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长生陨落
两人心中一震。
李子也是命途行者？！
李子身体如此孱弱，根本不像是一个命途行者的样子...
不，不对！
白宁灵光一闪，立刻意识到了李子的特异之处。
遗忘症！
完全不讲理的，逆反常识抹去所有人记忆的遗忘症！
只见李子苦涩说道，“在未来的绝境，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他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将我的记忆送回过去。”
“代价是患上名为遗忘症的诅咒，渐渐被世界遗忘。”
“这是跨越时光的代价，因果的反噬，只有虚无缥缈的记忆能够勉强抵抗时间穿梭的力量。”
“他叫艾利菲斯，记忆命途的神选。”
白宁猝不及防听见了熟悉的词汇。
记忆神选...
竟然能够跨越时间的力量吗？
白宁感受到了神选这两个字的含金量，相较于自己，号称记忆神选的艾利菲斯更能够体现出神选的力量。
神灵最青睐之人，可以借用神灵力量的幸运儿，命途行者的顶端。
“现在的我，严格来说只是一段记忆的孤魂，我仍是那个小女孩，却也不仅仅是那个青涩的小李子了。”
李子吐了口气，脸上浮现不符合她年龄的沧桑。
“我父母早亡，都是爷爷一手将我带大。我病症还没有加重时，爷爷的记忆里还有留存的有模糊的印象。”
“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后来的他找上了你们。”李子抬头看了一眼艾清致，“为了给我治病，为了在遗忘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研究的进度，他全身心扑在万能药的研究上。”
“在原本的时间线，长生者和爷爷本该是一同对抗末日古树的盟友。爷爷为了给我治病，不惜和你们反目成仇。”
“直到摧毁末日古树前，我不能透露任何来自未来的情报，蝴蝶效应可能会改变末日古树的位置。”
“而如今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末日古树已经倒下，这个世界终于安全了。”
“爷爷，白宁哥哥，还有大家...都能活下去了...”说着说着，李子眼帘越发低垂，摇摇晃晃的靠在了白宁身上，静静地垂下了头。
白宁心中一紧，伸手放到了李子的面前，直到感受到了微弱的鼻息才放下心来。
她只是累了。
两人还在消化着来自李子的重磅消息。
无论他们再怀疑李子所言是否为真，异变的长生果树佐证了她的发言，而艾清致身上的变化则证实了长生果树的陨落。
两人同时抬头，想到了一个问题。
长生破除后，长生者们还能活多久？
————
长生药业。
会议室的气氛突然产生了某种变化。
被牢牢压制住的长生者众人感觉身上的某样枷锁破碎。
安长命甚至直接翻身倒地，抓住胸口，脸色涨的青紫，大口喘着气，伸手痛苦的向李夜生呼救。
李夜生一眼便看出，这是心脏病发作时的症状。
他有些诧异，长生者还会有心脏病？
一个犹疑的声音响起，“我们的长生命途，被废掉了？”路远看着双手，上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出皱纹。
艾清致心中一动，要说异变产生的原因，极大可能和此刻正在长生园内的两人有关。
咚！
路远背后的路修明无声无息的倒地，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水壶，沾湿了身体，隐隐约约能看见他衬衫下干枯的肉体。
路远连忙翻身将其抱起，路修明脸色在这短短数秒内变得灰败。
结合刚才那股异动，他的脸上浮现明悟。
寿命到了极限...
在他身上的时间一旦开始流动，他几乎立刻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遗憾和释然攀上他的脸，他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路远着急的望着他，笑着叹息道。
“当年本就是死前才得到踏足长生的机会，如今长生的诅咒已经在我们身上打破了。我老了，也该休息了...”
“少爷，就是有点...放心不下你...”
路远如遭雷击，无数的话像是卡在了喉咙上，他盯着路修明，胸腔里回荡着一种声音，正在呐喊着。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死亡这件事，对于他们长生者来说是一个无比陌生的词汇，因此在死亡来临之际，路远并未做好准备。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叔父，路修明安静合眼，溘然长逝。
一旁的安长命在李夜生的救治下重新爬了起来，看见这一幕心里百味杂陈。
按年龄来算，他才是最大的那一个。
在他这近千年的寿命中，他是六人组中唯一对长生者的死亡有印象的人。
而如今又一位长生者倒在了他的面前。
死亡，如同一只巨手已经抓了他的咽喉，无穷的恐惧淹没了他。
他转过头，红着眼睛对摇晃着万能药的李夜生
说道。
“李院长，永生的时机已经来了，抓住那个时空穿越者，永生药我们一人一半。”
李夜生不可置否，手中的万能药因为救治安长命少了薄薄一层，也证实了万能药的效果。
安长命不死心的继续劝道。
“长生园内的长生树多半出现了某种问题，现在我们所有人手中的长生草成为了绝版。”
“李院长，我不跟你抢第一个永生的名额，但是我支持了你这么久，你一定不能忘记我啊！”
安长命的脸由于恐惧而扭曲，哪怕多年的好友刚死在自己面前，他也顾不得，只差跪下来恳求李夜生给他一条活路。
他的行为引来了剩余两位长生者厌恶的眼神，安长命注意到这些眼神。
如同受了刺激一般怒视回去，大声叫骂，“看什么看，残兵败将，别以为你们以后会好过...咳咳...咳咳...”
没说两句就咳了起来，胸口就犹如破旧的风箱一样上下剧烈起伏。
李夜生思考片刻，忽然开口道，“带我去长生园。”
他有种预感，李子和长生命途的消失有着某种联系。
眼见着安长命带着他走掉，路远和艾清雅对视一眼，扶着刚爬起来的王守义追了上去。
而等他们抵达荒村，在那里等他们的却只有艾清致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