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收网

还未等亓娇回应，便拿起了兵器匆匆离开了长公主府，背影决绝压根不给她留下任何一点念想。

覃勉走后，姜若桀才从屏风后出来，望着亓娇落寞的背影，心中一阵刺痛，却又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她身后轻唤着姐姐。

亓娇回头，苦笑：“阿姜，你都看见了吗？”

他点头，不知该以什么方式去安慰，许久才说了一句，“姐姐一定会如愿以偿。”

“不求旁的，只求心仪之人一直在我身边，阿姜，若是以后你找到自己心仪之人，也要好好把握，放心，如果有那一日，姐姐一定不会将你困在公主府的。”

她笑了，他也一样，各自怀着心事，各自有自己的盘算。

姜若桀没有回复她，而是默默收起了那小瓷罐中的朱砂，装作贪玩的模样，问道：“姐姐，这些能赐给我吗？”

“拿去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用了。”

或许在一炷香之前，她颤抖的手点在覃勉额间之前还有那么一丝期待，可如今却什么都不剩下了，这罐朱砂于她而言毫无用处。

姜若桀捧起瓷罐，还能依稀闻到朱砂之中的血腥味，余光望去，亓娇的手心划破了一小道口子，如今还缠着纱布。

这罐朱砂滋养着她的鲜血，仿佛更加殷红更加扎眼……

那一夜姜若桀盯着瓷罐很久，想触碰却又心存犹豫，少年心事在这艳丽的红色里赤裸裸地剥开，沾上一点便是一世，他苦笑，年少之时不要遇见过于惊艳的女孩，否则便会成为心病，种在记忆里肆意生长，成为一世的苦。

恍惚间，胳膊扫过，瓷罐倾倒打翻在了地上，里头飞溅起的朱砂乱入，如泥点子般溅在了姜若桀雪白的衣服上，还有一滴就这么恰到好处地落在了他正裸露在外的锁骨上。

白皙的肤色与血红一点形成鲜明的对比，越发衬托地肤色冷清，那一点红并为褪去，反而越发深入骨髓……

姜若桀苦笑，这心事终究无法伪装的，任凭多么精湛的演技也改变不了事实留下的证据。

自此，他便更不愿出他所在的那院子，终日反省，却将爱意越藏越深……

……

手中的力气重新汇聚，张远黛憋得满脸通红，原本死命挣扎的四肢也逐渐失力……

突然，姜若桀大笑了起来，极尽嘲讽之意，“哈哈哈哈哈，覃勉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真的觉得很开心吗，五年的时间，如今才过去三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好生照照镜子吧，你这个废物！”

覃勉跪在地上茫然不知所措，转瞬却在回眸间瞧见了墙壁上挂着的铜镜，镜中那人身上沾满鲜血，脸颊上还沾染着血点子，而在他整张脸最显眼的额间，落着一粒不大不小的朱砂痣，红得与鲜血不同，艳丽诡异，如同自行生长出来一般……

愣怔半晌，他伸手胡乱抹了一把，但那粒朱砂却依旧岿然不动，顷刻间，内心最后一道防关轰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