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讲课
“师父。”
“青云，这次你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啊。”
陈立安示意李青云坐下，递给他一杯茶。
“小打小闹，弟子还是有分寸的。”
李青云接过茶杯，讪讪道。
“行事倒是周全，此番过后，青云楼的处境倒是会好些，只不过你身上因果繁多，日后小心还是要多加小心。”
“是，师父。”
见陈立安并无怪罪之意，李青云不禁暗中松了一口气。
“你的师兄师姐，皆于外院讲过课，你准备一下，两日后到外院讲课。”
左行所料不错，陈立安当真要李青云到外院授课。
“师父，我就算了吧，修为低微，哪能到外院讲课啊。”
李青云当即摇头拒绝。
“谁说授课之人定要修为高深？入我学宫者，皆是勤学好问之人，无论何种知识，都乐于学习。”
“那弟子能讲些什么？棋道？可一次两次弟子没法讲得明白。”
“至于讲什么，便由你自己决定，为师可帮不了你。”
陈立安不再说话，安静地品茗。
李青云苦思冥想，一时想不出办法。
要不讲些前世的知识，比如说，给他们上堂生理课？
乍一看，觉得可行，但转念一想，这学宫不止有年轻门生，更有年过半百的老者，若讲生理，那些老学究莫不是吹胡子瞪眼，大喊伤风败俗，有失文雅。
况且，如何解释那些不同时代的词语，也是一个难题。
“师父，要不我出去转悠一圈，寻些灵感。”
“去吧。”
陈立安连连挥手，似乎来回踱步、紧皱眉头的李青云，扰了他品茶的兴致。
李青云在内院随意漫步，不知不觉便走到道清门前。
“这次来回奔波，身上丹药倒是快消耗殆尽，得向道清师兄借些才行。”
他心中暗忖，随即敲响院门。
“小师弟，什么时候回学宫的？”
门开了，道清睡眼朦胧，打着哈欠。
“我刚回不久。师兄这是，刚睡醒？”
李青云抬头望天，已是日上三竿。
“昨夜师兄在百花楼听曲，一不留神便夜深了。”
道清头伸出门外，左右张望，确定无人，这才低声说道。
“师父他不知晓吧？”
“当然，我偷偷溜出去的。”
道清拍拍胸膛，很是骄傲。
李青云嘴角微微抽搐，思虑一番，还是结束这个话题。
“咳咳咳——”
李青云忽然捂住胸口，咳嗽起来。
见状，道清不由面露担心，当即伸手便要搭上李青云的手腕。
“没事，伤已经好的差不多，走，师兄，我与你讲讲这些时日的趣事。”
李青云不着痕迹地躲开道清的手，率先走入庭院内。
道清并未起疑，反而担忧地说：
“真的无事？要不师兄给你一枚丹药？”
“无事，不过师兄说到丹药，师弟突然想起，在一次逃亡中，我的丹药都丢失了，唉。”
李青云一脸心疼，惋惜地叹息道。
“那师兄我再给师弟一些丹药。”
道清很是豪爽，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递给李青云。
“这……我拿师兄这么多丹药，不太好吧……”
李青云嘴上忸怩，手却自觉接过布袋。
“都是师兄弟，莫讲这些，生分了。”
“那多谢师兄了。”
李青云致谢，忽然一顿，脑中灵光一闪，对于两日后，心中有了主意。
……
两日后，外院。
最大的讲堂内挤满外院门生，他们翘首以盼，等待李青云的到来。
很快，李青云走进讲堂，站在台上。
见李青云到来，台下霎时鸦雀无声。
“各位同窗，在下能于此与诸位同聚一室，深感荣幸。废话不多言，我便进入正话。”
李青云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
“今日，我与诸位闲聊一下，何为人性？圣贤书所言，人之初，性本善，我不敢置喙，但无可否认的是，人性难测，这世上既有良善之人，亦有阴险之辈。”
台下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我与诸位讲个故事。曾经有一皇朝，皇帝生了两个儿子，大皇子尚文不尚武，二皇子尚武不尚文，而这个皇城历代有一条奇特规矩，那便是继位弑兄，也就是说，只有杀光皇兄弟，才能成为下一任皇帝，另外，若是再将父皇一同杀掉，那更是了不得。”
“李师兄，这世上真有如此观念愚昧的皇朝么？”
台下不禁有人发问。
“这个故事源自一本古籍，当时的人们只以武力为尊。当然，深究这些毫无意义，我还是将故事继续讲下去。”
“大皇子武力高强，曾带兵抗敌，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是二十万禁军统领，无论在朝野还是在民间，声望极高；而二皇子在军队内，做个谋士，出谋划策，他的计谋却常常不被采纳。诸位认为，最终继位的，是大皇
子还是二皇子？”
讲到此处，李青云适时停下。
“我料想，应是那大皇子。”
有人回答道。
“我亦是如此认为，毕竟那大皇子武力高强，又统率二十万禁军，而手无缚鸡之力的二皇子怎么看，都没法杀掉大皇子。”
其余人附和道。
“可惜，最后继位的，却是二皇子。”
闻言，台下众人不禁哗然。
待台下平静下来后，李青云继续说道：
“皇帝喜欢在一座楼阁上远望，而大皇子常常到楼阁不远处，操练禁军。每每望见英姿飒爽大皇子与整齐有序的禁军，皇帝便很欣慰。二皇子并未坐以待毙，他向皇帝进献了一把精美的弓，并言曾有一位君主手持弓箭，开疆扩土，大杀四方，令皇帝心生向往，便将弓挂在案头。”
李青云稍微停顿，令众人理清故事脉络。
“大皇子揣摩圣意，误以为父皇想要他精进箭术，于是每日操练，禁军手中都手握弓箭，练习射术。而此举，正中二皇子下怀，令大皇子丢掉性命。诸位可知，二皇子是如何做的？”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各抒己见，可都未曾有人能想明白。
“其实很简单，大皇子虽强，而有一人比他更强，那便是皇帝。”
“李师兄是说，其实是皇帝将大皇子处死了？可皇帝为何会如此做，他不是很欣赏大皇子吗？”
见众人疑惑，李青云淡淡一笑，便不再卖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