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渊洛自言自语,原来如此,吟唱声不绝“……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佳人同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心不知……”
姬凰颤了一下。
正是美人图中的句子,所有的希望与美好破灭后,是直不忍视的,赤裸裸的黑暗与现实。
羽墨也曾有过,只有破碎了,目清了,绝望了,才不至于伤悲。他思索着,耳畔回响着渊洛古老的歌调。
眼神不由自主的向着观望台上的姬凰望去,卓尔不凡,宛如仙女,他冷漠的注视着一切。
风云卷雾,这是人类世界的姬凰吗?
羽墨起身,飞在空中,他端详着姬凰,心想姬凰隐藏如此之深,所为何事?不及多想。
姬凰的眼神如羽墨初次进入凰宫时的那样,温柔而坚韧,她微笑莞尔,“小四,我是姬凰。”
听到“小四”二字,羽墨暖意浓浓,他没想到姬凰竟无丝毫隐瞒,坦诚无私,打破了他所有的试探和想法。
“你什么时候来的星座?”
“当初人类与地狱之魔大战时,我和你一起来到了天蝎座。”
“姬越和颖儿姐姐还好吗?”
“颖儿如今成为了人类世界的王,受人类拥戴,着实不负厚望。”
羽墨听此,心内喜悦,于是道:“那么,你为何来到天蝎座?”
姬凰望着羽墨,转眼渊洛和语瞳,“因为我相信雪儿只是消失,千百年来,我一直寻找,直到我熟悉了整个事情的真相。”
语瞳听后,未有任何表情变化。
“颖儿让我转告你,待时机成熟,让我告诉你一个真相,关于荒草村的真相。”
从姬凰的眼神里,羽墨看出了不详的气息,这样的眼神颖儿也有过,他道:“荒草村怎么了?”
“荒草村已不复存在。”
“什么意思?”
“你的养母养父已不在人世!”
羽墨脑袋麻木,一阵刺痛在胸,他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最后齿缝里只剩下几个字:“谁干的?”
“你要向我一样,知道真相后,手诛凶手?”
“对!”
“这便是你的悲哀,因为我可以,你却不可以。”
羽墨双目透着红色焰火:“颖儿告诉你了什么?”
“那日,你和你的哥哥些前去陶城,姬越也带着颖儿赶往陶城,只是颖儿中途偷回荒草村,才发现荒草村漫天流星坠落,瞬间沦落火海,无一人生还。直到人魔大战,那场流星再次助人类打破地狱之魔的攻击,颖儿确认了凶手。”
“不可能!”
使用流星作为武器,是星座王所独有的权利,姬凰一语如同晴天霹雳,让羽墨很难接受。
“还要我说吗?”
“不要说了!”
“姬越和妫之宇亲眼所见,是你父王天蝎王所为!你要杀他吗?”
“我……”
“如今你可知我失去女儿的痛了吧?我必须除掉带给我伤痛往事的那些人,不要阻止我!”
无能为力,羽墨感到无能为力,爹娘,你们还好吗?
语瞳飞落羽墨身旁,默默无声,陪伴他,这一刻,一无所有,自己之于天蝎座,只算作孤魂野鬼,而荒草村的记忆才是最为真实的。
内心如火,石头透凉似冰。
“他为何这样做……”
羽墨声音里透着呐喊。
“这是我一生的罪过!墨儿,灭荒草村是我的一个错误!”
天蝎王不知何时,与姬凰并肩而立,目光充满着愧疚。天蝎剑呼呼作响,被愤怒占据,在与天蝎王近在咫尺的间隙,停住!
语瞳默默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就算与这个宇宙星球为敌,我也会义无反顾!”
暖心之语,这个世界,太多荒谬之处,这是羽墨第二次有此之感,第一次是欲絮死亡时。
天蝎剑迅速返回,羽墨收归心神,是以如此,他对姬凰道:“多谢你如实相告。”他微笑看着语瞳,他说的没错,同是天涯沦落人!“不过,我有一事请求?”
姬凰道:“你说。”
“不要强求语瞳与你相认,罪不在你,但更不在于语瞳,试着放下恩怨,我不希望看到杀戮,复仇,这是我希望的,也是语瞳所希望的。”
“谈何容易!”
“希望如此。”羽墨转眼天蝎王,心中恼恨于他,却无论如何不能劝服自己去原谅他的罪行,荒草村的人们,淳朴善良,与世无争,却落得个这般下场!
是谁之过?羽墨扪心自问。
羽墨本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无语相对,一副失望的神情,他想改变这一切,却无能为力,他握住语瞳的手,温暖如玉,却不住地颤抖着。
巫姑直指姬凰,首先发难道:“原来这一切,幕后的黑手,是你!原是我小瞧了你。你毫不掩饰你的真实意图,当初我应该,任雪儿自生自灭,免得今日,她目见你的邪恶,不肯相认于你,让你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渊洛待在一旁,失魂落魄,吟唱一番又一番,姬凰依旧不为所动,满目尽是失望之色。
“我对你太失望了!”
姬凰原本不该理会渊洛此语的,可是她的心还是痛了一下,她来星座目的很是明了,不仅仅是为了寻找女儿,还为了魂飞魄散的渊洛。
自顾自想。
所以,巫姑所言所语,化作烟雾飘过,丝毫没有留下影迹,她对渊洛道:“你确定,与我为敌,与巫姑一起对付我。”
渊洛道:“前尘往事归云烟,我希望你们放弃恩怨。”
姬凰道:“事情因你而起,却不能因你而灭,从此后,你我陌路!”
渊洛道:“何苦至此?为了我们的雪儿,放下那段尘怨不值得吗?。”
姬凰回望了语瞳一眼,怅然道:“我正是为了雪儿,才会如此。”
渊洛沉默一会儿,眼神坚定,大有斩钉截铁之势,他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从此,你我分道扬镳,是敌是友,虽不能立见,日后必见分晓。你和巫姑之间的恩怨,随你们去吧,我解救不了你们,只有选择离开。”
他转向语瞳道:“雪儿,这一切,并不是你所目见的那样,记住,父王的离开,是选择更好的救赎,我还会回来的。”
很久无语的语瞳,此时道:“留下你的圣戒。”
渊洛惊奇道:“你要圣戒何用?”
“明知故问!”
渊洛一声无奈,身体被封印,不能动弹,刚才坚毅的神情,顷刻间颓废下来,语瞳取下渊洛指间的圣戒,走到语瞳身旁,伸手抚摸着语瞳的脸颊。
语瞳接过圣戒,“天魂所归,万物归心。”圣戒上的血石灵光忽闪,跃出一团血色琥珀一般大小,珠玉之状的光圈。
所念的咒语甚是凄凉。
渊洛一动未动,流下热泪来。
语瞳收回了天魂,将圣戒归还给了渊洛。
渊洛道:“而今善恶难分,孩子,善在心中,无论何时,切莫遗落。”
话毕,他展翅苍穹,消失远处。
语瞳望着他消失的背影,似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