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土耗子
密宗喇嘛说龙壁也即大清国运，结果刚葬下半个月就被雷劈了。
皇帝龙颜大怒，赶紧招星玄入宫，询问对策。
星玄告诉皇帝，木已成舟。
龙壁葬下就不宜再迁，否则只会更加折损大清国运。
于是将错就错，运了几十万斤的黑石上山。
给权峰加了个帽子，以防龙壁再遭雷劈。
此后每隔三年请星玄入京，占国运，顺带祈福。
至于星衍，皇帝对他恨之入骨。
先是赐死了他心爱的珍妃，又觉得砍了他的脑袋太过便宜。
于是撤去他钦天监一职，并把他阉了，让他成了个最底层，谁都可以欺压的小祥子。
怎料这个小祥子并不认命，化悲愤为力量。
他曾是龙虎山最出色的弟子，有很深的玄门功底。
于是后来，他潜心修行，搜罗天下玄门秘术，集百家之大长，甚至参悟出了归虚大法。
就和朱墨雨修炼了同契丹经一样，星衍的衰老也大大减缓，百年光阴都未能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最为重要的是，星衍刚被贬为太监的时候名叫小玄子。
而这个小玄子在宫中待了不到五年就死了。
后来他是顶替了别的太监的身份混迹皇宫，消除了皇帝对他的偏见。
于是很快他又得到了皇帝的重用，成了大内总管。
铁打的总管，流水的皇帝。
这两百多年间星衍在皇宫中多次更换身份。
但不管怎么换，他都是权势最大的那个太监，直到满清灭亡。
我说道：“所以你是被你师弟报复了？
搞成这样，那也确实够惨的。
不过我不明白，皇帝杀了他的珍妃，毁了他的一切，他为什么还这么拥护皇帝？
大清都没了，还搞了个僵尸皇帝出来？”
臭鱼说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吧，那话怎么说的来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星衍得罪的是皇帝，他再奋发有什么用，到顶了也就是个大内总管。
而这人要是被压制得太久，就会产生奴性。
一个阉人，娘们对他来说肯定是没意义了，而他那个身份，也不缺钱，地位已经到了阉人的天花板了。
那他还能做什么，就是拜皇帝嘛。
康熙、雍正、乾隆到后面的慈禧光绪拜了个遍，就这点爱好，结果大清还没了。
他一身玄术，死又死不了，那就只能是扶清了呀。
没皇帝了，也要搞个僵尸皇帝来拜。”
臭鱼这话说得很没水准，但细想之下却也有些道理。
我说道：“这么说两百多年你一直待在这里？
那么龙壁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星玄老道笑了笑。
“两百多年，龙壁就从来没挪过地儿。”
“还在这儿？”
“小子，你们知道什么叫做‘葬’吗？”
我顿时明白过来，当年龙壁被雷劈之后，皇帝运了几十万斤的黑石上山，把龙壁给埋了个透。
这个石室根本完全是人力造出来的，龙壁就埋在我们脚下。
我用璋刀敲了敲，这黑石硬得跟铁一样，而且两百多年，已经彻底被夯实了。
“凭我们，猴年马月能挖出来？”
随之我以同契丹经运气，猛地一刀，也只不过是在黑石上凿出了一条小凹槽而已。
星玄老道说道：“挖出来？当年皇帝把它埋进去就没想过再挖出来。
这埋的是石头吗，是大清朝的根基。”
“那这可咋办……”
这时我灵机一动。
“皇帝是没打算把它刨出来，可那老太监要复辟大清，需要修复龙壁呀。
不挖出来怎么修？”
“你的意思是……”
我们在神龙卸甲穴埋伏了整整半个月，这日，外面的林子里终于有些动静了。
我朝着山下眺望，发现来者却并非星衍太监和璇玑等人。
而是一个老头儿带着个小年轻，老头儿又矮又胖，露着对大龅牙，活像是只地底下钻出来土拨鼠。
小年轻长得倒还清秀，就是身上脏兮兮的，装得也破破烂烂。
两人来到山下眺望一番，想也不想，直朝着“权”峰爬了上来。
他们似乎很熟悉这里，转眼便来到珍妃墓室的正下方。
随之各掏出一柄小镐子，就开始挖掘下面的黑石。
见小年轻有些怠惰，老头儿弹了他个脑瓜崩。
“抓紧着点，这个月十五之前就得完事儿。”
我和臭鱼这时现身，直接将两人擒住。
“哎哟，两位大王饶命呀！”
我看了看，这两人似乎是一点御敌的本事也没有。
“我们不是山大王。
快说，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老头像只耗子一样鸡贼地转了转眼珠子。
“这……小的不敢说，怕掉脑袋。”
我把璋刀抵到他脖子上。
“不说，现在我就让你们人头落地。”
“诶，别
别别，真的不能说……”
这时星玄老道说道：“别难为他们了，这是那阉人养的憋宝客。”
“憋宝客？”
臭鱼说道：“憋宝人吧，我以前听师父说过。
这类人生有慧眼，无宝不识，不管是地下的古墓，还是山里的奇珍异草，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这些家伙平时就是游走天南海北，四处寻宝为生。”
我点了点头。
“好家伙，憋宝，连大清朝的龙壁都敢惦记。”
星玄老道说道：“很明显是那阉人派他们来的，憋宝客除了那对招子之外，挖坑打洞的本事也是一绝，比穿山甲还厉害。”
我顿时明白了，老太监是派他们来挖穿黑石，露出龙壁，以便他之后过来修复。
由于龙壁之事非同小可，所以老太监肯定威胁过这俩人，他们才一个字也不敢往外吐露。
我笑了笑。
“看来真被我猜着了。”
一般情况下，上流的探宝者才能叫憋宝客，像他们这种不入流的，更多时候被叫做土耗子。
不得不说，埋龙壁的黑石真是坚固，就连土耗子挖起来都非常吃力。
“离这月十五还有八天，必须在此之前毁掉龙壁，我说你们这两个土耗子给我卖点力。
早点把东西挖出来我们有重赏赐。”
老土耗子点头哈腰。
“是是，一切听您们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