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狗咬狗
“莫要在我们面前哭哭啼啼的，晦气得很。皇上又不在，你装可怜给谁看。”
“就是！当自己是第二个意贵妃呢，在皇上面前装一装柔弱便能获宠。”
几人语气一个比一个刁钻，姜书棠因为母亲去世而伤心，在她们眼中却是在装模作样。
沈归薏眉头蹙了蹙，抬腿走向她们。
“意贵妃？”
有人看见沈归薏，连忙叫了声。
“臣妾参见意贵妃。”
随后，几人齐刷刷低下头，向沈归薏行礼。
姜书棠佝偻着身子缩在角落，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瞧着惹人心疼。
“贵妃娘娘，这姜贵人在宫里给死人烧纸，犯了规矩，我们正打算训斥一番，将此事禀报圣上。”她们义正言辞解释道。
“臣妾知罪！”
姜书棠哆哆嗦嗦跪下。
沈归薏瞥了一眼地上的火盆。火焰随着纸钱燃烧殆尽而愈发的小，一阵风吹过，眨眼间连最后一缕火光也消散开，最后变作了盆里的纸灰。
她紧紧呡唇，夜色下看不清她的反应，在场几人心里默默打鼓，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娘娘，姜贵人胆大包天，理应重罚！”
有平日里看不惯姜书棠的贵人开口提议。
听罢姜书棠将头压得更低了些。
“罚自是要罚的。”沈归薏开口。
她似是未看见方才说话那人眼里的幸灾乐祸，继续道：“姜贵人违逆宫法，不知礼数，本宫便替皇上做主，罚她杖责三十，禁足半月。”
“臣妾遵旨。”
姜书棠乖乖答应。
待她离开，沈归薏朝如意使了个眼色。
如意得到示意，悄然退下。
“还有你们几个。”沈归薏顿了顿，神色变得愈发严肃。“皇上平日里最看不惯的，便是擅滋事之人，你们今日公然围堵姜贵人，皇上若是看见，定会勃然大怒。”
“赶紧退下吧，日后莫要再这般了。”
“是！”
严淮湛对沈归薏的宠爱众人皆知，她们身为贵人，本就比沈归薏地位低上一大截，更不想轻易得罪了皇上跟前的红人。
听沈归薏说完，几人逃似离开。
如意从另一头折回。
“娘娘，办妥了。”她恭敬向沈归薏禀报。
“那就好。”沈归薏暗暗松了口气。
“娘娘，奴婢不懂，您既然有心想要帮姜贵人，为何还要罚她？直接替她免了惩罚岂不是更好。”
沈归薏真要保姜书棠，那几个贵人也拦不住。
路上，如意百思不得其解，终于开口向沈归薏询问。
沈归薏轻笑一声，同她耐心解释：“如今我虽成了贵妃，但同样的，也招惹来不少仇恨。单说程若止那边便是十分难缠。我要是公然护着姜书棠，不出半日，只怕整个后宫都要传遍，说那姜贵人是我的人。”
“我身上是非多，姜贵人和我太亲近，于她而言不是好事。”
她也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姜书棠。
听她这样一说，如意恍然大悟。
狸猫一事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江清儿愈想愈是生气，没忍住冲进了锦绣宫。
“江贵人，您等……”
“滚开！”
程若止从屏风出来时，就看见江清儿一把推开面前的宫女。
那宫女身子不稳，朝后重重倒下。
“你先下去吧。”程若止语气平和。
“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江清儿没好气的朝她翻了个白眼，随即与她擦肩而过，风风火火走到了椅子前坐下。
程若止眼眸微低，将那一丝阴冷敛了去。
“程若止，你不是说这个计划天衣无缝，沈归薏无论如何都跑不掉吗？现下是怎么回事？”江清儿严声怒斥。
“你还说这次皇上定会勃然大怒，重罚沈归薏。结果呢？她什么惩罚都没有受。倒是你，轻轻松松叫人家破了局。外面还说你聪明，是什么京城第一才女，恨不得将你吹到天上去，我看也不过如此。”
“江贵人！”莲心面色一垮。“你一个贵人，如何敢这般无礼，竟当着贵妃娘娘的面训斥。”
“我就说怎么了！是你家主子自个儿要拉拢我，说的定会好生惩治沈归薏。我在这上面耗了那么多精力，结果沈归薏三两下就破了局。”
江清儿心里窝火得很。
“你到底能不能行？不能我便不在你这浪费时间了。”她猛翻了个白眼。
原以为程若止会反驳回去，未曾想她竟只淡淡一笑，走到江清儿跟前。
“此次确是我失误，未想到沈归薏会医术，差点被她拆穿。沈归薏如今正是风光，若想解决她，还需得些时间，你莫要着急。”
“哼，我着急什么啊？该急的是你吧。”江清儿冷笑。
“毕竟你这孩子要是再不显怀，可就要被看出来了。”
“是吗？”程若止低下头，温柔地抚摸了下自己的小腹。“你说的倒提醒我了。”
“现在先莫管这么多，你倒是先说说看，你究竟什么时候能够解决沈归薏。”江清儿不耐烦。
“自是要从长计议。江贵人若是不愿意等，现下你我还未绑得太深，你大可以离开。”
程若止平静解释。
一听此话，江清儿脸色瞬间大变。
“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可没有。”程若止一脸淡然。
江清儿气得连忙站起身。
“程若止！我跟你……”
话音未落，却听“啊”的一声，程若止忽然跌倒在地。
紧接着，一直守在外面的莲心领着一众宫女匆匆而入。
“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程若止的双腿间开始流出鲜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江清儿被吓愣了神，宛若木头桩子般呆站在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半晌，等到宫女们将程若止扶去里屋，她才反应过来。
程若止明明没有身孕，为何会落产？
这个问题，江清儿很快知道了答案。
太医诊断后宣告程若止落产。
当着严淮湛的面，莲心双眸泛红，哐当一声跪地，哽咽着道：“皇上！是江贵人！江贵人她推的娘娘！您一定要给娘娘做主！”
程若止居然将矛头指向了江清儿，沈归薏倒是没有想到。
“我什么时候推了她了？你个狗奴才！少在这信口雌黄！”她高声怒斥。
“皇上！不止奴婢，锦绣宫所有人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