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卷轴仿佛有些年岁,纸张带尘微微泛黄,姬凰宛若出水芙蓉,倩影婀娜,冰清玉洁,散发着与卷轴不相称的光彩。
她洁白的脖颈上悬挂着一块碧玉,其形其状,与石头相差无几。
羽墨取下石头,作了对比,发现是同属一物。
他仔细端详着,却又不像,神似非是,只是比着姬凰多了几分青春容颜。画质天然,如在眼前。
不觉失神。
浅浅地夜色屏障了荒村,栀子花香遍布的荒村,香雾弥漫。
羽墨的眼神从画像上移开,不经意间,他注意到画像右下方的一行蝇头小字,字迹模糊,如同这幅画一样古老,有的已经脱落。
原来,此画名为:美人图。
清风徐来,画像比往常清晰了许多,原来左上方还有几行字,也在逐渐清晰。
隐隐约约的,是几行诗句,很好辨认,方才知晓: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佳人同舟……得知佳人,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心不知。
诗句出自上古时期一部诗歌总集,《天蝎笔记·诗经》,诗句古朴,天然雕饰,广为流传,为星座精灵津津乐道。
羽墨深味着优美的诗句,心如止水般。
淡淡情思,在姬凰的眉目间流露着。
难道,姬凰是这块石头的主人吗?如今,羽墨知晓了石头的作用,是无数精灵梦寐以求的至宝,他们都想得到他。
它是星石,但羽墨更喜欢叫她石头,石头,石头,很亲切的名字,毫不华丽。
羽墨正自思索着,听得门外蹒跚的脚步声,脚步不似老者那般沉重,脚步声渐进,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声响。
门被打开。
是一位老妇人,她脚步颤巍,精神却是躩跃。
她一手托盘,盘内盛着香味深浓的食物,一手拿着一根拐杖。
拐杖几乎和她一样高,其上浓布着紫黑气息,拐杖顶端,镶嵌着一颗黑珍珠,形状虽小,却十分明目。
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表情奇怪地望着羽墨。
羽墨道:“婆婆,留宿贵地,多有麻烦。”
婆婆道:“王子说笑了,这里那是贵地,凶地而已!”
羽墨当下奇怪,他掩饰住表情:“婆婆认错了,我普通精灵而已。婆婆为何不逃?”
婆婆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就像小王子带上面具,自以为无人可识,你不好好地城内待着,为何来到此地?”
羽墨道:“我见众精灵从这里逃走,故来看看。”
婆婆道:“原来如此。小王子,请用餐。”
羽墨道:“多谢婆婆照顾。”
他想知道更多关于墙上的那幅画。
“婆婆,那幅画来自何处?”
“婆婆我年老记忆不好了,记不起什么地方有张画?”
羽墨转过身,正想指给婆婆,却大吃一惊,画像突然消失不见,只剩下空荡荡的画框和发黄的画纸。
他吃惊之余,感觉整个房间的气氛,变得阴冷起来。
羽墨诧异的道:“那张画明明挂在哪,怎么会……”
他回转目见婆婆的眼睛,已不是刚才慈祥的目光,而是阴冷的色彩。
婆婆道:“我活了千年之久,一直住在这座房子里。除了这个框架,从没有看到过有什么画像,小王子欺我年老了吧?”
他心想,这位婆婆甚是神秘,必有缘由。
于是,他不想再过多口舌,道:“可能是我幻觉吧,无大碍,多谢婆婆送来饭菜。”
婆婆提醒道:“记住,餐毕之后,不要夜行。荒村已不再是昔日安宁景象,而今成为了畜生横行,豺狼肆虐之地。小王子贵为娇贵之尊,听婆婆一席话。荒村,你本不该来。”
羽墨道:“发生了什么事?荒村为何落到如此地步?”
婆婆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小王子面具遮盖的一张脸,却掩盖不了什么,你天资非凡,婆婆有事需要求助你。”
她表情神秘,透着阴冷,他不知她要他做什么,只道:“尽我所能。”
婆婆移步八仙桌旁,望了羽墨一眼,对着桌子正中的蜡烛,念念有词,突然,烛光顿时比往常大盛许多。
她的一举一动暗合着羽墨的猜想。
女巫。
她的咒语像一首古老的歌谣,不断地回荡耳旁,散发着神秘的魔力。
羽墨的意识不由自主,渐趋朦胧,他转身回望着,那画轴上,消失的画像。
一段影像,羽墨脑海间渐渐清晰,随即,画轴纸上,绝美的容颜,清晰的轮廓,仿佛有画笔其上作画,一笔一划。
外师造化,中得心源。
当精灵颈部,胸前的石头,慢慢被勾勒出后,光彩耀眼。
整幅画即将完稿时,时光倒流,画风突转,画框上,依然空无一物。
羽墨站在一旁,作为旁观者,他目见一位模样俊美的王子,从他的羽翅间取出石头,将它戴在那精灵的胸前,然后道:“凰儿,你是宇宙中最美的精灵
。”
姬凰!
姬凰粉面含春,露着羞涩表情,他端庄优雅,坐在一旁,王子掏出画笔,画轴已经准备好,他仔细地,带着微笑,描摹着。
羽墨见证着作画时的这美好的一刻。
正在此时,羽墨发现远处隐藏着一位精灵,满眼怨恨的,仇视着这一幕……此时的影像比较完整而清晰,之后的一幕幕,光怪陆离,带着颤抖……
他目见,一个人怀抱着孩子……另一个人在栀子树下念着咒语……支离破碎,断断续续。
这些,难道就是婆婆所说的,一个很长的故事吗?
婆婆的咒语声渐渐变小,烛光恢复到平常状态,她道:“小王子,我是荒村的一位女巫,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女巫很少能通过自身,目见真相,除非有灵媒。灵媒可以是万事万物,羽墨刚才的作用和灵媒差不缩。
羽墨警惕道:“这意味着什么?”
婆婆道:“你只需告诉我,对你并不意味着什么,对我女巫而言,生死攸关。”
羽墨如实道:“我目见一位王子在为一位精灵作画。”
“还有什么?”
“还有一个面目模糊的精灵,怀抱一位婴儿。”
他故意隐去了石头之事。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