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不速之客
曲燕秋打的什么心思她不知道，但沈归薏赌不起。
“臣妾还求皇上赐臣妾解药！”
她语气哽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此番楚楚可怜的模样任是铁石心肠见了也要软上几分，更何况是才与沈归薏有过温存的严淮湛。
听到曲燕秋给沈归薏下毒的消息，他顿时大怒。
“此事乃是何时发生的？”严淮湛冷声追问。
“回皇上，乃是半月之前。太后将臣妾召去慈宁宫，要求臣妾助清常在得到您的宠幸。昨日给皇上下药，便是为了这个。”沈归薏端得乖巧极了。
“皇上！臣妾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活命！还求皇上饶过臣妾这次！”
昨夜下药一事，严淮湛已经知道。若没个正当解释，此事再梗在严淮湛心里，对她只会不利。
正巧借着这个机会解释清楚。
沈归薏低垂着头，等待严淮湛回应。
“原来如此。”严淮湛冷哼。
曲燕秋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下毒下到了他身边人的头上。
“越行。”严淮湛唤了声。“去寻解药。”
“是！”越行应下。
“谢皇上！”沈归薏欣喜。
断肠散的解药并不难寻，但她无权无势，又出不了皇宫，若不找人寻求帮助，便只有等死这一条路。
眼下见严淮湛为她去寻解药，沈归薏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那臣妾便先行告辞，不打扰皇上处理政事了。”
她起身要走。
“对了。”严淮湛忽然将她喊住。
沈归薏心下一惊，连忙转过身，小心翼翼等待严淮湛发话。
“今后这养心殿，只消朕在，你来无需通报，与从前一样。”
沈归薏愣了愣。
她歪头望向严淮湛，却见严淮湛一脸淡然，看不出丝毫情绪。
捉摸不透严淮湛的心思，沈归薏也没有兴趣了解。
她只知自己目的达成，断肠散一解，她便无需再整日提心吊胆。
离开养心殿时，刘秦还在。
他站在门口，遥遥看见沈归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又连忙将头侧到一边。
“阿秦哥。”沈归薏走到他身边，轻轻唤了声。
刘秦不知如何回应，有些手足无措。
之前朝夕相处的弟弟忽而变成了女子，还成了皇上的妃嫔，绕是谁都不可能反应得过来。
沈归薏能够理解。
“我还想吃桂花糕。”她朝刘秦笑了笑。
刘秦愣住。
半晌，他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御膳房叫他们做！”
夜色之下，沈归薏看着刘秦那双弯成月牙的眼睛，嘴角不自觉扬起。
她已经失去一个哥哥了，不能再失去一个。
翊坤宫极大，且临近养心殿。在旁人眼里，严淮湛将翊坤宫安排给沈归薏住，乃是莫大的恩赐。
沈归薏对此倒不在意。
若是可以，她更愿意收敛些。
都说树大招风，如此高调，对如今没有长成参天大树的她来说，不算是件好事。
果然，第二日，翊坤宫便迎来了第一位不速之客。
沈归薏到底刚当上娘娘，也不愿对亲近之人端架子。知道来人是程若止时，如意正和沈归薏并肩品尝糕点。
她手一滑，糕点落在地上，摔成了几瓣。
“对不起！娘娘！”
如意惊慌失措，连忙蹲下身去捡。
“无碍。”沈归薏拦住了她。
她知道如意心里想的什么。
如意是聪明人。余答应一事，她心里十分清楚是谁动的手。
亲姐姐替程若止背锅被处死，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但现在不咽也得咽，她们还没有到能与程若止抗衡的地步。
沈归薏拍了拍如意的手，示意她安心。
“居然将本宫晾在外面这么久，这就是意妃娘娘的待客之道吗？”程若止大步迈进殿中。
“妹妹正准备亲自迎接，姐姐就先进来了。”沈归薏起身。
“哼，这翊坤宫里都是你的人，你就莫要再装了。”程若止冷哼。“真当人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妹妹与姐姐无冤无仇，能有什么心思呢？”沈归薏温声反问。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程若止朝她翻了个白眼。
“你都敢在皇上生辰宴上给皇上下药，借机爬上龙榻，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想到昨夜里在养心殿看到的情景，程若止气不打一处来。
“姐姐来我宫里，就是为了说这个的吗？”沈归薏嘴角微勾。
奈何不了程若止，气一气她也是好的。
“你可别姐姐妹妹的喊，我觉着恶心。”程若止本就看不上沈归薏，说话直白了些。
“沈归薏，本宫今日过来，是为了提醒你，你虽然使了手段，让皇上碰了你，但别指望还能爬得更高。这前朝是程家人做主，后宫，自然也该由我程若止做主。”
她微微仰头，神色颇为得意。
爬上龙榻又如何？当上妃嫔又如何？出身
卑微是老天注定，改不了的。
“莲心。”程若止高声唤道。
莲心端着一碗汤药递到了沈归薏面前。
“这是什么？”
避子药？
沈归薏皱眉。
她料想到程若止会找她麻烦，可眼下这碗避子药到了她面前，她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震。
“本宫说了，你顶多只能做个陪睡的，帮皇上泄欲倒是不错，但莫要肖想怀上龙嗣。”程若止得意。
“喂意妃娘娘喝下。”她当即命令。
“不行！”
如意连忙挡在了沈归薏面前。
“你个狗奴才，还敢挡着本宫做事！”程若止重重哼道。
话音刚落，几名侍女上前。
她们都是由程若止从将军府带来，个个身手非凡。如意招架不住，被用力推倒在地。
“本宫记得你，那日是你和另一个宫女帮本宫送的料子。”
程若止仔细打量如意。
见状，沈归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既然你这么喜欢和本宫作对，那本宫就成全你。”程若止眸中掠过一道阴冷。
“把她手指剁了。”
一声令下，其中一名侍女不知从何时掏出一把匕首，走向如意。
如意脾性倔强，任是如此，也未开口求一句饶。
“她是本宫的人，良妃娘娘应当还没那个资格动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