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究竟魔为何物？ 仿佛自从天地初开，有了生灵，有了意识，有了思想，便有了魔。
何为魔，麻下之鬼也。魔由何来？人们更愿意相信魔由心生。
这世界，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解释。大与小、黑与白、强与弱，并没有绝对的区分。或许外表羸弱的人，他的内心十分强大，或许四肢发达的壮汉，内心却是一个弱小的草包。
魔的很强大吗？
魔并没有任何力量，它可以小到一眨眼就灰飞烟灭，它可以强大到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魔王蚩尤，曾险些战胜人祖轩辕，夺得人间的统治权。魔龙烛九阴，闭眼为天黑、睁眼为天亮，能掌控昼夜。十二巫祖各个身怀绝技，驰骋天下鲜有对手。
就连那刚刚成魔数十载的剑奴，他的造化早已不亚于大罗金仙。
心地单纯的人很难入魔，心中的坚守，若是用对了地方就是圣，用错了地方，就成了魔。
当然，魔也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就像力量一样。拥有强大的力量，这力量用在不同的地方，便有了不同的定义。
徐大刀的刀像是倾注了千钧之力，向山灵这边砍来。
山灵仗着身手灵敏，拖着昏死过去的青皮躲开。可是徐大刀不依不饶，一刀接着一刀，不断向青皮和山灵砍过去。
山灵被逼入了死角，躲无可躲，只能举鞭格挡。可是那刀的力道太大了，山灵显然没有预料到。这刀并不算锋利，可是那势大力沉，竟直接将山灵震的后退几步，喷出鲜血。徐大刀一刀刚刚结束，立即又来了一刀。这一刀，看来山灵怎么都躲不过去了。
灰衣道士心中暗道‘糟糕’，脚踏七星冲向徐大刀的身前，在徐大刀手中的刀落下的一瞬间，竟来了个空手接白刃。
别看这灰衣道士身体并不强壮，可是那瘦削的身子里，似乎隐藏着无穷的力量。
灰衣道士身上的道袍鼓起，浑身注满了真气。那身体里竟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他仅凭一双肉掌，双掌合十，生生夹住了徐大刀的刀。徐大刀满脸愤怒，和灰衣道士僵持在一起。
‘逃！逃！别耽误时间了，快逃！’
徐大刀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大喊。
‘不行！我要杀了这两个人，是他们害死了长兰，我要替长兰报仇！’
另一个声音在徐大刀的心中争辩道。
两个声音一直在心中争吵，搞的徐大刀心乱如麻。
大刀就算再钝，终究还是有刀锋的。徐大刀的刀一点点向下逼去，灰衣道士的手心被刀锋划出了一个细小的口子。殷红的鲜血留在刀身之上，那血在刀身上，就像是一条奔涌的电流，快速的向徐大刀的手腕处蔓延。
‘快逃！’
徐大刀体内的声音颤抖道。
‘我不！’
徐大刀挣扎道。
就在那血接触到徐大刀身体的一瞬间，徐大刀的身子忽然僵了一下，就像是一根突然绷紧的弹簧，直直的向后仰面躺去。
徐大刀七窍流血，竟是直接死了。
在徐大刀仰面躺下的同时，那个黑影又出现了，他从徐大刀的天灵盖处冲出，尖啸着想要挣脱徐大刀身体。
可是这次灰衣道士没有再让他得逞。
‘葫芦！’
灰衣道士大喝一声，一枚黄褐色的葫芦呼啸着飞来。
只见那葫芦先是有巴掌大小，越靠近那黑影就变得越大。刀片一样的罡风从外面的世界向葫芦口的方向刮过去，形成一股强烈的吸力。
黑影本想冲出徐大刀的尸体，看到这葫芦，像是十分惧怕。它死死抓住徐大刀的身子，生怕那罡风将自己吹入葫芦。
‘心魔！你逃不掉了！’
灰衣道士大喝道。
‘赵钱孙，从南之极到杭州，又从杭州到这大碗村，你追了我几千里，你有完没完！？’
黑影发出了人的声音，那声音中有愤怒，也有哀求。
‘龙虎山降魔，从没有罢手一说！’
赵钱孙一掌推向那葫芦，葫芦嗡嗡作响，罡风吹的更厉害了。
心魔显然有些支撑不住了，此时的他，就像是一根枯草，眼看就要被连根拔起。心魔见识过那葫芦的厉害，他明白，如果真的被这罡风吹进葫芦，那便将永收冰寒炽热罡风之苦，永远不能翻身了。
赵钱孙将白色真气源源不断注入葫芦之中，罡风吹的哗哗作响。
可能是这风实在太大了，那跪了满院的村民，竟被这罡风吹的七零八落，有几个年老体弱的村民，竟被风刮的在地上打起了滚，像是一个皮球一样，向着徐大刀尸体的方向滚来。
心魔瞅准的事迹，使出的全身的力气，猛的挣脱徐大刀的尸身，冲进了距离自己最近一个人的身子。
‘赵钱孙，这满院子的人，我看你能不能杀得完？！’
村长站了起来，放肆狂笑，发出的警是心魔的声音。
心魔附了村长的身。
若是在十几年前，赵钱孙还是那个嫉恶如仇，面对妖魔只想斩草除根的懵懂小道士，恐怕他会毫不犹豫的杀死村长
，甚至这满院的无辜村民，他都不放在眼里。因为在赵钱孙曾经的观念里，只要能诛杀妖魔，就算死了再多的人，都是可疑接受的。
但是，此时此刻，赵钱孙已经不同往日。他果断收起了葫芦，收了那漫天的罡风。
‘心魔，你造了这么大的杀孽，还想执迷不悟下去吗？’
赵钱孙对着村长喊道。
‘我执迷不悟？难道真的是我在执迷不悟吗？你看看这些人，也包括你自己。你们这些虚伪的人啊。我做过什么？为什么要将我赶尽杀绝？我只不过是让你们更加清楚的看清自己的内心，我让你们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究竟想做什么。你们甘心被所谓的世俗、所谓的礼节、所谓的面子束缚自己的内心。你们都是虚伪的人，你们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心魔振振有词。
‘强词夺理！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真的是我强词夺理吗？你口口声声说的魔，其实不过是你们心中的鬼罢了。若是这些被我附身的人，心中没有邪念，又怎会被我掌控？我从未强迫宿主做任何事情，我只是帮他们打开自己的内心，放大他们的欲望，让他们真正跟从自己的内心做事而已。如果说恶，最恶的是他们的心，这又怎能怪到我的头上？’
心魔继续辩驳道。
‘善恶之念，本就共存。你只助长恶念，压制善念，还说自己不是邪魔？’
赵钱孙道。
‘哈哈，就算你说的对，可是你拿我有什么办法呢？除非你杀了这老家伙，还有这整个院子的人。要不然，你根本拿我没办法。’
心魔得意道。
天空之中忽然起了闪电。
‘万雷诛仙诀！’
赵钱孙没有任何动作，忽然发难，那闪电呼啸着劈向村长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