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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朱标酿成的恶果(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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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不是个喜欢责备他人的人,所以尽管心里很不开心,也并没有表现出来。

宴会过半,他就借口奔波劳碌身体困乏,去休息了。

此时,他还并未多想,只以为这个兄弟行事过分。

还准备好好劝说他一下。

如果能说的他洗心革面,岂不又是一桩美谈。

但是,等他第二天来到金钞局,了解了新钞发行情况,彻底绷不住了。

陕西最大的假钞头子,就是秦王朱樉。

最初他确实没有打宝钞的主意,他喜欢收集的是真金白银。

曾经逼迫百姓为他寻找金银,为此逼得许多人倾家荡产。

等到朱元璋宣布,可以用宝钞兑换盐引,尤其是盐商入场高价收购宝钞时。

他终于忍不住了。

印刷了百万贯假钞,强迫盐商购买。

听到这里,朱标脸色铁青,这是在薅朝廷的羊毛啊。

“为何不早点报告给我?”

金钞局本地主事杜义昌苦笑道:“长安是秦王的地盘,所有往来书信都要经过他检查。”

“我们……我们也被时刻监视,无法传递情报出去。”

不是没有办法传递情报,而是不敢。

就算消息传出去又如何?朝廷会因此处罚秦王吗?

有你这个太子护着,最多就是罚奉训斥一顿。

而我们,还要继续在本地工作,得罪秦王的下场就是死全家。

朱标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更气。

气自己。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回旋镖最后全扎在了自己身上。

“新钞呢?新钞如何了?”

杜义昌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

“金钞局仓库里的货物,大多被秦王征用,所以……”

所以百姓无法兑换任何东西,新钞和旧钞没什么两样。

朱标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无法无天。”

“将秦王的行为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若有任何隐瞒,同罪。”

杜义昌心中叫苦不已,您老人家问完就走,我们怎么办?

你以为这里发生的事情,秦王就不知道吗?

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全传他耳朵里去了。

但太子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只能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全部讲了一遍。

生活奢靡、大兴土木、横征暴敛,对他来说都已经不算事儿了。

强令百姓为他购买金银,逼迫的无数百姓卖儿卖女,家破人亡。

有数百名百姓上门求饶,被他乱棍打走,当场打死一人,还有上百人被抓。

被抓的人的家人,耗尽最后一点家底,才将人给赎出来。

抓土番孕妇,看他们生离死别的场景。

抓捕幼女上百人,供自己淫乐。抓幼童阉割,供自己驱使。

随意处死宫人,割宫人舌头,变着花样的虐杀。

囚禁正妃,宠溺次妃。

“秦王宫有一座宫殿,是秦王与次妃专门用来虐杀人的。”

说到这里,杜义昌迟疑的道:“据说……据说……”

朱标冷冷的问道:“据说什么?”

杜义昌低着头,道:“据说秦王使用五爪龙袍,还为次妃邓氏做了皇后冠冕。”

“砰。”朱标一拳砸在案几上:“混账。”

杜义昌吓的腿一软跪在地上:“此事长安许多人知晓,臣绝不敢胡言。”

朱标深吸口气,控制住怒火,说道:“我不是怪你,起来吧。”

杜义昌这才心有余悸的从地上爬起来。

朱标又问道:“还有吗,一并说吧。”

反正都已经说到这里了,杜义昌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将朱樉做的事情不分大小全都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朱标久久不语,过了好半晌才对忐忑不安的杜义昌说道:

“这几日你就不要出去了,好好待在这里。”

杜义昌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连忙道:“谢殿下。”

发生了这件事情,朱标也就懒得再巡视了。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相信杜义昌的话,而是派出自己的手下亲自打探。

朱樉有恃无恐,做事从来没有想过要低调。

想调查他的罪行,非常的容易。

没几天,朱标的桌案上就堆满了他的各种罪状。

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触目惊心。

朱标数次情绪失控,多次喊出了‘畜生’。

他同样悔恨,为何要替这种畜生求情?

难道一个‘爱护弟弟’的名声,对他就这么重要?

重要到不顾百姓的死活?

恐怕后世提起此事,非但不会认为自己仁善,反而会骂自己为了虚名,纵容亲弟祸害百姓吧。

事实上他想多了,因为死的早,又因为朱棣造反成功。

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他曾经数次阻止朱元璋,将朱樉召回严惩之事。

不过这并不重要,在得知这个‘好兄弟’的所作所为之后,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不过作为大明副皇帝,他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沉浸在负面情绪中的人。

他更擅长的是,将问题解决了。

当即就做出一个决定:

自己犯下的错,必须自己亲自弥补。

不过他并没有妄动,这里是长安,秦王朱樉的大本营。

大明藩王是拥有卫队的,至少三千人。

而作为塞王,朱樉的卫队人数更多,足足上万人。

且他还有权利调动整个陕西的军队。

狗急了还会跳墙,

更何况朱樉本就生性残暴,又有一定军事能力。

真把他惹恼了,自己这个太子都不好使。

所以,对付他,还需要一点小小的手段。

真的只是一点小小的手段。

这个小手段,在历史上有个鼎鼎大名的名字:

鸿门宴。

是的,朱标为自己的二弟准备一场鸿门宴。

同时邀请了朱樉的一众心腹,还有陕西的十余名高官。

朱樉没有任何怀疑,高高兴兴的就带着人来参加了。

席间大家别提多开心了,马屁声更是不绝于耳。

酒席过半,朱标忽然说道:“二弟,爹和娘多次念叨你,说想要见见你。”

朱樉得意的大笑道:“哈哈,爹和娘最是疼我。我也想念爹娘啊,恨不得飞回应天孝敬二老。”

朱标故作惊喜的道:“哦,原来二弟也想见爹娘啊,那真是太好了。”

“既如此,你何不即刻启程回应天,爹娘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

朱樉还以为他在和自己开玩笑,就大笑道:“好啊,正好大哥在长安,帮我看着这里。”

朱标也笑了:“那好啊,大哥一定帮你看好长安的,诸位也都听到了吧?”

其他人虽然觉得有点怪异,但也并未多想,只以为是开玩笑。

纷纷附和道:“有太子在,陕西定能稳如泰山。”

“秦王见了陛下和娘娘,莫要忘了替我请安问好。”

“殿下和秦王兄友弟恭,实乃万世楷模也。”

听到众人的恭维,朱樉更加高兴,不禁多喝了几杯。

之后还煞有介事告诉朱标,自己走后需要注意哪些事项。

朱标听的很认真,并再三保证一定不会出了差池。

其他人自然也很识趣的表示,一定好好辅佐太子殿下。

这场酒宴堪称热闹,朱樉喝的酩酊大醉。

其他人虽然也很尽兴,但毕竟太子面前,并不敢真的喝醉,还保持着清醒。

眼见时间差不多,朱标将朱樉搀扶起来:

“来,为兄送你回应天见爹娘。”

醉醺醺的朱樉以为是送自己回家,还回头对其他人说道:

“你们继续喝,我先回应天见我爹娘……”

说着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彻底醉了过去。

朱标一招手叫来两个人,架起他就往外走。

其他人纷纷起身相送,朱标却脸色一冷,道:

“都坐下继续喝,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此间半步。”

众人大惊,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

朱樉的心腹那叫一个着急,就想上前把人抢回来。

然而下一刻,一群甲士从外面涌进来,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正是朱标的亲卫禁军。

这下,就算再蠢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朱标没有理他们,而是来到外面。

一架车早已等候多时,将朱樉放到车上。

朱标亲自为他戴上了镣铐,为了防止他逃走,还将镣铐一头锁在了车上。

“火速返回应天,路上片刻都不要停。”

“这是我的亲笔信,还有秦王的罪证,亲手交到陛下手里。”

之后,他又命自己的手下接管秦王府。

“将秦王妃、次妃等家眷,也一并送往应天。”

“将王府管家、长史等一并拿下,等候发落。”

处置过这一切,他才返回宴席。

所有参与宴席的人,都惊惧的看着他。

一切翻转的太快,他们到现在还都有些糊涂。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太子将所有人都耍了。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是他们将这一切都当成了玩笑。

本来他们还以为,太子果然如传闻里那般仁善,竟然可以如此开玩笑。

现在才知道,自己太愚蠢了。

皇帝那个老杀才都认可的太子,岂会是仁弱之人。

仁善之人,又岂会当场拿下一个亲王,直接押送到应天。

仁只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

但还有一件事情,他们都忽略了。

那就是,朱标才只是太子,朱樉是亲王,还是塞王。

太子竟敢未经

允许,就拿下一个位高权重的亲王。

在历朝历代都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朱标偏偏就这么做了,且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朱标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看着我做什么,继续饮酒啊,莫不是嫌我这里的酒不好喝?”

“不不不……殿下这里的酒好喝极了。”

众人哪敢说半个不字,连忙端起酒杯灌了自己一口。

有人因为喝的太猛,被呛到,又不敢剧烈咳嗽,忍的别提多难受了。

朱标看着众人,说道:“秦王的所作所为,我亦有所耳闻。”

“你们不敢劝,不敢上奏,我都能体谅。毕竟他是亲王,你们得罪不起。”

“但有人助纣为虐,我不能原谅。”

场上一半人都脸色剧变,尤其是朱樉的心腹。

还有一些人,则恨不得拍手称快。

其中以陕西地方官为主,他们可真的是苦秦王久矣。

密奏秦王恶行的,一大半都是他们。

但朝廷每次的处置,都是训斥,勒令改正。

反而是举报他的人,往往遭到报复。

时间长了,也就没人上奏了。

不与之同流合污,已经算是比较有操守的了。

很多人都选择了加入。

这时,一名坐在朱樉心腹席位的官员起身,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直视朱标问道:

“殿下,敢问秦王还会回来吗?”

朱标脸色一冷:“此非你该操心之事。”

那官员说道:“我乃陕西人,难道还不能关心此事吗?”

朱标怒斥道:“你既然是陕西人,为何要与他同流合污坑害本地百姓?”

“如此行径,还有何脸面自称陕西人。”

那官员挤出一丝更像是哭的笑容,道:“殿下可知,我有一名族伯三名族兄,皆因揭发秦王罪行被秦王杀害。”

“全家老小无一幸免。”

“而朝廷是如何处置秦王的,需要我为殿下重复一遍吗?”

朱标脸色更是难看,质问道:“你与他同流合污,置你的族伯族兄于何地?恐怕他们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吧。”

那官员惨笑道:“我族有四人弹劾他,使得他被朝廷责问,丢失脸面。”

“若我不趋附与他,恐怕家族早就被杀的鸡犬不剩了。”

朱标脸色一僵,再也说不出话来。

说一千道一万,朱樉能免受惩处,大半责任都在他这个太子身上。

逼的忠贞之士,只能靠这种手段保全家小。

一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那官员突然放声大笑:“哈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嘿嘿……哈哈……”

众人皆脸色大变,有人呵斥:

“狂徒,安敢对太子不敬。”

随行的禁卫更是脸色难看,已经有人抽出了手中的兵器。

只需他一声令下,当即就上前将此人砍死当场。

朱标正处在羞愧之中,自然下不了这样的命令。

那名官员笑着笑着,已然满脸泪水,谁朱标说道:

“殿下,只愿我陕西百姓,再也不要遭受此等人祸。”

说完直接朝着一名禁卫撞去。

那禁军下意识的挥刀便砍。

朱标只来得及喊了一声:“不要……”

“噗。”利刃已然将那名官员砍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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