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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格式规整似是统一制定,下面落款处除了宋焱自己的,还留了余地,数了数,大概可以容下六人。
梁映没怎么犹豫,就把?纸笔递给了手边的林樾,让她先署名。
林清樾愣了愣,看着梁映理所当然的神情,这才想起?梁映应该是顺应阿清所托。
他倒是还真的有心。
在梁映得知了身世?的这一路来,其实来自景王的大小刺杀源源不断,除了有暗部的及时防卫,梁映本身的冷静应对和机敏掩饰,才是真正让同行的众人毫无察觉。
有一夜,那与暗卫缠斗的刺客的血都溅到了她的额头?,装睡的林清樾本能颤了一下眼皮,却于?下一瞬,被?熟悉的气息包围。
指尖从她的额前温柔地揩过。
仿若那血迹只是无意溅上的露珠。
她若真的只是林樾。
大抵会被梁映骗得很好。
可惜,她不是。
此刻,对着少年?无杂质的眸光,她顿了顿,才想着把?纸笔接过。
可这没有商量的做法,把?一边本来应付差事的宋焱惊得眼睛倏然睁大,从马鞍飞身一跃,也立上车辕,将纸笔从林清樾手中抢走。
“不能给别人,我的队伍可不容废物。”
宋焱神情倨傲乖张,说?话时眸光甚至都不愿意下落,看得在旁的瞿正阳指节一阵痒痒。
“废物?”梁映若有所思地看着宋焱,可惜宋焱不知梁映脾性,见梁映又要纸笔以为他想通了,便耐着性子?重新把?东西了过去。
于?是,在林樾几?人众目睽睽之下。
梁映神色自若地把?纸上的宋焱二字一笔划去,继而先添上了林樾的名字。
“噗——”瞿正阳没绷住,和祝虞关道宁对视了一眼后,笑出了声。
明白了梁映意思的宋焱脸色一黑,直接将还没有写?完樾字的白纸从梁映手边抽走,捏皱成一团在掌心。
“看,来,梁,兄,还不是很?明白现下的局势,不知道这应战书的珍贵。今日这纸算是作废了,我看还是待到你们入了国子?监,再重新考虑吧。”
大抵顺风顺水惯了的小侯爷第一次受挫,咬牙切齿之力渗人得紧,见过风浪的林清樾等人还好,反倒是与此无缘的车夫完全白了脸,不知道车上的人是怎样的不知死活,敢惹这霸王。
待到宋焱纵马消失在长街上,街上的热闹才敢重新张罗起?来,街道恢复了拥挤,但载着他们的车夫却是回不到从前了。
他转身便冲车上几?人作揖连拜,苦笑道。
“我的小祖宗们,我这小车实在承不住几?位大佛,这国子?监还请诸位自己顺着这大街继续往前走,过了龙津桥往南,御街以东便是。”
“可我们都付了车——”
车夫登时把?一串铜钱挂在瞿正阳伸出的手腕上,讪讪一笑,而后马上绕到车后,将几?人的行李一口?气卸下。
祝虞见人实在是害怕,便拉着瞿正阳下了车,几?乎是他们才落地站稳,车夫一扬马鞭便从长街拐去了一个小巷,不见了踪影。
“竟怕成这样——”
瞿正阳嘟囔着,左一个包袱右一个包袱把?行囊背上了身。
关道宁瞥了一眼周围对他们也尽是怪异眼神的普通百姓,拉着人便往刚刚车夫指路的方向走,不愿停留。
“这多正常,你想想衙内那等身份,放在京都也足够张狂,可还是让这个宋小霸王赶去了禹州,咱们现在没有功名在身,哪有资格去惹人家。”
“咱们都从禹州考上国子?监了,这以后入仕做官早晚的事儿,怎么还被?当成贱命似的欺负?”
瞿正阳颇有些不忿。
直到在国子?监专人登记入学试报名之处,填好了自己名姓,他心思才算松快些。
“请问这附近有何清静些的客栈方便投宿吗?”
报名完还要修整一夜,迎接第二日的入学试,祝虞便向国子?监登记的学录讨教。
“你们在这儿附近投宿?”
学录鄙夷地上下扫了扫在前的祝虞几?人,直看到后面的梁映和林清樾勉强缓了一点脸色,指了指身后雕梁画栋的重重屋舍。
“这儿,是国子?监的上舍所在,你们这等从地方来的学子?只能在洛京城外的辟雍学宫处,进行入学试。就算考过了,也是分在辟雍学宫的外舍生中。”
“除非你们运道好,九年?十年?进不了上舍。”
“什么外舍上舍?”
瞿正阳发现自来了洛京,这洛京里的人说?话每个字他好像都认得,但合在一起?,他却一点也听?不懂了。
“害,罢了。”学录自觉善良地叹了口?气,“你们从禹州来,那等穷乡僻壤之地自是不知道如今京中变化。”
“国子?监近年?改制,分上舍、内舍、外舍。外舍两?千人,内舍两?百人,上舍百人。间?岁设试,重新分舍,但按约定俗成的规矩,外舍者无三年?进不了内舍,内舍无三年?进不了上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