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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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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凤笙将手移开,垂下眼。

她必须弄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很快,魏宣烨便进来了。

看到熟悉的人,她神情松动了很多,亦是正经端坐在了榻上。

魏宣烨行了个礼,垂着眼睑,嗓音清凌凌的。

“娘娘是哪里不舒服。”

容凤笙不语,静静看着他衣袖上的青莲纹路。

半晌,方才幽幽开口。

“难为你还记得本宫,以往,魏大人帮了我很多,都还没有好好地酬谢过大人。”

容凤笙微微笑着,“若没有太医令的帮助,我恐怕活不到今日。”

魏宣烨谦逊道,“都是娘娘计划周全。”

见状,她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

“你可知,那个孩子在哪?”

“娘娘问的可是……”

“你知道,何必装作不知。”她的手支着额头,连着锁链的手抬起,有点倦怠地拨弄着茶杯,“眼下江山已定,新帝登基。况且我这般,你也看见了,怕是再翻不起什么风浪。又能让一个还没断奶的娃娃做什么?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的安全。”

魏宣烨舒出一口气,“自然是安全无虞的。”

容凤笙换了个坐姿,她手指抵住额头,“大人,我总觉得哪里有古怪。七天前,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只记得,是陛下将我从永兴殿中带出,之后的事情,我一概不记得了。可为什么我一觉醒来,便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而且,脑海中时常蹦出一些片段,像是关于某个人的,但是我却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也不记得那个人的声音了。我是不是病了?”

魏宣烨默了许久,淡淡道,“臣冒昧地问一句,娘娘爱陛下么?”

容凤笙一怔,“你问这个做什么?”

魏宣烨始终没有抬头,声音也是平淡无比,“那娘娘到底是在怀疑什么呢?是怀疑陛下,还是怀疑微臣呢?娘娘昏迷的那几日,陛下日夜守候在您床前,半刻都不愿离开,彻夜不曾合眼。若非朝臣催得紧,怕是要永远守下去。这般深情厚谊,令微臣很是动容。”

“陛下听闻娘娘很有可能醒不过来,那副神色,竟似是……存了死志。”

魏宣烨低叹,“微臣实在于心不忍,便建议用一道古方,来唤醒娘娘的神智。

彼时,微臣只有七成的把握,陛下却让微臣勉力一试。微臣见陛下精神不佳,伤口也未愈合,便劝陛下去歇息一会,陛下却执意留下,看着微臣为娘娘施针。”

“你的意思是,我确实失去了一段记忆?”

魏宣烨点点头,“此法,确实于记忆有些损伤,却于日常生活没有什么大碍。”

他一板一眼道,

“不过,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如果是能够被轻易抹去的记忆,说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或事吧。”

“娘娘在微臣的印象之中,一直是个看得很开的人,何不忘掉过去,惜取眼前人呢。”

魏宣烨微微欠身。

“言尽于此,微臣告退。”

殿门被轻轻阖上。

容凤笙双手紧攥,久久愣怔。

是啊,若是她的心愿,是得见太平盛世,那么遗奴完全可以做到,对她而言,遗忘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就像魏宣烨所说,如果这么容易就能忘记的话,那应该,不是很重要的人吧。

她如今的记忆中,只剩下遗奴,也只记得遗奴。

那么,就让一切都随风而逝吧。

这么一想,心头豁然开朗了起来。

她现在,只想跟遗奴在一起,一直跟他在一起。心里有一道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就像是催眠那般,将这念头,深深地植入进她的脑海之中。

谢玉京过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桌上摆着一盏灯,莹莹的光,暖润了女子白皙的侧脸,她上身是一件薄薄的纱衣,领子上缀着几粒珍珠。长长的裙摆逶迤,细瘦莹白的脚踝微露。

衣袖下的一只手,被一条细细的锁链连在床头,限制了活动。另一只手则闲闲地把玩着什么,五根手指忽地一松,一枚小小的酒盏,落到松软的毯子上。

容凤笙抬眼,便看见了立在珠帘后的挺拔人影。

“陛下。”婢女们纷纷福身。

谢玉京抬了抬手,她们便都低着头,静静地退了下去。

容凤笙刚捡起那酒杯,就被人夺走了去,他的鼻尖凑近她身旁,轻轻一嗅,

“喝酒了?”

真是狗鼻子,她竖起食指,“只有一杯。”

谢玉京满脸的不信,她便转而捏住他的脸颊,扯了扯,“怎么。不开心?板着脸,像个老头儿似的。”

谢玉京拧眉,却任她捏着不松手。

“上朝不开心?”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封后的事,她是他父皇的续弦,是他名义上的继母。

身份摆在那里。不论是在哪一朝的臣子眼中,这层关系就是天然的隔阂、绝不可跨越的鸿沟。或许,在以前,她亦是这般认为,与自己的继子在一起,是大逆不道、道德败坏、是决不被允许的,所以,她才那样的摇摆不定,时刻被负罪的感觉包围。

可如今,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心态不同了,剩下的时光,她只想为了自己、为了遗奴而活,自是不会再在意这些。

人生短短几十年,为什么要在意旁人的看法?

谢玉京却是蓦地伸出手,将她紧紧抱进了怀中,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他手背上青筋暴起,深深闭目,埋在她颈侧大口地呼吸,只有那股熟悉的旃檀香气,才能死死锁住心口的凶兽,让它不至不顾一切地挣扎而出。

“朕真的想杀了他们。”他低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汹涌的杀意与恨意,令她微感心惊。

容凤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得环上他的背,在他的脊梁上轻轻抚过。

他们静静相拥。

片刻后,谢玉京终于将她松开。她却忽地紧握住他的手,这才发觉他皮肤上汗意淋漓。

握着他的手,像是握住了一条湿滑冰冷的蛇。

她轻轻一抖,却没有松开,反而将他握得更紧,紧张地盯着他的脸色看,“我不要紧的。你还好吗?”

谢玉京下颚紧紧地绷着,眉宇间压着阴云,他猛地将她的脑袋扣住,贴向自己的胸口。

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容凤笙亦是慢慢地平静下来,眸光一掠,忽地发现自己衣上有一片血迹,猩红刺目。

她愣了愣,猛地反应过来,立刻伸手去摸他的腹部,果然满手的濡湿。

“你流血了?是不是伤口崩裂了?!”

谢玉京抿唇。

今日,近一半的臣子阻止他封后,礼部尚书顾泽芳亦是,其余人则是保持了缄默,持中立的态度。

满朝文武,唯有荆幸知,是唯一一个站在他这边,支持他立温仪长公主为后的。

看着底下几乎跪了一半的朝臣。

他的指甲死死抠进了皮肉之中,恨不得令人将这些口口声声说着礼法、人伦、道德的臣子拖下去,拔剑划破那一张张喋喋不休的嘴、再割掉他们的舌头。

不,不,不,他更想一剑砍断他们的头颅。

只有看到他们的颅腔中喷溅出鲜血,方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像他对待俞静婉、对待那些前朝老臣、对待那些贼人那样,剥皮抽筋、千刀万剐、剁成肉酱。

但是,他必须忍住。

不能杀。

至少现在不行。

他要让她相信。

他是有控制自己的能力的,而不是没有人性的疯子。

要求一个完全无法共情、内心冷漠、视性命若草芥的人,恪守这个世界的规则,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

容凤笙曾经以为自己做到了,或许,她是真的做到了,但那也只是一段很短的时间而已。

就在他设计,让她撞破自己的亲生父亲,与他自己的准太子妃媾.和一幕之时,他的本性,便在她面前暴露无遗,这也是,令她与他决裂的开端。

——但,只要她肯再次相信他,给他机会,他就会努力证明,他一定会做到的。

谢玉京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般,依靠这个念头,从中汲取出莫大的力量,将心头的杀意给死死压了下去。

全然不知他内心的挣扎,容凤笙只是心疼地盯着他的伤,高声唤人准备剪刀还有绷带。

等松香打来了干净的水,她手脚利落地脱掉了他的朝服,露出精韧的身体,只见他腹部的鲜血已然将绷带濡湿,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眼泪顷刻落了下来,给他换下旧的绷带,而后小心给他一圈圈地包扎着,低声道。

“其实,皇后之位,没有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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