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坠陨洞。
有两个身影相对而立,月神西斜,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风声肃杀,月影斗转,照在他们的脸上,一个是苍老的面庞,面部带着灼伤的痕迹,月光下,竟显得狰狞。与他相对而立的,是一位女子,月光下,容颜清丽,肤面凝结着寒霜,却是地狱之魔眉双。
无语相对。
“我知道你会来。”
“你为何还保留着花祭?”
“因为,我……”他长叹一声“……我一直以高傲的姿态,冷漠的态度,让你伤心,这些年来,我一直很自责。”
眉双清丽的容颜,嘴角露出月牙般的笑容,皓齿明眸。她的面容突变,渐渐幻化出若澜之模样,海棠花香,顷刻满野。那一次,惨痛离别,飘扬如絮的白色长发,依旧飘荡着。
似华有所动容:“你有不灭之躯,却为何离去?”
若澜道:“心再坚强,也经不起那穿心一剑。”
“我自以为是的绝情才害的你如此,可惜,而今局面,已无法挽回。忏悔已无用处!”
“这不怪你,宿命如斯!这一切,应该多谢眉双才是,她本可驱散我的魂魄,然而她却没有,她很同情我的遭遇,所谓惺惺相惜吧,她一直让我存活着。”
“前天比试,多亏你手下留情,他才得以平安。”
“七分是他的实力,三分是我的疏忽。你用花祭召我来此,有何事?”
“虽然你躯体不在,星象不在,而我却能感到属于你的气息。将花祭交给羽墨,也只是我的……我也是没有把握。”
“你的瞳剑呢?”
若澜道:“并入你的小天,不能出来。”
“阴阳相融,天意如此。”
若澜无奈一笑。
“我是和你告别的,我悟彻了一个道理,我虽长生不死,却生不如死。心若死,便无长生。此时,我心无牵挂,唯有见你最后一面。你来了,我也得偿所愿。”
若澜白发飘飞。
“其实,我一直在心里爱着你,从未停止。暮气晚秋,我心已了,千年等待,孤独为谁?我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直到灰飞烟灭。”
似华展开的羽翅内,从此多了若澜的身影,他不在孤独。若澜偎依着,微微道:“眉双每天用灵力维系着我的长存不灭,我折磨她很久了,是时候离开,还给她自由了。似华,还记得我们,天蝎座,蛮荒荆棘中,你我第一次相遇吗?”
“记得……”
“当时,你初次见我,什么感觉?”
惊艳,心动,或许那一刻的感觉,就是爱萌动时的声音吧。“
白色长发与白色长发相融一体。天渐渐趋于黎明,太阳第一缕光芒照射而来,轻轻地拂过他们的面颊,带着温暖,接着,他们身上燃起了火,他们相识而笑,那么的默契。青烟袅袅,随着雾色朦胧,朦胧……
眉双站在地上,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似华和若澜渐渐消散的身影,或许,这是一场毁灭,亦是一场重生。
穿越着重重星尘,羽墨和语瞳踏上了月神。
其实月神并不发光,太阳的庇护而已。月神和十二星座一样,也是有精灵存在。月神上的精灵性情温和,只是他们比较闭塞,不喜欢和其他精灵交往。
月神的面积相当于四个天蝎座。
与十二星座不同,精灵只围绕幻月蟾宫一处,群居生活。幻月蟾宫又称广寒宫,是月神所有连体宫殿的一个总括,由方圆四五十里,依山而建,山势绵延,宫宇楼阁,气势恢宏。
桂树飘香,漫山遍野,桂花开满着幻月蟾宫的各个角落。
星光灿烂,仙雾浮动。
羽墨道:“你是说,依晨便在幻月蟾宫之内?”
语瞳抬头高望着连绵宫殿,然后道:“那里不是你我敢去之地。多少次,三族觊觎月神,可是久攻不下,伤亡多半。据说,幻月蟾宫,居住的是帝喾之女,姮娥,宛如天仙,有通天神力,却没能有人能睹其容颜。”
羽墨道:“那么我们去往何处?”
语瞳道:“幻月蟾宫是依山造势,此山名为虢山,虢山以北二百里,有丹熏山,丹熏山有一幻天洞府,叫女娲洞。那里便是你我的去处。”
话毕,语瞳转身:“我们该走了。”
羽墨感觉脚下有活物,萌萌而动,低头下看,是一只玉洁冰砌般的小白兔,它依着他的脚,淡红如玛瑙似的眼睛,怯怯地望着我。
语瞳见他不曾走动,回头微笑。
羽墨弯下身,双手捧起玉兔,它毛发温软,透着桂香,脖颈悬挂着一颗珍珠,珍珠肤白如玉,仔细望去,其内蕴积五彩祥云,非凡物,甚是夺目。
羽墨对语瞳道:“它可能迷路了,为它取一个名字如何?”
语瞳一怔,很快恢复,笑容舒畅:“你看它洁白如雪,叫小白如何?”
羽墨对着玉兔道:“那么,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小白。”
小白可怜的眼神望着我,羽墨不忍丢弃,于是将它安置羽翅内,紧随语瞳而去。
丹熏山势平缓,仰首望去,除了低矮矮的
桂树,就剩下参天耸立的桂树。
山脚下,坐落着一个村镇,玉盘村,也算富庶繁华,热闹不凡。自丹熏山留下的碧水,清澈如镜,绕村而过,因河床之底,多赤红之石,故此水曰赤水。
他们到达时,天色已晚,夜幕渐渐降临。街道古老,砖瓦填充着沧桑的痕迹。
“有鱼怪了……”很多人,呼喊着从我们一旁穿过,欢呼着。
羽墨和语瞳向着人群行去。
赤水畔。
一眼望去,原本赤红的河水中,漂浮着许多鱼怪,鱼腹朝鲜,遍体鳞伤,四肢朝天,堆满着河道,面目狰狞。
羽墨俯视岸上,被打捞出的鱼怪,七八尺长,周身鳞片赤焰如火,锋利,像是盔甲,很是坚硬,鱼的头部,长须粗大,口齿尖锐,与身体的宽度相当,鱼鳍胁下,生有两只龙足,类人眼睛。
“这是什么怪物?”众人不解。
诸多人中间,有一位老者,须发皆白,像是一位见多识广的人,他一开口,众人静了下来,但见老人缓缓道:“似鱼非鱼,有点怪,大概就是鱼怪了。”
他说时摸着胡须。
众人翘首以盼,老者却没了下文,众人见此无不唏嘘了一声:“鱼怪,我也知道,还用你说!”
语瞳仔细看着鱼怪,然后对我道:“这些鱼怪,好像经历了一场争斗。看来,丹熏山上,还有比鱼怪更凶的东西,这也给了我们一个警示,此途凶险难测。”
羽墨望着漫江漂浮的鱼怪,尸横遍野,想象不出,山上究竟有何巨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