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城墙攻防（五）

领了赏格的窦怀文并不兴奋，配合表演而已，惹不来多少情绪，倒是一直在疑惑自己为何会陷入那种莫名的兴奋中，以至于丢下原本的计划，冲动的来了个几进几出，弄险可不是他的一向作风。

想来想去，只能暂且归纳为之前的战事中积攒的压力没得到发泄才引来异样，最起码他凭借个人的勇武免去了自家部属们上阵的义务，整个窦怀文部都猥集在城墙下并未参与太多战斗，还没人能说什么，毕竟他们队正一直在城墙上进进出出呢。

最感到委屈的就是新归顺的阿虎，主将直接丢开他们这些部下，使得资格最老的窦长民临时接管指挥，而窦长民最防备的就是这位从敌军中新归降的胡人，生怕他临阵反水，窦怀文队直接将他压在阵中不许接敌，弄得这位被窦怀文神勇激励的塞外武士深以为耻，见到窦怀文的第一件事就是拔刀割破自己的手臂当场起誓。

“主公，如果您下次亲赴战场再让我束手一旁的话，我以光明的太阳发誓，必不肯苟活于您面前。有骨气的武士可以向战胜自己的强者效忠，这不是怯懦，遇到战事却要躲藏一旁，畏惧死亡才是怯懦，我阿虎绝不肯活着背上懦夫的名头。”

窦怀文尴尬不已的连忙将他扶起，连连安抚才劝的他下去包扎伤口，并且再三叮嘱要做好伤口消毒，生怕他因为这种理由搞出破伤风不小心挂了，那才是让窦怀文真不好意思。

战马和白银很快被令狐德的亲卫送到，如今的时代银的流通量很少，价值极高，这次的赏赐对于窦怀文这种富人而言不算什么，对于普通士卒而言可是一个相当令人眼馋的数目，更别说在军中一匹战马的价值了。

令狐德还有后手，他又在阵前搬出了一箱金银，大剌剌的在全军眼前打开，并且借着窦怀文一事放言这些财物全部都会拿来赏赐作战勇敢者，再优美语言的许诺也比不上白花花的银子和金灿灿的黄金夺人眼球，顿时全军上下士气又再上了一个新高度。

不过窦怀文毫不怀疑，只要黎阳城破，光从破城后的抢掠中令狐德就绝对能捞回比这更多的财物，这可是大隋朝大名鼎鼎的黎阳仓，里面积累的资财可是天文数字，随便打个几折也够发财了。

据说当日大将军屈突通在本阵得知令狐德的作为后，也是难得的大笑出声，评价道“这个令狐，真是会折腾。”然后顺带也派人以他的名义给窦怀文补了一份赏赐。

守军方面张驴儿之死引发的骚动极大，张驴儿是城中士卒里几乎人人皆知的勇将，结果才开战一天便直接见了阎王，让许多士卒颇为沮丧，如果加上前几日折了的王阿胡，城兵里有数的勇武之将消耗的实在有些偏快，甚至有传言说隋军中有妖人会妖术，普通人无人可挡......

随着第一天激烈战事的中断，后续几日的战事就显得枯燥且按部就班，隋军只是不断借助器械的掩护填着那道护城河，守军则以弓箭一直干扰隋兵施工，中间偶尔会有双方石砲的对射，隋军一座塔楼车不幸被砸毁，两辆篷车也被击伤，守军方面则被击垮了城楼一角，死伤士卒各有若干。

可惜这个时代的石砲结构尚简单，没有配重杠杆的木制身躯也经不起连续发射，每次都只能打出几块石头就停下来整修，使得战事无法演变成后世火炮出现后那种拼命对轰的景象。

第四日，隋军终于在不断努力后填出了数条通路，大型的攻城器械可以通过这些通道直接进抵城下，特别是那些楼车和吕公车。

与此同时，在河对岸，沿着窦怀文夺取的寨堡四周，隋军堆积起的土山高度也终于超过了黎阳城楼，大批隋军射手开始进驻山头，从高处向城墙处射击，将整个黎阳城墙上的守军全部压制在箭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