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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五章 我等只求一个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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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应天。

翰林院修撰丁显随着老管家走到了刘府的后院,老管家停在院门口:“丁大人,您请,老爷与张大人就在里面。”

丁显朝老管家行礼,然后走了进去。

院子里,翰林学士张以宁以及刘三吾正在对弈,神情颇为悠闲。

丁显入内后恭敬行礼,刘三吾招招手:“彦伟啊,你来得正好,老夫与张大人方才还提到你,这次你做得不错。”

丁显字彦伟,此次他身为朱元璋指派,前往复查举人试卷的人员之一,也被毛骧请了过去,在亲军都尉府,丁显的表现可圈可点,私下又以张以宁、刘三吾马首是瞻,很得二人看重。

对此,丁显神态谦卑,说道:“刘老谬赞了,这都是下官应尽的本分,再说那毛骧明哲保身,已经再无锐气,下官觉得用不了几日,殿试就会重开了吧?”

说到此事,张以宁、刘三吾仰面大笑,张以宁说道:“连毛骧都查不出什么,别人更加查不出什么,大理寺、刑部,那些官员还不如毛骧。”

刘三吾点了点头,道:“彦伟,你去告诉中榜的士子们,让他们好好准备,别丢了咱三省学子的面子,需拿出真才实学,让陛下面子上过得去,知道么?”

丁显神态恭敬,犹豫片刻说道:“这个下官明白,已经与那些学子说过了,不过,其中有一人脾气执拗,还与一落榜名为翁华的北方士子打得火热,您看?”

闻言,刘三吾眉头微皱,道:“谁人这般不识相?已经中了榜不将心思用在准备殿试上,与落榜的接触做什么?你仔细说说。”

丁显点了点头,道:“此人名叫解缙,乃江西吉安府吉水县人,今年方二十岁整,经常与那翁华往来,言语之中经常流露出对本次会试中榜名单的不满,两位大人,这人要不要处理?”

张以宁呵呵地笑了,抚慰道:“血气方刚难免如此,不过一个小小的解缙能泛起什么风浪?你只需管好其他的学子,解缙就由他去吧。”

顿了顿,张以宁说道:“今日是个好日子,刘大人,不如备上酒,吾等好好喝一杯,庆祝一番,如何?”

刘三吾点了点头,一挥手:“好,今夜老夫就与张大人痛饮!”

偌大的应天城,有人痛饮“庆功酒”,有人愁眉不展,为亲军都尉府的调查结果不满,借酒消愁,还有人坐在廊檐下,煮酒,读书,逍遥自在。

杨帆身边亮着两个灯笼,借着灯火的光,他正津津有味地读着一卷书,依旧是关于建造船只的书。

杨帆最近都待在家中,琢磨船只的事情,辽东目前倒是有一个造船厂,规模不大,亦不受重视,他这几日盘算着,写信给刘伯温,让辽东军器局与造船厂联合,开发新式战船。

他正看得出神,忽然府中的侍女来通禀,太子朱标来了!

闻言,杨帆当即放下书前往迎接,杨府门口,朱标换了一身常服,气质温润、儒雅。

杨帆拱手行礼,道:“不知今日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朱标笑容满面,上前拉住杨帆的手,道:“你我之间,不必有那么多虚礼。”

二人入了府,来到后院,朱标见到廊檐下的一应物件,笑道:“京城中一片兵荒马乱,你这儿倒是悠然自得。”

杨帆与朱标落座,吩咐侍女送来茶水糕点,道:“殿下说笑了,京城之中何谈‘兵荒马乱’?秦淮河畔歌舞升平,听说近日又来了新的花魁,名动京城呢。”

朱标轻轻叹息一声,道:“毛骧调查科举案,毫无存进,被父皇罚闭门思过,亲军都尉府内人心惶惶,滞留在京城中的北方士子今日是失望不已。

有喝酒之后抱头痛哭的,有沿着秦淮河边狂奔的,还有的干脆就躺在皇宫外面鸣冤的……

不止是北方的士子,南方的士子也有不满的,说朝廷审查了两次,却依旧没有殿试的时间,自打父皇恢复科举之后,还从未有这样的事情。”

说到这里,朱标露出头痛之色,道:“此事悬而未决,父皇今日在朝堂上被气得头晕目眩,差一点倒在朝堂上……”

闻言,杨帆脸色一变,道:“陛下的身体如何?”

朱标摆摆手,宽慰道:“父皇的身体没事,不过,毛骧什么都未查出来,父皇已经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杨先生,你觉得谁适合担当此任?”

杨帆眸子微微眯起,道:“审刑司的吴庸大人,大理寺大理寺卿李仕鲁大人,都可来彻查此案。”

朱标笑了笑,说道:“魏国公与韩国公已经向父皇举荐了这两位,可都被父皇否了,表示他们可以为臂助,却不能牵头来彻查此事。”

杨帆神态悠闲,道:“若这两位大人都不能让陛下满意,我的确想不出更合适的人了。”

朱标的眸子雪亮,盯着杨帆道:“杨先生,你还不明白吗?父皇心中最适合审查此案的人选是你呀?”

杨帆露出诧异的神情:“我?我一介白衣赋闲在家中,何德何能可以担当此重任?殿下太抬举我了,哈哈哈。”

二人相互对视,谁都未说话,恰好这时候侍女来了,送来了茶水与糕点,才打破了

二人之间的沉默。

杨帆亲自为朱标倒了一杯茶,道:“殿下尝尝我这府中的茶,从辽东送来的,别有一番滋味。”

朱标饮了一口茶,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对父皇有埋怨,怨他褫夺了你的爵位,将你贬为白衣,更让你无法返回辽东实现你的抱负。”

朱标很了解杨帆,杨帆这人对金银财货,以及权力地位没有什么兴趣,他最大的兴趣就是为天下,为百姓做些事,所以才一往无前死都不怕。

对于这样一个充满抱负的人来说,困居应天什么事不做,他心里没有怨气才怪。

杨帆沉默了片刻,道:“婉儿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我在应天居住,等待孩子降生,没什么不好。”

朱标笑了,问道:“这是你杨先生的心里话吗?我不相信你能安于现状,更不相信你骨子里的热血凉了!”

朱标说着,指着外面,声音越来越大。

“你去看看外面的那些士子,两千多人,他们都待在应天不肯离开,他们只想要一个公平罢了,你杨帆当年能为农户出头,为百姓鸣不平,难道如今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举人遭受不公?”

杨帆端着茶杯,幽幽说道:“人总是会变得,或许,我已经与从前不一样了,有了妻儿家眷,我已经与毛大哥一样,殿下,何必非要我出面呢?”

朱标站起身,眸子里满是期许道:“因为只有你,才能给天下举人一个希望,公平!杨先生!云航!我现在是以一个挚友的身份,真心请你出山,为天下士子谋一个公正与未来!”

说完,朱标向杨帆行了一礼。

杨帆连忙起身扶住了朱标,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说道:“既是挚友,就请殿下给我一些时间,后日,我会给殿下一个答案。”

送别朱标之后,杨帆凝望着应天城遍布灯火的长街,久久未回过神。

杨帆怕了么?他当然没有怕。

不过他清楚,这案子一旦接下来,涉及的层面会极广,影响未来大明至少百年的科举情况。

那些盘踞在阴暗中,妄图把持科举,把持未来大明晋升渠道的文人,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报复。

杨帆不怕,但朱婉儿呢?还有杨帆的长子,以及还未出生的孩子呢?除非他们一家以后永远待在辽东,否则明枪暗箭是免不了的,他还在权衡与犹豫。

……

应天,秦淮河畔紫云酒楼。

二楼的一个雅间中,任亨泰正在长吁短叹,他望着手中酒杯,喃喃道:“一块玉石都被能雕刻成酒杯,承装美酒,我等却无缘中榜,一展抱负,可悲!可叹!”

吴观玄眉头紧锁,说道:“亲军都尉府乃是陛下心腹,连毛指挥使都未能查出任何端倪,此案,恐怕将要到此为止了。”

吴谦见二人垂头丧气的模样,说道:“两位兄台,我等岂可轻言放弃?事情还未尘埃落定呢!”

任亨泰苦笑,一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有什么用?陛下不想结束,可连毛指挥使都无法彻查,换了别人难道就能查出来?”

吴谦闻言忽然神秘一笑,道:“任兄还真就说对了,京城里面真就有一个人,能彻查此案子。”

任亨泰、吴观玄低落到极致的心又活泛了些,吴观玄一把抓住吴谦的手道:“吴兄此言当真?谁?谁能给吾等申冤?”

咚!咚!咚!

雅间的门忽然被敲响了,吴谦指了指外面,道:“来了!”

吴谦前去打开房门,就见门外站着两个青年,一个二十五六岁,一个才二十出头面如璞玉。

吴谦见他们露出激动之色,道:“翁兄!解兄!你们终于来了,让我好等啊!”

吴谦迎他们进来,岂料任亨泰与吴观玄见到那年轻的青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吴观玄一甩袍袖,道:“吴兄,你为何将他带来了?翁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与此人结交?”

任亨泰亦是眉头紧锁,说道:“解缙,你一个江西人,来见我等做甚?莫不是来讥讽我等?”

经过这段时间的案件发酵,江西、浙江、福建三省的士子,俨然成为北方士子的公敌,而解缙是江西人,更是在会试之中排名第七,可谓春风得意。

见他们这般,翁华连忙说道:“两位兄台,解兄并无恶意,他此行不是来看我们笑话的,而是为我们出主意的。”

任亨泰、吴观玄将信将疑,却听解缙微微一笑,说道:“任兄,吴兄,我解缙今日来此,不为别的,只为给天下读书人讨一个公道,任兄的才名吾素有耳闻,昨日翁兄将你从前的文章拿给我看,我解缙就认定,你任兄的才华不比我解缙差!”

解缙坦坦荡荡,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

“我解缙佩服才华横溢之人,痛恨暗地里算计的阴险之辈!故我解缙愿意与诸位一起,为往圣继绝学,开万世太平!”

任亨泰与吴观玄对视一眼,连忙上前行礼赔罪。

“解兄高义!方才吾与任兄情绪激动,说的话过激了,还请解兄不要放在心上。”

“解兄深明大义,与我等站在一边,我任亨泰先谢过

解兄!”

误会解除,众人请解缙上座,解缙才说出他的办法。

“诸位兄台,如今的局势已经明朗,这朝中的官员没有一位,愿意舍身将此案查清,就连亲军都尉府的毛指挥使都选择明哲保身。”

解缙掰着手指头,计算起来。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已经全都指望不上,就算继续查,也是换汤不换药,故要彻查此案,必须找一个能制得各方势力,还不怕后续报复,有能力自保,且心怀天下士子的人!”

吴观玄琢磨了片刻,试探着说道:“你说的这个人,莫非是太子殿下?”

解缙忍不住笑出声,道:“吴兄,太子殿下是未来的储君,这桩案子要得罪的人太多了,陛下怎么可能让太子殿下经手?我说的是前辽东、永安都司总兵,曾经的长安侯——杨帆杨大人!”

杨帆?

任亨泰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下去道:“杨大人已经在应天赋闲好久了,不问世事,再说他如今是白衣,没有爵位,能管我们的事情么?”

解缙坚定地点了点头:“这些日子我一直与翁兄在查阅过往杨大人的所作所为,杨大人嫉恶如仇,最恨贪官污吏,曾经为了百姓甚至不惜参奏郑国公常茂,导致被贬泉州府。

他有本事有决心,还有一颗与天下百姓站在一起的赤子之心!最重要的是,他还有辽东这条退路,辽东乃是杨大人一手打造,只要他回去,就可高枕无忧,你们想想,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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