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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六章 钓鱼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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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之后便是除夕,到时候诸王归京,商议诸王未来海外就藩之事。

在这期间,杨帆有几个月准备远征高丽的事宜,杨帆很赞同朱元璋的话,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件事要做。

随即杨帆轻声对朱元璋说道:“陛下,如今距离除夕还有一段时间,臣想要再回北平一次,在这期间请陛下配合臣,让外人都觉得臣如今还在应天。”

朱元璋闻言,笑着说道:“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你要暗中回北平做什么?”

杨帆神情严肃,道:“正如陛下您所担心的,臣在北平的时候,那群监工与官员会老老实实地,但臣若是离开了,难免他们不会原形毕露,所以臣想着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你这想法不错,等你去了辽东,咱也会派些手腕硬的人继续去盯着,保证新都的进度。”朱元璋点了点头,显然也很赞同杨帆的安排。

应天的一纸诏书,牵动了北平所有人的心。

几日之后,整个北平的人都知晓,锦衣卫指挥使杨帆被调离归京,另有重任。

朝廷正在选派官员过来,但少说也要一两个月,其间新都的监造,由燕王朱棣负责,一起传回来的还有朱元璋召朱棣连同其他就藩各地的藩王一起归京过年的事。

为此,朱棣兴奋不已,在王府中忙着给朱元璋与马皇后准备新年贺礼,至于督造新都建造的事情,他就做了甩手掌柜,全权交给现在做事的官员。

杨帆、赵俊、李靖相继回应天,就连曹国公李景隆以及锦衣卫也一起被调派回京城。

有传言说,杨帆将会回辽东,以后都不会再来北平监工。

这消息令很多人松了口气,尤其是北平负责监督工程的大大小小的官员。

杨帆对他们的要求可不低,不可懈怠渎职,不可中饱私囊欺压工匠,更不可克扣工匠与工役的钱粮。

不让欺负工匠也就算了,可是那些工役本来应该是服徭役,免费建造新都的。

你杨帆不光给他们工钱,还让他们吃得好住得好,甚至连衣衫官府都要给发。

之前,官员与监工们畏惧杨帆的威严,不敢造次,毕竟杨帆在应天领着锦衣卫,两年两个大案子,杀的官员不计其数,他们谁惹了杨帆就是惹了阎罗王。

平日里,这群官员见到了锦衣卫,就好像老鼠见了猫,生怕被锦衣卫找上,反而很多工匠与工役面对锦衣卫没什么感觉。

有杨帆约束,锦衣卫从不乱来。

然而,当杨帆与锦衣卫彻底离开,朱棣忙于准备贺礼,这权力出现了真空期。

监察的力度骤然下降,让很多本就不满的官员与监工,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初时,大多数人依旧按部就班,不敢有逾越,也不敢去克扣任何的钱帛。

直到第一批胆子大的人出现,将发放给工役的衣衫扣下一批,然后倒卖,转手赚了银钱,才让其他人逐渐放松。

克扣工役的衣衫,克扣工役的钱粮,然后就是对工匠与工役的饭食开始下手。

每日三餐的标准逐渐下降,而用于给他们做饭的钱,却半点没有省下,全部进了官员的口袋里。

这些事情全都发生在短短一个月之内,从而导致新都工地的进度骤然减缓。

眼见着工程进度放缓,监工与官员自然不肯罢休,便动用私刑,鞭打工役,工匠,催促他们赶工。

北平的新都工地,已经逐渐朝着中都凤阳的工地发展,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之前杨帆通过预售制度,给北平筹集的粮饷太多了,这还不算朝廷户部的拨款。

如此多的钱粮却进入了那群工匠与工役的口袋,早就令官员们眼红了,当杨帆与锦衣卫彻底离去的一个半月后,贪腐克扣,欺压工匠工役,已经开始在新都工地蔓延开。

虽然也有恪尽职守的官员与监工,可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坚持多久,谁都不知道。

工匠们与工役们也不是没有尝试举报反抗,但是都被官员给拦下,压根到不了朱棣的面前。

整个新都工地被封住,就和当时中都凤阳的情况一样,这还是朱棣没有离开的时候,若是朱棣再离开,这新都工地里面,将会彻底沦为众多官员与监工的钱袋子。

至于到时候,应天来的官员还能否纠正这种风气,只有天知道。

北平,十一月中旬。

天空飘散着小雪花,一群人正将一个服劳役的年轻人堵在巷子里,狠狠殴打。

“就你还想去见燕王殿下?痴心妄想!给我打!”

“不知好歹的东西,上次已经放过你一次,还敢往外溜!”

“告诉你,这一片都是我们刘大人管的。”

“刘大人的话就是天,明天你们那群人的工钱再减一成!”

青年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好似死狗一样。

在众人后面,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掏了掏耳朵,道:“行了,别打死了。”

众人一听才罢手,朝着青年吐了几口唾沫,然后谄媚地围在刘大人身边道:“刘大人,您还亲自来一

趟做啥?这点小事我们就帮您料理了。”

刘墉弹了弹手指,说道:“总有不死心地想溜出去,告诉你小子,你就算出了这新都工地,你也见不到燕王殿下,杨帆都走了,谁还能管你们这群劳役?

好好干活还有口吃的,你要是再有下一次,本官废了你的腿,让你死在这中都工地里面!”

说完,刘墉在一群人前呼后拥之下离开。

好一会儿,青年才费力地爬起来,眼神里面已经彻底失去了神采,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巷子,眼泪无声流淌,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成虎!”

青年愣了一下,往不远处看去,一个身着黑衣抱着胸,眼神锐利脸颊棱角分明的青年,正望着他。

成虎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

见状,青年又喊道:“你小子有一副硬骨头,想扳倒那群贪官,我有路子,你跟我走!”

成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垂头丧气道:“扳倒什么贪官,连一个刘墉我都没办法,还想扳倒所有贪官?我认命了。”

黑衣青年快步走向成虎,一把拉住成虎的手臂道:“你不行,我不行,有人行,你与我去见一个人,他能帮你,帮所有的工匠、劳役。”

成虎被青年锐利的眼光看得有些发毛,不禁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锦衣卫千户,纪纲!”

黑衣青年嘴角上扬,说出一句让成虎汗毛倒竖的话。

……

清晨,北平城。

十一月的北平城早晨尤其的冷,刘墉拎着酒壶哼着小曲儿往新都工地的入口走。

昨夜,刘墉喝了不少酒,酒肉下肚,美美地睡了一觉,他盘算着今日再从工匠身上薅羊毛,去酒楼大吃一顿。

刘墉越想越美,忽见前面跑来一人,正是他身边的跟班王五。

王五见到刘墉,好像见到了救星,喊道:“刘大人,大事不好了,那成虎翻了天了!”

刘墉一听是成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道:“成虎又怎么了?那个废物能如何?”

王五拉着刘墉往前走,道:“不是成虎一个人,他还纠集了一群帮手,不知怎么跑出来,将看守的兄弟们打得鼻青脸肿!”

一听这话,刘墉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凝声骂道:“不怕死的东西,本大人昨日就该废了他,走!”

说话间,二人气势汹汹来到新都工地正门处,就见一众手下被打地趴在地上直哼哼,好似猪头一般。

在正门处坐着一人,身着青衣,留着短须,气度不凡,身边有十个精壮的汉子虎视眈眈地望着这边。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扰乱新都营造?还敢打本官手下的人?不想活了是不是?”

刘墉虽然知道自己打不过这群人,但他可是有官职在身,谁也不怕,随即他上前指着坐着的男子,喊道:“本官在问你话呢,你聋了?”

他话音未落,一位站着的青年一把薅住刘墉的前襟衣衫,单臂一甩,竟将刘墉甩出去两丈远。

刘墉摔地灰头土脸都懵了,他从地上爬起来转了一圈,然后一声大吼道:“你敢殴打本官,你等着,本官这就去禀明彭大人,让你有来无回!”

刘墉是顺天府的九品知事,他这官也是花钱买来的,平日里与顺天府同知彭阔极少能见到面,这次终于有了由头前往禀报。

见刘墉灰溜溜跑了,有心善的百姓来提醒那青衣男子。

“壮士,你还是赶快走吧,一会儿官兵来了不是闹着玩儿的,刘墉是不是个东西,但是他毕竟是官员,官官相护,那同知大人还能饶了你?”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我相信世间自有公理存在,别说他一个同知,就算是王爷到了,也得听听这成虎等人的冤屈与遭遇的不公!”

百姓闻言叹了口气,道:“没用的,自从杨大人离开这新都工地后,里面的腌臜事就没断过,我们虽然知道,可是人微言轻有啥用?”

他们劝说了一阵,那青衣男子都不肯离开,百姓们正好在旁边看热闹。

过了不到两刻钟,刘墉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喊道:“诸位大人请看,就是那群暴徒霸占了新都工地入口,还殴打下官!”

顺天府同知彭阔、通判毛书,还有顺天府推官、经历等官员都来了。

彭阔板着脸,说道:“刘大人不要急,本官还未见过这么嚣张的恶徒,敢殴打朝廷命官,本官为你做主!”

他们越走越近,彭阔渐渐地看清了那群人的样子。

那十一人里面有十个都穿着黑衣,还有一个端坐在那里。

彭阔举目望去心忽然一抖,那青衣男子怎么越看越眼熟?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就听身后的刘墉正在喋喋不休。

“大人,恶徒不止大人还口出狂言,您千万不能饶了他们,否则官府的威严何在?您大人的威严何在?”

刘墉正说着,彭阔忽然停下脚步,刘墉直接撞在了彭阔后背上。

“大人,您这是……”

刘墉话都没说完,彭阔反手就给了刘墉一个大巴掌。

啪!

这巴掌打得刘墉懵了,就听彭阔大喊一声:“杨大人!您怎么回北平了?您回来为何不提前通知下官一声?”

杨大人?哪个杨大人?刘墉没见过杨帆,唯一见过的一次还是在宴会上远远望了一眼。

彭阔快步上前行礼,通判毛书、推官萧崇、经历钱彦等也上前行礼道:“下官参见杨大人!”

杨帆动都没动,就那么坐着,一边的纪纲递来一杯茶,杨帆便慢悠悠地饮茶,他不说话,彭阔等人只好保持着那姿势,微微弯腰一动不敢动。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当彭阔已经脑门上都是汗水的时候,杨帆才开了口道:“彭大人这礼数,本官可不敢受,你彭大人多么神气?将新都建造的工地全部围了起来,谁都不让进去,工匠工役也出不来,里面莫非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彭阔吓得瞬间双腿一软,差点跪地上,连忙叫道:“杨大人明鉴!下官决定将新都的工地围起来,那是因为工地里面有许多贵重的建材,若是丢失了,可要拖慢进度,这是防贼人的,下官不敢有别的想法啊。”

杨帆轻笑一声,挥挥手,纪纲旋即取出一本小册子,朗声说道。

“十月二十日,顺天府同知彭阔与通判毛书、经历钱彦,在燕春楼饮酒,通宵达旦。”

“十月二十二日,同知彭阔邀请好友三人,到百香楼饮酒,到子时方归家。”

“十月二十五日,同知彭阔前往私下包养的外室家中,与外室畅饮作乐。”

……

彭越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从十月下旬到十一月中旬,他的玩乐行程被全部记录下来。

扑通!

彭越跪地,喊道:“请大人恕罪,下官就是爱玩乐,下官一定改,一定改!”

杨帆微微眯起眼睛,语气逐渐冷冽:“爱玩乐?你几乎是两日一小饮,三日一大饮!纵情享乐,根本没有将新都建造放在心上,你手下的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彭阔,你这糊涂蛋!”

彭越尚且如此,其他的官员,尤其是对杨帆出言不逊的刘墉,已经瘫倒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杨帆忽然出现,令彭阔等官员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渎职的、贪赃的、枉法的,在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面原形毕露。

锦衣卫并未真的离开北平城,而是潜伏起来,暗中监视诸多官员的一举一动。

彭阔这位顺天府同知大人,受到的关注最多。

他去了何处饮酒,与何人饮酒,甚至吃的什么菜,纪纲那本小册子上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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