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官刀

“何人可以证明？”

甄鉴答道：“庄内佃户、护院、婢女都可以证明。”

“来人，把单威的尸体抬上来。”刘备闻言又对衙役说道。

接着，他指着单威的尸体，问道：“甄鉴，你可认得此人？”

甄鉴余光扫过单威尸体，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刘大人，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你不就是怀疑韩静是我派人毒杀的嘛。反正我已经是罪无可恕的人了，身上多一条人命，少一条人命的，又有何妨啊！”

刘备闻言心中顿时怒火中烧，正要让衙役把甄鉴拉下去打板子，这时，崔林突然开口说道：

“甄鉴，你可认识甄俨？”

“那是我堂弟。”

“既然是你堂弟，你可知道他也已经被举孝廉了？”

“这我当然知道，为此事，甄家热热闹闹庆祝了一番，你问这个作甚？”

崔林放下笔，说道：“甄鉴，你作为甄家后生，谋财害命、霸占人妻、弄讼律法……这些事情要是传扬出去，你甄家脸面何存？”

“令祖甄邯贵为太保，忠君爱国，人人敬仰，世袭二千石俸禄。冀州士子，何人不是礼让三分。如今你为一己私欲，害了整个甄家的名誉，待你死后有何颜面去面对令祖令宗！”

“你在这好好想一想吧，大人你我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这个……”刘备万分疑惑，但是在崔林坚定的目光下，还是起身走向后院。

来到后院，刘备问道：“德儒，甄鉴真的会说实话吗？”

“大人虽然断案时明察秋毫，但是对士族、家族却一无所知。大人以为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刘备想也没想，答道：“自然是刘家的天下。”

“正是如此。”崔林道：“所谓家国天下，在绝大多数士子眼中，家族的利益要高于自身、甚至高于国家。”

“那甄鉴作为甄氏后生，年纪轻轻就掌管着甄家在魏郡所有的药铺，而且被举为孝廉，可以说是年少有为，就连我也是非常羡慕啊。”

“可是，这与他认不认罪有什么关系啊？”

崔林笑道：“大人莫要心急，你想，那甄鉴年纪轻轻就获得这么多成就，能离得开甄家的帮助吗？有道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甄鉴是绝对不敢让甄家蒙羞的。”

“而更让他害怕的，则是甄家在听说他所做的这些事后，将他的姓名从族谱中除去。这士族子弟一旦被除了名，就像巨石变成了尘埃，任何人都会去踩上一脚。”

刘备闻言看着崔林，虽然觉得他的话有些牵强，但自己毕竟不是士家子弟，对士人的想法肯定不如他了解。

那甄鉴心灰意冷，无论说什么都不能让其动心，希望崔林的办法能有效吧。

崔林道：“大人，当务之急，还是以找到白智豪为主。另外，我想再检验一遍韩静的尸首。”

“再验尸首？德儒啊，韩静已死多日，尸体都已经腐烂了，还能有什么线索？更何况，韩猛也不会同意的。”

“大人放心，我会想办法说服韩猛。同时我建议大人，在这个时候与其干等着，不如去审问一下林氏和绿柳庄的庄户们，把她的证词和甄鉴的证词进行对比，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刘备一拍额头，赞叹道：“德儒所言极是，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劲孙，周劲孙，你去牢房把林氏提审出来。就说我有事情要问她，另外和她说明，此事对林柏十分重要！”

“大人，我这就去！”

周劲孙闻声，连忙从偏房跑到马厩，挑选一匹快马，从县衙后门离开，前往牢房提审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