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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风寒塞外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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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逶迤,川流不止,自开天地以来,便有着得天独厚的迷人风光——西北塞外谷。

于时共和三十六年秋……

山谷间,两道黑影正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其中,他们左蹦右跳,像实了顽猴脱兔。

突然,不知从何处掉下一个松果来,方掉到一半,竟被练凛风伸手接住,碾碎了。紧着,他忽然开口说道:“过了义玦山,便属聚英堂的管地,务要在此之前截杀他们!”

怒夜寒站在一根枯木上嗤笑道:“小小的聚英堂,何足挂齿!”突然,他双足一蹬,脚下那根枯木顿时四开五裂,碎屑横飞,而其整个人如满弦之箭,只听“嗖”的一下便不见了人影。

练凛风更不是泛泛之辈,山中树木虽多,却也成了他施展拳脚之地,只不下片刻的功夫,他便赶上了怒夜寒。因而两人又同时并发往南而下,去追那几人。

想那几人,正是西郡鹤顶门的特等弟子:南宫唱、百步童、尹仕珪、雪铃。其中南宫、百步、尹三人,又是鹤顶门蝶部八英中的三英,而雪铃,是南宫唱的妻子。

“过了义玦山不远就到了聚英堂,我与仕珪在此拖住天宗的人;南宫大哥,你和雪儿前去求助于堂主雷冬鸣,他与我门是世交,必会出手相救。”百步童回头望了望身后的丛林说道。

南宫唱听罢,轻笑道:“凭你和仕珪两人的实力,如何拦的下天宗的人?要走便一起走,莫白白送了性命。”

百步童不肯依饶,又道:“义玦山全长十九里,山中乱木横生,只要进到里面,天宗的人就很难探清你们的具体行踪;倘若我们走在一起,势必造给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你是宗门亲提的大卫执候选人,该当不让。”

南宫唱不听,说道:“临危舍义,有何能耐当这大卫执,不要也罢!”

百步童嗔怒:“你可以舍了这大卫执,但如果我们都死了,那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云鼎天宗什么实力,他杀起人来不留后,待我来教你么!”

南宫唱反怒:“何用你教!我正知他们如此,才一道同行,四人合力尚不能全身而退,分开岂不等于送死!莫说你百步童的性命就不值钱,我等的就尊贵无比?”

尹仕珪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下,忽心下生出一计软招来,遂道:“南宫大哥,我知你仗义凌天,但此危难关头,你应以大局为重,况雪儿也在,你总不忍亲眼看着她遭遇险境吧?”

此话一出,直击南宫唱左肋方寸之心。他只稍稍把头看向雪铃,然后闪动着双眼,一时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南宫大哥,我不怕!不论天涯海角,何时何地,我都与你一起。”

雪铃虽为女儿身,却也有男儿之气概,但见南宫唱左右难为,她便嫣然地转过头来说道。

百步童气煞:“罢!罢!如今只当戮力而为共进退。多余不说,全速前进!”

霎时,四人便化作残影,飞快的在山间疾驰,因动用体内真灵,所过之处,竟伤了无数花草。

要说这义玦山,分南北两峰,北峰二百七十丈,南峰低了两百尺。正因一山两峰,故而得名“义玦”。所谓:

十九里义玦分塞外,自此雍梁各为家。

虽不是刻地画标的实际分属界,但总的来说,此山也算南北分庭的一道天设屏障不假了。

再有,那聚英堂既敢立门于南北之分户,兵家之所嫉,已四百多年的岁月,想必也别有他的一番神通。

既是好山,必有流水潺潺,鱼儿欢跃;一片金薄叶正曼妙翻转着舞姿由空中飘落下来,覆在了一只赤狐身上。突然!这赤狐吃惊——撒腿便窜,竟躲去一处花草丛杂中去了。

原来,这幽静的山谷中,突然多了几道身影;百步童一手抓着根树干,整个人悬在空中,再也不动。

在此之前,原来早就有一道黑影从一侧深林越过了他。

“怒夜寒,何须鬼祟。出来一战便是!”百步童肃然喝道。

“不愧为鹤顶门的得意门徒,这就识出我来;我猜猜,你可是百步经山的膝下独子吧?倒有他几分风度。”

听其语而不见其人,百步童讽道:“我看你脑子里进了蠕虫,我百步童打小便独自一人长大,到哪里听的村言谬论!”

霎时,山林间又飘来一个阴沉的声音:

“百步经山也好,南宫开亦罢,你们既选了一块风水好地,那就此当为葬身之所!”

南宫唱、尹仕珪、雪铃三人分别从不同树上脱身而落,会到了一起,各自都神情凛然,握紧了拳头。

须臾,枫林摆动,落叶飞舞;登时两名黑袍人不知从何而降,“呼”一下便出现在四人面前。

“云鼎天宗最不喜滥杀无辜,可你们却见了不该见到的东西;所以,我今日是替天而行,把你们从这个世上抹去!”

怒夜寒眼如鹰隼,正一步步地紧逼向地下的三人。百步童见状身子一荡,便从树上跳了下来挡在三人面前,摆出了个预战姿势。

尹仕珪见举,走上前去与百步童并肩摆开了架势,说道:

“云鼎天宗打着

和平的旗号,背地里却干着挑起战争的勾当!如果我没说错,外西北巴塔木斯坦的铁战军就是受你们所控,对么?”

“你知道的太多了!”

怒夜寒瞬间从原地迸出,直抵百步童和尹仕珪门面。

“嘭!嘭!嘭!”

三人当即大战了起来,空气中接连传荡着体格碰撞的声音。而另一边,练凛风也和南宫唱及雪铃二人厮杀在了一块。

声响不断,树木横移;飞尘滚滚,虫兽惊遁。

“落坤掌!”掌生八极,从天而陨;

“盘氏横劈!”万钧之威,断山折海。

“偃月斩!”电挚火光,一刀千刃;

“雷霆金盾!”力顶山岳,坚不可摧。

真是无所不用,无招不使,这六人打的昏天地暗风起云涌;一道道真灵凝结而成的形物相互轰撞,各自排压。草木无再青者,奇石无再秀;山谷林间,狼藉一片!

南宫唱、百步童,以众欺寡;怒夜寒、练凛风以强凌弱。十战不得下,二十战却有了分明;只见南宫唱与百步童一方,终是体力不敌,落了下风。

雪铃实力不堪,先吃了练凛风一掌,顿时抛开百米之外。

“雪儿!”

南宫唱惊喊道。正待他稍转神志,练凛风却趁此机绕至他身后,一脚扫出。

“嘭!”

受此一击,南宫唱撞上了百米外的一个小土丘,土丘顿时花开四散泥尘溅笼。

仍不止,练凛风又紧着施出“天针三重”,登时空中便化出一根大光柱,猛的砸向南宫唱;紧接着第二柱、第三柱,轰隆隆对着他连轰三柱!原本的土丘,竟成了围径二十米的大深坑!

百步童这边亦是不堪,从初战到此,已过了半个时辰;怒夜寒虽挨了他们四五招,却无损无伤。反观百步童与尹仕珪,衣衫褴褛,身上好几处青肿,都带着血迹。

真灵凝结虽威力无穷,却极为耗神;倘若体内所蓄之真灵供之不胜,轻则伤筋动骨,重则玉石俱焚。由此,肉身相搏,当属修行者之硬道。而真灵凝结,则副为旁佐。

三人大战仍未见分晓,百步童、尹仕珪拳脚相加,怒夜寒一一拆卸;如此又打了数十回合。

“嘭!”

突然,尹仕珪不慎,被怒夜寒重拳打出,撞到了一块大石上,大石也跟着裂开两半。而他则口吐鲜血,半躺石中。

“落坤掌!”

百步童乘此隙间,忙举起右臂往下一挥,动用了真灵凝结。空中顿时现出一只五指合并的大掌,如翠元亭般大小,正呼呼地往怒夜寒身上盖去。

“雷霆金盾!”

火急之间,怒夜寒高起双掌,使出看家绝技;登时一个金色大盾便护在了他头顶上方,抵了百步童这一掌。

百步童表为出掌,实则偷袭,他动用此招只为引怒夜寒分力去抵挡。而他早就钻此空隙到了怒夜寒三尺之处,然后一拳轰出!大拳直抵怒夜寒腹中。

拳劲猛历,怒夜寒吃痛倒飞百米之远。可他却没撞到甚么碍物,只把双手双脚撑着地面往后滑行一段,便稳稳停住。

百步童呼呼喘着大气,无所畏道:“再来!”

怒夜寒怒目深凝,切齿道:“好拳!当以代价换之!”遂猛的迸射而出,一眨眼便到了百步童面前,还回这一拳。

百步童全神独注,却躲开了这一拳。可谓千手观音虽失一臂,却仍有百肢,怒夜寒又岂是耍猴之辈!正乘百步童不及回力,他便又打出一脚,准中百步童的胸口。百步童受了这一击,飞将出去数百米,撞坏一尊大石,生生埋没了半个身子,再也一动不动……

一股凉风习过,狂涌渐渐转而宁静。也不知过了许久,只当俯仰之间,一刻之余;但见空中黑云渐渐退去不少,抬眼能见和煦。

雪铃慢慢从地上起来,延颈四望。忽见不远处有一大坑,心下盘算着便急忙跑去查看;果不出所料,当俯首下看时,南宫唱蜷局着身子,一半覆在了土中。

“南宫大哥!”雪铃失色惊叫。正欲起身跳下坑中去救南宫唱时,身后却忽然传来练凛风森冷的声音:

“生死夫妻,爱意缠绵;实在不忍拆开你们,一同死去吧!”

闻言回首,不知练凛风从何处寻来一把尖锐石矛,“滋”一下便插入雪铃正胸口,透穿背后。雪铃目滞,一手握着石矛,栽倒坑中。

“寻块大石来,把你们埋了。”练凛风左右探查,忽的转身离开。

雪铃自落到坑中,便寻着爬到南宫唱身边,然后一只手轻轻地放到他脸上来回摸抚,并流着眼泪说道:“幸得相伴,不妄来此生!”

南宫唱已然听了她这话,忽猛的睁开双眼深深望着雪铃,神情凄怆,欲泪无珠。

血泽,红通通的一片!浸透了衣裙,也沾染到了双手。

“雪儿……”南宫唱柔和叫道。

只有吹过的凄凉,哪儿还得到回应,只叹人生苦短,朝夕不够……

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雪铃,南宫唱痛心入骨,五内如焚。紧着,他泛红双眼,从土里爬出,身体不自主地散发出幽暗的红色气茫!

随之,沙石腾空,大地开始颤抖。练凛风此时正好寻得大石回来,见此景,忙的把高举的大石往下一填。

“大荒重蛮!”

嘴里每吐出一个字,都给身体带来万般的疼痛,可南宫唱已红透了双眼,再也不顾自身性命安危,动用了祖传禁术。

眼看那大石就要填过这坑,却突然被南宫唱所发出的一道红色涙气击穿,碎落一地。接着,他抱起雪铃跳出了大坑,又慢慢把她放在地上。

“今日要你粉身碎骨!”

话了,南宫唱原地迸出,直抵练凛风,一拳正中了他左腮。速度之快,练凛风哪里反应过来,便受了这一拳往侧方抛去。

南宫唱不落后,以更快的速度便超过了练凛风到达另一端,然后反手撑着地面,双腿往上一蹬——刚飞来的练凛风又被打到了高空。南宫唱紧着迅速翻身,猛然一跃——竟跳到了练凛风之上的更高处,然后抬起右臂,往练凛风腹中狠狠的一肘——“砰!”练凛风受此重击,直接口吐红物,一溜地往下坠去,并与地面迎头相撞。

“轰!”

一阵巨响,烟尘飞滚,沙石溅喷。

“落坤掌!”

连贯而出,又一道形物从天而降,直拍练凛风。

一刻钟过去了,天地恢复了原貌;无疑是多增了几处残败,添得几处狼藉罢了。至于花草树木,山石土皋,已然没了原来的样子——

“狂妄无余!”怒夜寒突然从南宫唱身后踢出一脚。

南宫唱迅疾回手,钳住了怒夜寒这一脚,随之猛然起跳;又狠狠往地上一摔——轰!

“离、坎、巽、震、艮、兑、乾,终极落坤掌!”南宫唱口中念着诀,分别划动了七个方位虚掌,最后于“坤”位断喝一声,向着地面打下一掌!

顿时!空中现出一只金色百米长宽的大掌往下压来,那威势:遮天蔽日,怒遣狂风;如山岳逼凌,似五海涛泻。说不尽的汹涌之景。

火燎急促间,怒夜寒使尽全身所剩之力架出了“雷霆金盾”一招。但见掌与地面吻合之际,激起了千重沙石——轰隆!

一刻钟后,南宫唱再也承受不住禁术带来的反噬,腿一软,竟单膝跪地,口吐鲜红。他双眼流着血珠,一只手撑在地面,力顶着身体不让倒下;另一只手则从怀里掏出块双月玉玦,昂首瞻望……

“孩儿,好好长大,为父先走一步……”

最终,南宫唱整个人化为了一尊石像,再也无了生息……

稍转平静,只见练凛风衣衫破碎,狼狈地从坑里爬出静静看着眼前的石像,心道:“好一个大荒重蛮,险些葬了性命。若非各为其主,我誓死交了你这英雄,只望来生同为兄弟罢!”

摇摇坠坠,他又到处寻找怒夜寒去。

“去哪里寻?我还未死。皆焚毁了他们的尸首,免为祸患!”怒夜寒忽从一个坑里举出一只手,慢慢爬了出来。看他的伤势,竟比练凛风还惨重,一只胳膊,竟废了!

练凛风惊叫道:“你的胳膊!”

怒夜寒狰狞笑道:“一只便够,我要他们碎尸万段!”

练凛风说:“起初与你交战的那两个尚有一气未息,我去把他们了结;至于这石像,还有那女体,不如留着,毕竟……”

“练凛风!心慈永远干不了大事业,你的双手本就沾了不少的血!”不待练凛风把话说完,怒夜寒便狠狠怒喝道。接着,他拖起那只已废掉的手臂走到石像前,正欲抬手去毁了那石像时,天中忽然乌云罗聚,阴风倏起。紧接着一道深沉而威严的声音传至整片山谷:

“何人擅闯聚英堂,速速离去!”

顿时一道天雷从云上打下,“噼啪”击在了石像与怒夜寒的正中间;电挚火光,地上炸开一段,燃起了地火。余波把怒夜寒振退数十步远,跌倒在了地上,而石象却安然无损……

怒夜寒起来,仰头激愤道:“本属塞外谷,何时成了你聚英堂的地盘!你若多手,必与天宗立下不世之仇,敢不滚开!”

没人答应他的话,天空中又是重复着那句:

“何人擅闯聚英堂,速速离去!”

又一道天雷掠下,余波把二人同时震的更远,地火烧起的更旺。

怒夜寒尤而不甘,练凛风却劝说道:“雷冬鸣之意已显见,要救下这几人,不敢伤了我等。且退去,再做谋算。”

话虽如此,练凛风也极不甘心的,奈何自身实力相比悬殊,也只好把气吞了,扯着身携残臂重伤不已的怒夜寒,自往深谷而去……

不多时,天中乌云退散,猝见两名青年从山的一端走来;一个左手提着百步童,右手挽着尹仕珪,另一个背着南宫唱的石像,抱着雪铃的遗体,一同往山下回。

“大事儿!大事儿!”

一个灰衣束发的年轻弟子一路连滚带爬地往鹤顶门中心大殿上去,穿过了二转硃砂门,攀爬了百阶长梯;奔走了千米石道,转了三番游廊,最终于演武大台东北角五十步琢有:

“武袭芳兰”

四个赤金大字的牌匾下双足一顿!而由乎力衡不均,那头竟比脚快,“哐当”一下就

往大殿的门坎儿撞去。只惜了这门坎,曾是由太明王朝的大理亲王精选的乌石所锻造,作为恩物赠给了鹤顶门,如今已有了三四百年岁月。不巧,却让如此小儿磕坏了一个角去。众人见了果都暗自唏嘘道:

“哎呦宝贝儿,你怎如此不经!那小儿的头破了可补,你这一下坏了怎得补哩?”

青年头昏眼花,稍坐一会,晃了晃脑袋便起身拱手道:“禀大掌门,蝶部八英中的南宫唱于塞外谷被云鼎天宗的人追杀,已身殉!”

此话一出,顿时如晴天霹雳。长老南宫开为首,腾一下从坐上跃起,大步走到殿外提起这年轻弟子厉声唬道:

“你敢再说一遍!”

弟子哆嗦,结结巴巴再道:“在塞外谷……成了一尊石像!”

“石像!”殿内众人大惊。

“用了大荒重蛮?”众人都失色叫道。

所谓“大荒重蛮”那是他南宫一氏的祖传禁术,非到万般不得已,决不会动用此术。

“云鼎天宗!”南宫开一把将弟子甩进大殿,然后狠狠往地上打去一掌——只是这一掌力道不足,只在地上开了几条小小裂痕。

突然!空中一只大掌从天而陨,直接把演武台砸个粉碎。若说这演武台,乃是用千吨钢石所砌,如今被南宫开这么一毁,那极为惨重。

最坐上的燕容一把将手中的南海晶球碾个粉碎。这南海晶球通体透明,其硬度胜比金石,此刻却也成了最廉价的玩物。不过燕容虽怒,却始终面不露色,只淡淡开口说道:

“你坐下,慢慢说来。彤儿,与茶——”

彤儿扶了弟子坐下,又端上了清茶,然后趋步退到一旁合手站好。

这大殿内分左右两边,东边五个位,分别由五位长老而坐;西边四个位,分别设给四大卫执。另有不少空余之处,可供临时所用,以备宾客。

弟子喝了茶,正要开口阔谈,门外忽然走进一位紫纱薄裙的曼妙玲珑美妇,身边还随着两名女童。

“还用问他,料想是雷冬鸣那老乌龟缩头缩颈,人到了他家门口还死了去,我如今就带人去拆了他聚英堂!”

美妇怒狠狠的道。显然因南宫唱的死而迁怒于雷冬鸣。

众人一齐看去,竟是宗门的五大长老之一,蝶部的主正——蝶花应。

“蝶主正稍安,此事我看未必就你所闻的这般了草,雷冬鸣其人虽沉而言寡,但也是仗义之辈,决不会存心见死不救。你且听小子把话说完,莫伤了两家和气。”

长老宾笑说道。

“宾笑,你当死的是你家的鸟呢?死的是我蝶花应最倚重的弟子!稍安?我如何稍安?人在他家门口死了,他却迟迟不出手,这不是有意而为,是哪条心!”蝶花应溅着眼泪怒吼道。

这时燕容开口说:“花应,你先坐下缓了这口气,除你之外,他更是南宫老哥一手扶长大的亲侄子,我燕容的好徒儿。他之死,是宗门之大不幸。我曾与诸位商议,提他为大卫执的候选人,可这重担还未落到他的身上,他却先行我们而去,无不叫人泪垂。只是死者固重,然生者当还。”

蝶花应转身一摆裙纱,带着两名女童走出了大殿。

“燕容,你怕云鼎天宗,我不怕,终日避之深庭,鹤顶门迟早没在你手!”大殿中传荡着蝶花应冷冷的忠告。

众人望着蝶花应渐行渐远的身影,又抬头望了望坐上的燕容,最后都垂下头来叹息着。

燕容摇了摇头,无奈道:“花应,我怎不知你所想。”接着又对那弟子道:“小子,你继续把知道的说来。”

那弟子听了,垂下头说:“除了南宫大哥之外,雪儿姐她也……”

众人听了,莫不提袖拭泪。燕容一失平日的威严,柔声道:“你继续说,百步童和尹仕珪两人怎么样了?”

“两位大哥倒挽回了性命,现在聚英堂,只身体虚弱,尚不能食肉进米,只喝汤药……”弟子把所知的一一阐述开来。

燕容突然起身大宣:“传我令……即日起,闭门为丧,皆以白帛,斋戒七日;接南宫唱石像——尊先人殿,灵入悼堂;接南宫妻遗骸——葬 ‘ 百花园 ’ ,灵入悼堂……”

坐下众人一同拱手齐声道:“遵!”

“宾长老,交接聚英堂的事就劳烦你了。”燕容最后又附上一句。

“不言劳烦,此宗门之事,我职务之内。”宾笑领命退下。

斗转星移,一眨眼又过了三月有余。这日,忽有一位年轻弟子急忙冲入大殿嚷道:

“急闻!急闻!百步童携着南宫唱的遗孤跑了!”

大殿中西侧座位上的一位青壮突然惊而坐起,大声问道:

“何时跑了?跑去何处?主正她可知情?”

大家一看,他是门宗四大卫执之一,百步童的族兄——百步蕤!

那弟子大气不接下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我不知,主正不知,都不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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