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如果一把剑有了人的感情，那么，是剑客在舞剑，还是剑在起舞？

剑奴与剑，谁是谁的主宰？

再看锁魂阵旁的三人，早已被鬼婴冲的七零八落。

磐石腹背受伤，黑羽的半个翅膀已被红缨枪挑反了半壁羽毛，最惨的还是秋刀。血染红的衣衫，鬓角亦有血珠低落。

兵器交接的轰鸣声、宇文珠的哭喊声、三人痛苦的呻吟声、鬼婴咿咿呀呀的鬼叫声，满山都是肃杀之气。

十八名鬼婴将磐石、黑羽、秋刀团团围住，三人不必说去击杀慧心和尚，目前看来，殒命于此是迟早的事。

‘剑奴，起四象阵！’

秋刀眼见剑奴飞驰而来，眼中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民间亦称四象。

磐石站玄武位、黑羽为白虎位、秋刀为朱雀位、剑奴为青龙位。

四象阵前，诛邪退避！

磐石为守，黑羽探路，剑奴主攻，秋刀策应。

黑色长剑悲鸣一声，嗖的飞向剑奴。

剑奴手中的剑似乎长出了翅膀。又有磐石千斤巨力加持，剑锋所指，鬼婴魂飞魄散。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四人像是一人。

三尺长剑携带剑气，挥舞一丈有余，辗转腾挪，四人始终未分开。

最后一个鬼婴化为灰烬，慧心满脸豆大的汗珠扑簌掉落，跪倒在地。

‘恶僧，你本是出家人，不慈悲度世，却为祸人间，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那柄剑很快，仿佛这天地之间，突然静止。

如蜻蜓点水，或是白驹过隙，一颗斗大的头颅滚落在地。半面是血肉，半面是白骨。

‘中原人才辈出，小僧自叹不如。’

头颅落地的同时，张口说出了话。

言罢，闭了双眼，肉身也轰然倒下，血肉和白骨散落一地。

‘死了吗？’

‘死了，天地之间，神仙也挡不住这一剑。’

剑奴问，秋刀答。

黑羽前去检查一番，慧心和尚果然没了半分动静，四人才松了一口气。

四人继续合力将石碑依照先天八卦之位，逐个砍倒。这些石碑仿佛扎根于地下，四人耗尽心力，终于破除了此阵。

秋刀昏了过去，磐石、黑羽二人亦是瘫坐在地。四象阵极耗内力，再加上与那十八名鬼婴缠斗，三人早已精疲力尽。

‘剑奴！呜呜呜——’

宇文珠就像是迷路的孩子突然找到家人，扑在剑奴怀里哭个不停。

剑奴抱紧怀中的女子，满眼爱意，像是一个忠诚守卫女王的卫兵。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大小姐宇文珠哄好，磐石扛起秋刀。

‘走吧，回家。’

‘嗯，回家。’

宇文珠乖巧的像个小白兔。

‘哈哈，想走？可没有这么容易。’

大地在颤抖，脚下的土地片片龟裂。

‘转生——八岐大蛇！’

慧心的声音又响起。

只那索魂阵处，土地轰鸣下陷，自地下，一条巨大黑蛇弹出了头。

蛇头大如牛。一个、两个、三个、、、八个！

整整八个。

巨蛇冲破封印，腾空而起。原来并非八条蛇，而是一条蛇，有八个头。

‘你们以为，对付这一个小妮子，用得着上古锁魂阵？这锁魂阵下，真正困着的是我。’

大蛇八个脑袋同时开口，在这无星无月的夜空中，直勾勾看着五人，声音确是慧心。

‘八岐大蛇！这恶僧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能幻化成这东瀛守护兽八岐大蛇。’

磐石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来此大蛇并非凡间之物。

‘蛇爷，您已被困了三千年，今天徒孙假借外力，破了这锁魂阵，您终于重见天日。’

‘沙沙沙——’

巨蛇自说自话。

‘大哥，还能起四象阵吗？’

‘四弟，恐不行了，三妹已经昏了过去。’

‘大哥，二哥，你们带人先走，我来应付这巨蛇。’

巨蛇张口，一股黑烟喷出，直射向地上五人。

‘快走！’

剑奴爆喝一声，一跃而起，举剑硬生生挡下了这一击。

‘大哥，保护小姐重要！’

黑羽劝道。

‘哎！’

四人向后撤去，仅留剑奴手持长剑，面向八岐大蛇。

‘想跑？小僧既然收了东家一万两黄金，便一定要信守承诺。今日肉身被毁，本就已经亏了本，若是东家不愿意结尾款，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蛇又口吐人言。

‘恐怕，有命赚钱，没有命花。’

剑奴立长剑于胸前，红色的剑、红色的人，光于光的融合，人剑合一！

‘和尚，多亏你打开了我的心结，剑还在，心就不死，这柄剑才是我。心中有情爱，亦能人剑合一。’

剑奴一字一句的说道。

身后的宇文珠早已是泣不成声。

三尺巨剑泛起万丈红光，大蛇张开血盆大口，向剑奴冲来。

一柄剑，一条蛇，将这座小山搅得天翻地覆。

长剑嗖的一声，大蛇的一条脑袋‘咣当’落地，其余七个脑袋疼的哇哇作响。大蛇一阵痉挛，急剧的扭动起来，仿佛这样能减少一分疼痛。

长剑乘胜追击。

此时，已经没有了剑奴，他本身就是那把剑。

长剑与大蛇激斗。每一招，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拼了命的打法，似要与巨蛇同归于尽。

大蛇惜命，更是畏惧长剑锋利，不敢近身。剑奴这不要命的打法竟与大蛇打了个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