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暂时的低谷
如意怒斥。
“本小姐掉了个玉镯子，有下人说，看见你们拿了。”许颖仰头，理直气壮道。
“什么玉镯子，我们根本不知道。”如意皱眉。“这里是娘娘的营帐，你们赶紧走！”
“既然不是你们偷的，那就让我们搜搜。”许颖挑眉。
“你们凭什么搜？”如意梗着脖子反驳。
“就凭你主子现在是条失了宠幸的狗，我们想搜就搜，你也拦不着。”许颖话说得刻薄，只恨不得将沈归薏贬到尘埃里。
“你……”
如意正要怒斥回去，就被沈归薏拉住手腕。
她疑惑侧过头，见沈归薏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莫要开口。
几人见此情形，当是沈归薏害怕了，连忙撩起袖子肆无忌惮将营帐内翻找了个遍。
果不其然在一处角落找到了那枚玉镯子。
“果然是被你们偷了！”许颖晃了晃手中的镯子，鄙夷般瞪向沈归薏。
“现在证据在这，你还打算怎么狡辩？”
“怎么会……”如意诧异。
随即她便反应了过来。
“肯定是你自己放在这，就想要污蔑我们！”
“偷了东西，还这般理直气壮，果然奴才随主子，都一样的下贱！”
那几名贵女之前挨了耳光，都对沈归薏或多或少有怨言，见此情形，连忙将沈归薏围成一团。
“你们要做什么？！”如意被吓到。
“自然是惩罚偷我东西的贼了。”许颖咬牙切齿。
“扇她巴掌，狠狠的扇！”
一声令下，几人上前殴打起沈归薏。
“住手！”
如意着急不已，伸手挡在了沈归薏的前面。
“不用，你快让开。”沈归薏小声道。
“不要。”如意态度坚决。
“你去喊越侍卫来。”沈归薏凑近如意耳畔，朝她吩咐。
如意听罢此话，这才让开。
看着她们抓住沈归薏的手臂，一下一下猛扇她耳光，如意心疼不已。
想到找越行求救，她咬紧牙齿，冲出了营帐。
“之前欺负起我们来不是厉害得很嘛。怎么这会儿不神气了？”许颖冷哼。
她们打得极用力，细长尖锐的指甲划过她的脸颊，连带着整个头都是疼的。
沈归薏紧紧咬着嘴唇，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些人从小养尊处优长大，最是信奉出身。如今程若止被封贵妃，而她也因程若止下毒一事被程家针对。她们自然顺理成章的认为，她已经失去严淮湛的宠幸，再也翻不了身。
这时候她说再多狠话都是不管用的。
没有严淮湛替她撑腰，她们想欺负她，她根本无力招架。
这世道就是如此啊。
沈归薏早就领悟过了。
恍惚间，她像是回到自己刚入直殿监的时候。
那段无时无刻都在被欺负的日子，可以说是她的噩梦。
另一边，如意风风火火朝严淮湛的营帐赶去。
岂料刚到门口，便撞见了程若止的贴身侍女，莲心。
“你不能进去。”
莲心一把拦住了她。
“我找皇上有急事。”如意着急。
“天大的事也没有我们娘娘重要。皇上现在正在陪娘娘说话，你还是先回去吧。”莲心态度坚决，死活都不肯松口。
“我懒得跟你说。”
如意哪有精力同莲心解释，没好气的扔下一句，她便向前冲去。
忽的，两名侍卫蹿了出来，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扔了出去。
“你们让开！”
想到沈归薏正在被欺负，如意难过极了。
她再次作势上前，其中一名侍卫神色不耐，径直将她踹倒在地。
“都说了，皇上不会见你的。”莲心不屑的白了如意一眼。
如意看了眼前方。
那两名侍卫将路挡得严严实实，她根本冲不进去。
没办法，如意只好折回。
远远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莲心回到营帐内。
“怎么样？”
程若止靠在床头休息。
因着受伤，她这几日都住在严淮湛的营帐。
只可惜每每入夜，严淮湛便去隔壁的营帐处理政事，从未与她躺在一起睡过。
“她已经走了。”莲心如实禀报。
程若止得意一笑。
“这许家小姐做事倒是合我心意，还省得我亲自动手了。”
看着沈归薏被欺负，她不知有多高兴。
“娘娘，意妃被打，皇上若知道，可会责罚下来？”莲心有些担忧。
“我现在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他哪里有心思管沈归薏？”程若止面露不屑神色。
“再说了，是许颖打的她，与我何干。”
莲心低头。
“左右她沈归薏的快活日子也要到头了。”
有程家做靠山，加上她现在还是严淮湛的救命恩人，她就不信，还斗不过沈归薏。
如意回到营帐时，已经不见那几名贵女身影。
只有沈归薏坐在梳妆台前，为自己上药。
“娘娘。”如意既惭愧又心疼，走上前接过沈归薏手中的药。
“是奴婢不好。”
“程若止巴不得看到我被欺负，她拦你也是情理之中。”见如意回来时并未带上越行，沈归薏便猜出发生了什么。
也算是她意料之中。
“这些人下手可真狠。”如意看着沈归薏红肿的脸颊，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咱们以前当下人的时候，比这些还要狠的手段都受过，这又算得了什么。”沈归薏云淡风轻，像是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可话虽如此，如意瞧着还是心疼。
“没关系，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沈归薏温声宽慰道。
至少严淮湛并非对她已经毫无情意。
那日程临风逼严淮湛惩罚她，严淮湛却推脱说等回去之后再处理，她便看出来了。
程若止以为自己靠着救了皇上，就能拿捏住他。
未免太天真了。
她在养心殿待了那么久，对严淮湛的脾性，到底了解些。
严淮湛必定不是任人拿捏的主。
“意思是，那些欺负了娘娘的人，都会得到惩罚吗？”
小姑娘哭过，说话带着浓浓鼻音，听起来可爱得很。
沈归薏忍俊不禁，连脸颊都觉得没那么疼了。
“当然。”她朝如意眨了眨眼睛。
“你还不知道我多聪明嘛。”
如意细细打量沈归薏，确认她并非只是在安慰自己，这才破涕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