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将计就计
“那清贵人好可怕,连你的醋都吃。”
这件事情当真是江清儿所为吗?
沈归薏却觉得不然。
那侍卫死得太过突然,就好像提前计划好了一样。
为的便是让江清儿死无对证。
可除了江清儿,还有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呢?
总不能是曲燕秋设的此局。
沈归薏脑海中浮现出一道身影。
程若止。
前几日程若止来御书房时看她的眼神,沈归薏尚且历历在目。
今日之局,怕就是她一手谋划。
只是,她到底是为了害江清儿还是她呢?
亦或是她两个都想要对付。
沈归薏愈加忐忑,一颗心只恨不得提到了嗓子眼。
都说伴君如伴虎,尤其她还是名女子。
只怕她不想招惹是非,那些是非也要主动找上门了。
沈归薏从未经历过这些,心中只觉得害怕。
她抱住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严淮湛看在眼里。
“程家真是教了个好女儿。”
才进后宫几日,便开始使起手段。
经此一闹,沈归薏的秘密怕是要瞒不住了。
转念一想日后能够大大方方的保护沈归薏,严淮湛心中又生出几分窃喜。
“你去替朕做件事。”他低声道。
越行听令,凑上前来。
……
回到寝宫的江清儿大发雷霆。
“皇上怎能如此狠心!为了个奴才居然将我贬为常在!”
“姑姑也不帮我!”
“到底是谁要害我!我非要将她皮扒了不可!”
她气得不轻,桌上茶盏被她摔了一地。
“娘娘,您消消气。”翠竹小心翼翼宽慰。
“我都被贬为常在了,你告诉我,我怎么消气?”江清儿冷哼。“我爹怎么说也是三品尚书,皇上居然这么轻易就夺我的封号!若是被爹爹知道,非要在朝前参他一本!”
一想到严淮湛这样做都是为了一个下人,她气不打一处来。
“我就奇了怪了,那沈意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当初我进宫选秀,姑姑也叫我多对他使些好处。”
江清儿百思不得其解。
“翠竹,你说,那沈意会不会真是女子?”她愈发觉得这个猜测有理。
“应当不会吧。若不然沈公公日日伺候皇上,皇上怎会发现不了。”翠竹认真思索道。
“你傻啊,她要是女子,皇上肯定是知道的啊!”江清儿撇嘴。
细细想来,沈意五官确实生得清秀,颇有女子之姿。
若非提前代入她是个净了身的太监,单看她那张脸,与女子并无两样。
她的身材相对于其它太监也瘦小不少。
“不行!我得去告诉姑姑!”
翌日一早,沈归薏便被曲燕秋喊去慈宁宫。
给严淮湛下药的事情尚未有个着落,沈归薏心里清楚,曲燕秋必定还会找她。
果不其然。
一到慈宁宫,曲燕秋便开门见山。
“委屈你了,因着替哀家办事,被贬去直殿监做了几日苦活。”曲燕秋神色和蔼,温声关心道。
“你膝盖可还好?”
“有劳太后娘娘挂念,奴才膝盖并无大碍。”沈归薏低头回应。
“那就好。”曲燕秋轻笑。
“不过哀家倒是真未想到,你竟如此深得皇上信任。眼下回了养心殿,地位比之从前居然更甚不少。”
难道自己还要感谢她不成?
沈归薏心里一阵吐槽。
“皇上将奴才调回养心殿一事,奴才自个儿也未想到。许是奴才做事利索,得皇上心意吧。”她端得一副谦逊模样。
“无论如何,你能走到这个地步,那都是你的本事。”曲燕秋笑意盈盈。
那双极魅惑的眸子此刻紧紧黏在沈归薏身上,仿佛要将她看穿。
“如此也好,之后你要替你兄长报仇,便更容易了。”
呵,她算知道曲燕秋今日为何喊她过来了。
上次给严淮湛下毒不成,这回还想利用她对付严淮湛。
左右她死了便死了,如昨夜里那个侍卫一般无足轻重。
沈归薏恨透了这群视人命如草芥的恶人。
她的哥哥便是这样死的。
“太后娘娘有何旨意要吩咐奴才?”沈归薏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内心恨意,怯生生的询问道。
曲燕秋似是十分满意沈归薏的主动,朝她连连点头。
“不急,你既日日待在皇上身边,想要报仇轻而易举。哀家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沈归薏故作惊慌,忙不迭磕头。
“请太后娘娘明鉴,奴才从未想过要害清常在,昨日之事,奴才也不知是谁为之!”
“哀家知道。”曲燕秋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笑意。
“你们这群不长眼的狗奴才!知道我是谁吗!赶紧给我让开!”
她刚要说什么,忽而外殿一阵躁动。
紧接着江清儿气势汹汹
闯了进来。
“沈意?你怎么会在这!”
江清儿大惊。
“都是你!把我害得这么惨!”
她胸口憋了一肚子的气,再是忍不住,抬脚狠狠踹向沈归薏。
沈归薏吃痛,半边身子朝一侧倒去。
“姑姑,您可要为我做主!狠狠教训她!”江清儿坐到曲燕秋身旁,亲昵挽住她的手臂。
“对了。”
不等曲燕秋说话,她兀的又想到什么。
“我昨日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姑姑,我怀疑这沈意当真是女儿身!反正她现在在这,不如就当场做个检查!”
“翠竹,给我扒了她的衣裳!”
江清儿一声令下,翠竹撩起袖子上前。
沈归薏祈求般望向曲燕秋,可曲燕秋只做出一副着急模样,却全然不提住手。
情急之下,沈归薏用力推开翠竹。
“你好大的胆子!”江清儿气极,腾的下自座榻上站起。
沈归薏神色严肃,同江清儿道:“清常在所言不假,奴才确是女子。”
“好啊你沈意!你居然扮作男子,日日与皇上苟合!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确认沈归薏是女子后,江清儿更是生气。
“清常在息怒,奴才扮作男子接近皇上,并非是为了后宫之位,而且有难言之隐。”沈归薏皱眉,一脸为难道。
“我呸!说得那般冠冕堂皇!你不是为了勾引皇上那是为了什么?”江清儿重重哼道。
“太后娘娘。”
时机成熟,沈归薏面向曲燕秋。
“您与奴才之间的秘密,是否要告诉清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