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战襄阳
萧拾州哪能看不透她的心思，忍俊不禁便附和道，“都是颜儿你教的好。”
“好了，饭菜都快凉了，赶紧上桌吧！”凤昔颜说罢便拉着他前往花厅用膳。
刚拉着他一同落座，凤昔颜便夹菜到他碗里，“快来尝尝我新做的几道菜品！”
萧拾州自然欢喜，吃了一口菜连连称赞，但是见到餐桌上还有曲乐歌，他却不甚自在。
不知她为何突然来萧府造访甚至无人禀报，萧拾州索性停下筷子，皱了皱眉，“曲小姐怎会在此？”
凤昔颜却是替她回答了，“乐歌是我叫来一同用膳的，曲太师今日不在府上，乐歌便来萧府借宿一晚。”
说罢，凤昔颜又开始卖乖的眨了眨眼，“拾州，萧大人你不会介意吧？”
见她这般卖乖，倒真让萧拾州无力招架，只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不介意，曲小姐今晚便在此留宿吧，府上还有许多空余客房。”
曲乐歌却是笑的大大咧咧，毫不计较，“我不要客房！我要和颜儿一起睡！”
闻言，萧拾州却是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没想到曲乐歌这么黏凤昔颜，甚至用膳期间也一直百般亲昵，甚至还要同枕共眠，这可比耶律远然还具有威胁性。
尽管有些吃味，萧拾州还是同意了。
凤昔颜倒是毫无察觉，端水似的一人一筷子菜，“好了，你们不都说食不言寝不语吗？菜都快凉了。”
萧拾州一听便立马动筷，凤昔颜的手艺却是非同小可，堪比御厨，色香味俱全，倒也真解了乏。
正在他欲要和凤昔颜说些什么时，柳儿忽然肿着发青的脸跑了过来，“小姐救救我吧！我刚刚按照药方熬的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呀！”
见她肿着脸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凤昔颜忍不住笑出了声，柳儿气鼓鼓的拉起她就道，“小姐你笑什么呀！快教教我该怎么恢复原样。”
萧拾州却是有些不悦，柳儿虽然是凤昔颜的丫鬟而且忠心耿耿性子不坏，但唯一不好的便是没大没小心直口快。
“柳儿，你家小姐现在还在用膳，你不打一声招呼便来叫人，实为不妥。”
闻言，柳儿这才惊觉自己火急火燎来找凤昔颜却丝毫没有顾忌场合，连忙低头道了歉，“对不起萧首辅！还有小姐！打扰你们用餐了！”
“没事了小姐，我自己回去试着做解药，你们继续用膳吧！”
柳儿情绪低落，有些自卑，自从和无疾闹掰，她就不曾情绪高涨，一直埋头按照凤昔颜之前所教的学习医术，但她笨，总是出错，这下不知道试了多少次还是失败，她才来照凤昔颜求助，竟忽略来这里是萧府，是萧拾州做主。
就在柳儿肿着一张脸转身离开时，凤昔颜却起身叫住了她，“柳儿，且慢。”
柳儿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回头，便见凤昔颜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没事，正好我也吃的差不多了，我这就陪你去一起看看怎么做解药。”
“可是小姐……”柳儿有些迟疑的看向萧拾州，却被凤昔颜一把搂住走了。
见凤昔颜头也不回的离开不曾看他一眼，萧拾州有些头疼，无奈的扶了扶额，他自然知道对于凤昔颜来说柳儿亲如姐妹，但是无论感情多么深厚，彼此的沟壑始终存在。
他向来信奉公私分明，绝不容许关系再亲密的下级或上级越权逾矩。
可是凤昔颜却是主张人人平等，他虽然有所不解，但也尊重她的想法。
只是这天下众生最终还是要可悲的无法避免的分个三六九等。
萧拾州敛了敛神色便默不作声的用餐，夹了几口只觉索然无味便也要起身离开，曲小姐却忽然出声，故作可惜，“唉，萧首辅方才可是惹颜儿生气了，真是可惜。”
萧拾州眯了眯眸子，仍未对她放下防备，“素闻曲小姐并非常人，此番接近昔颜意欲何为？”
曲乐歌却是笑的还是那般粲然，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萧首辅何必草木皆兵？我是真心喜欢颜儿，更何况我以后和颜儿可就是姐妹了，你可要对我客气一点，不然小心我跟颜儿告你的状！”
见曲乐歌无懈可击的笑容，萧拾州却皱了皱眉，原本她身为曲太师家的千金那般天真就已然足够奇怪，太师府门客络绎不绝，从小耳濡目染难免会涉及些勾心斗角。
他是万万不会相信曲乐歌是个简单的人物，更不相信她接近凤昔颜今日前来萧府不抱任何目的。
眼下危机四伏，他只得处处小心。
“曲小姐暂且继续用膳吧，萧某告辞了。”起身拱了拱手，萧拾州便起身离开前往书房继续未完成的公务。
曲乐歌一人在餐桌上却是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凤昔颜来到柳儿房间只见一片狼藉，不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柳儿，千万不要因为别人动摇了自己。”
柳儿一听连忙摆手解释，“小姐你误会了！我是方才找药方和药材才乱翻的还没有来得及收拾。”
没想到居然是误会，凤昔颜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那把你刚才喝的药汤端过来我看看。”
被萧拾州那一番话说的柳儿逐渐有了主仆之分，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和凤昔颜说笑，而是毕恭毕敬的将剩余药渣端了过来。
问了问药渣，又捻了一把药渣，凤昔颜便知晓原因出在了哪里。“这几味药很相似，但是功效却大大不同，你方才便是误食了，下次可一定要千万仔细。”
“还是小姐聪明！”柳儿一听恍然大悟，笑嘻嘻的顶着又肿又青的脸有些滑稽。
凤昔颜却是哭笑不得，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肿起来发青的脸，“傻呀你！干嘛拿自己试药？”
“还不是无疾——”柳儿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自己试药不是更直观吗？”
见她果然还对无疾耿耿于怀，凤昔颜有些无奈的起身教她配置这次的解药。
“下次试药不要自己试了，找来些小动物也行，如若哪天失误严重，以你现在的医术尚且不能自救。”
柳儿默默记下她做解药的所有步骤，点了点头，“小姐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见柳儿乖巧的照着做出了解药，服下后恢复原样，凤昔颜这才放心，临走时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望向柳儿一本正经，“还有一事，今日萧大人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在我眼里不是丫鬟，是妹妹。”
“小姐……”柳儿一听有些感动，不知该如何言语。
凤昔颜却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可不许哭，以后也不许哭！谁要是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柳儿用力的点了点头。
又和柳儿聊了几句，凤昔颜这才回到花厅，却只见曲乐歌一人。
看来萧拾州又去处理公务了，凤昔颜也不加打扰，便和曲乐歌一同在院中散心谈天。
曲乐歌思来想去还是问出了口，神色有些怪异，“颜儿，你和萧首辅是怎么在一起的？没想到像你这般出色发女子居然会和他那般冷冰冰的人在一起。”
要真说怎么在一起的她也不清楚，好像就那么顺其自然的两个人情投意合一直陪着对方就在一起了。
凤昔颜一想起那天萧拾州的表白，脸上就掩不住笑意，“也许是趣味相投吧，其实我和拾州两个人挺像的。”
“不，我倒觉得你们一点都不像，颜儿你可比那个萧首辅可爱多了！”曲乐歌却是撇了撇嘴，似乎对萧拾州有很大的偏见，“而且听我爹说，萧首辅他背地里做过很多不为人知，惨无人道的事情。”
闻言，凤昔颜这才觉出不对劲来，皱了皱眉，“何出此言？”
曲乐歌没想到她这么关心萧拾州，不知该不该说，但她们两个已经是姐妹了，如若不说才是隐瞒。
犹豫着，曲乐歌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我也是偷听来的，只知道在萧首辅刚当上首辅，别人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却是火可燎原，不消半月便处决了朝中数名老臣。”
凤昔颜却面不改色，毫无波动，“我相信拾州不是那般草菅人命的人，这背后定有隐情。”
曲乐歌见她这般相信萧拾州，有些无奈，但还是认真的劝告，“有没有隐情我不知道，但是我只觉得萧首辅这个人戾气太重，颜儿你还是远离他比较好。”
凤昔颜却是轻笑一声，“我们说好一起迎来太平盛世，我怎么能离开？”
万万没想到曲乐歌居然对萧拾州有如此偏见，虽然不知道她所言是否属实，但凤昔颜似乎又知道了关于萧拾州过往的一块拼图。
凤昔颜试图改变她的偏见，一想起萧拾州之前卖乖装无辜的样子那么鲜活就忍不住笑意盎然，“拾州他也很可爱的，乐歌你不要看他平时那副样子其实也会撒娇。”
“可爱？撒娇？”曲乐歌一脸惊恐，想想那画面就起一身鸡皮疙瘩，仍然态度坚决，“反正我觉得萧首辅配不上颜儿你！”
凤昔颜挑了挑眉，“这谈情说爱何来的配不配？喜欢便在一起了。”
“好吧，既然颜儿你这么喜欢他，那我也不多说了。”曲乐歌生怕再说下去只会让她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的友谊破裂，最终还是住了口。
晚风阵阵，只吹得人心旷神怡，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各自回房歇息了，凤昔颜途经书房时竟看见里面还亮着烛光，想必萧拾州又要通宵达旦了。
有些心疼他，但是凤昔颜明白，他是绝对不可能丢下公务歇息的，在门口多待了一会儿，她便也回房歇息了。
萧府的这一夜风平浪静，但上京的另一处却不甚太平。
张昌黎得知曹夫人自首便怒气冲冲前来兴师问罪，一进门便打了曹夫人一巴掌，“庸人！妇人之仁！我根本不需要你求情！你这是毁了我的大计！”
“我是为了你好啊！”曹夫人被一巴掌打的有些懵，眼泪止不住的流，甚是委屈，“昌黎，自从你和陈尚书他们混在一起，你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易怒甚至动手打我的！”
“你到底被陈尚书灌了什么迷魂汤？”曹夫人哭诉着冲他大喊。
张昌黎却反倒怒气更甚，指着她就质问，“我倒是要问问你！你被那个萧拾州灌了什么迷魂药！居然自首！你是要毁了我们吗！？”
曹夫人冷笑一声，又咳出一口血来，“曹驰本来就无辜，只是因为手上卷宗记录了事实，你们便动手杀人，才是真正的惨无人道！”
“住口！你一个妇人家懂什么！？”张昌黎已然被鬼迷心窍，满脑子全是陈尚书口中的权势滔天，竟又一巴掌打了过去。
曹夫人流着泪闭上了眼，任凭他打骂，反正她内心深处的那个美好的初恋已经不复存在了。
张昌黎气的对她拳打脚踢却也无济于事，发泄完便勒令威胁，“如若让我看见你给萧拾州他们提供线索甚至作证，我饶不了你！”
说罢，他就甩开曹夫人转身气冲冲的离去。
曹夫人只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放声狂笑，只觉自己瞎了眼当真可笑，如今她只有保持心中的义才算得上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翌日，凤昔颜和萧拾州根据调查所知的杀害曹大人的雇佣杀手的行踪一路跟在后面试图寻找机会制伏。
那雇佣杀手似乎又有新的任务，竟也在一直跟踪一个男子，凤昔颜和萧拾州面面相觑，跟的更紧了。
杀手一路跟那男子到一处胡同拐角处没想到那男子居然早就有所察觉，穿着松垮，十分慵懒，说话时还打了个哈欠，“谁啊？一直跟我，我就是一普通人可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杀手一把抽出刀就向他砍去，“有人拿一百两黄金买你的命！”
面对刀剑相向，男子却仍在打趣，“哎哟，我都不知道我的命那么值钱呢。”
“少废话！受死吧！”杀手手起刀落，猛然斩向男子。
暗处的凤昔颜已然扬起指尖毒针正准备出手相助，却没想到那男子竟然一脚将杀手手中的刀踢翻。
凤昔颜下意识的望向萧拾州，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这个男子不一般，没想到只是来抓人却有意外的收获。
思绪未定，那男子就已然将杀手降伏，五花大绑踩在脚下，甚至还一语道破了他们的所在，“作壁上观的两位也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