“……”诶这可说不定啊，或许可以试试。

最后靠近了一点，道：“现在，你还觉得你有选择的权利么？”

这简直莫名其妙，强人所难，任性妄为，横行霸道！雨倾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心一横，嗓音也提高了几分：“诚然，我的确打不过您，或许也说不过您，可您为何一直想把我困在身边呢？恕我愚钝，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您高看一眼的地方。”

说到这，眼眶已然沁了一层水雾，接着道：“您要是想做什么便做吧，反正我也拦不住。我本以为上神您出尘脱俗，却不想同那些神仙都一个样，对我处处隐瞒，当然了，我只是小小一介凡人，的确没资格知道那么多……但是你们要隐瞒干脆一直瞒到底好了，为何将我的胃口掉起，又不许我知道实情？您说得对，我们不该走出那间屋子，或者说，我不应该改拥有这颗脑袋，您干脆将我弄成傻子罢，这样我就只能永远听您安排了……”

她委委屈屈地说了一大堆，将一肚子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然后低着头摆弄着衣裙。一旁的人缓缓道：“生气了？”声音含着一缕笑意。

是啊，难道不够明显么？

雨倾不语，其实她有些害怕，从前她在凡间时挺能忍耐的，不晓得为何在这里认识煜华之后就开始有小性子了，万一上神他生气了，真将自己变成傻子怎么办……思及此，她小声且自认为真诚地回了一句“不敢”。

却不知道，以她现在这副双颊微红气鼓鼓的模样，在面前的男人看来，更像是一句可爱的气话。

忽然一阵熟悉的气息传来，雨倾慌忙欲抬头，却被煜华轻轻按住脑袋：“别动，发上有个东西。”

于是雨倾一动不动，也不知头上是不是生了个马蜂窝，导致上神掏了半天也没掏干净。她静静坐着，觉得他的动作很像是一个安慰的拥抱。

好半天，他才松开她。

雨倾觉得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又听见煜华柔声道：“有些事情并非我刻意隐瞒，只是未到时候。”

又是这一套搪塞人的说辞……

“所以，我向你道歉。”

雨倾：“！”

煜华又凑近了，凝望着她：“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解谜么？”

拜托这位上神能否不要用这张脸说这么撩人的话呀！不知道此等美色根本没有人能扛得住么？

雨倾只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甚至有点想要从鼻孔冒出来的冲动，于是赶忙深吸两口气，平复一下心神，不卑不亢地抬头道：“乐意奉陪。”

然后就捂着脸跑了出来。

后来冷静了一番后，又假装锻炼身体，偷偷往屋内瞄了一眼，却看见煜华正在打坐，于是只能发呆了。

接着墨君澜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