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喝酒
1月27日，天龙杀青。
李元青和刘奕菲一天都没耽搁飞回了北平城。
刘奕菲是想放松休息，李元青也是。
但刘奕菲可以休息整个假期然后正常上学，而李元青休息几天又要飞往柏林。
《盲井》成功入围，他是出品人这事儿也被媒体扒出来了，不论是为了电影本身还是为了自己，李元青都不能歇。
就这么几天的空档，姜闻见缝插针，强硬拉李元青出来喝酒。
这段时间姜闻很不顺心。
先是在《理发师》剧组停拍。
虽然从姜闻嘴里说出的故事版本，他本人的行为是很“正常”，他以及他带来的业内专业人士都是得到各投资方和导演陈逸飞先生的认可和正式邀请的。
可站在李元青角度来看，姜闻分明是想在《理发师》剧组行《寻枪》剧组旧事。
姜闻带来的人真不少，从监制、编剧到摄影师、美术师、化妆师、录音师、照明师、剪接师全是你的人！甚至出演的女主角周芸后来都成了你的“内人”！这个剧组上上下下就是你姜闻说了算。
陈逸飞估计也提前预想到了这个场面，他应该也做了心理建设，所以前期很尊重姜闻的意见，对他的建议基本采纳，还说“大家都很敬业”，并多次感谢剧组成员。
没想到导演的退让直接把姜闻操控欲养起来了，他开始对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插上一手，连周芸化得妆淡了一点，他都受不了，要求周芸换妆。
演员都受不了了，觉得他“小题大做”，周芸夹在姜闻和导演之间左右为难，她还只是个新人，被这个工作氛围逼哭了。
导演更难受了，因为导演还尝试过沟通，结果姜闻一点都没有退让的态度想法，拉着跟着他多年的摄影老谢，在剧组主创会上直接攻击导演，还给导演列了“11条罪状”！
导演陈逸飞终于受不了了，连夜飞回北京，还没有告诉任何人。
于是滑稽的一幕产生了，姜闻开完会发泄完情绪神清气爽，呼呼大睡，一觉醒来，导演没了！剧组直接停摆，韩三屏亲自给导演陈逸飞打电话都没有挽回的余地。
当然，陈逸飞是个体面人，他在《北平日报》上写道。
“我始终认为和姜闻之间是处于创作的磨合，磨合和矛盾绝对是两个概念。”
算是给了大家以体面，可其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总之，这个项目看起来是黄了，两个月前，影迷朋友还在期待葛游与姜闻的对戏会带来怎样的经典，现在，只剩下一地鸡毛。
外界对这件事猜测很多，而且陈逸飞虽然提到了两人理念不和，可他还提到了别的事情，例如“财务黑洞”，这些未被完全证实的消息满天飞，让吃瓜群众更难以摸清事情的真相。
姜闻受到的压力也不小，很多人都在指责他太霸道，“安插亲信”，“一言堂”。
“老弟，我是真的没觉得自己有错，投资人还有你导演本人都是客客气气请我去的，求着我帮忙修改剧本，求着我帮忙招募工作人员。我尽心尽力为剧组负责，认真主持开完每一场剧本讨论会，审查对我不放心，我都知道，我都乖乖按照要求修改。开拍前，我把那些老哥们儿喊来帮你搭班子，我把电影当做自己的第二生命，一丝一毫都不肯松懈。结果，你不拍了！把人撤走了，把资金收回去了，最后还捅到媒体哪里，责任全推给我了，有他么这么办事儿的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对错在不同眼里真的完全不一样。
要是陈逸飞也跟路川那样好拿捏，估计这片子已经拍的差不多了。
李元青也不好说什么，他自己也是导演，他之前也是从黄克手里慢慢收回主动权，所以他也算是个强势的人，对这事儿真的不好说。
姜闻为什么要找李元青诉苦？
看他年龄小，好忽悠？
当然不是，他是准备跟李元青慢慢拉近关系，准备从李元青手里扣出金币的。
姜闻的导演资格快要解禁了，他已经在准备新的剧本了，可投资却有点犯难了。
姜闻当演员，在既定的剧本里玩出花来，预算不会超出许多，观众也认可他，所以盈利概率非常大。
例如《寻枪》，有路川在一旁哭，最后整部片子花销就在预算之内，所以最后靠海外版权以及国内票房，华艺可赚了不少。
但是姜闻当导演，自己写剧本，自己来拍摄，那超支就成了必然，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超支！
执导《阳光灿烂的日子》的时候，姜闻烧了25万尺胶卷，成片比是1:15！
当时国产电影的平均片比是1:3。
听说当时拍摄时，有一个镜头需要几百名群演，制片人按照要求招齐了人，都已经准备就绪开拍了，结果姜闻沉思了一会儿，说了句。
“我还没想好怎么拍。”
你没想好，可人都来了啊！
最后还是让人领了钱，把群演遣散了。
姜闻这么造，哪个制片人投资人受得了，于是投资人+监制文劵就跑回香江去了，当时还有传闻，文劵
没钱了，在香江拍三级片还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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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姜闻靠着《阳光灿烂的日子》赚了钱，拍《鬼子来了》吸引了不少投资，他更加肆无忌惮，全片用了48万尺胶卷！
这么多经验教训，让姜闻带着初稿剧本上门拜访各大影视公司都吃了闭门羹，连一向支持他的王家兄弟也不敢给钱了。
姜闻这回可愁死了。
所以他盯上了李元青。
李元青有钱，还有个具备制片功能的个人工作室，这可是个不错的“冤大头”。
当然不能一上来就亮出底牌，得慢慢攀交情，等到感情到位了，其他就自然水到渠成了。
李元青还不了解这老小子？
之前姜闻就说过要和他合作，这个时候，姜闻还有啥机会能和他合作？
肯定是《太阳照常升起》这个天坑！
只是找他演主角，不要他投资？
怎么可能，最后为什么房龙大哥的儿子能演主角，还不是香江英皇阳守成无条件的支持！
这顿酒喝到深夜，李元青必须得告辞了。
“诶，老弟你都拍完戏了，还不好好放松放松？”
“哥，我真喝不了，我要启程出发柏林了，再喝下去就耽误事了。”
“你拍的片子入围柏林？怎么我没听到消息？”
“不是我拍的，只是我投资的，《盲井》讲矿难的，估计外国人会给个奖。”
听到李元青真的会投资电影，姜闻心里乐坏了。
“行，既然老弟还有正事，哥就不耽误你了，哥在北平等你凯旋，咱们有机会一定合作一把。”
李元青苦笑，这家伙是真盯上自己了，难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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