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血液流出,染红了羽翅。公主哭了好久。自此,精灵们无不远远躲着她,玩耍时见到他过来,很快散去。”
“那时,公主讨厌栀子花,她最感到孤独的那一刻,她突然在栀子花以及它的花香里找到了依靠。于是,她喜欢上了栀子花。”
“王丝毫不知,他的爱没能带给公主快乐,相反,只增添了公主的寂寞与孤独。一个傍晚,我在栀子花间发现了公主苍白忧郁的面颊。我飞到她的身边送给她一朵红色的栀子花。于是,我们成了朋友。”
“我常给她讲絮寒宫以外的事情。自从我们认识后,她冰冷的面颊上开始浮现微笑,她的微笑很美,如雨后西天灿烂的霞。她把心里话悉数告诉了我。”
“公主最喜欢栀子花开,流韵飘香的季节,每每此时,我们便在万里碧霄,无边无际满是栀子花形成的海洋里飘飞。从不知倦。蝴蝶聚合涌散,围绕着我们。公主常在梦翌园的那棵树上小酣,太阳的光晕笼罩她的面靥上,圣洁温馨。我喜欢睡在她温暖的羽翅里。”
“等到公主成年后,王才允许她可以在双鱼城四周飞翔游玩。王无其它星座王那样庞大的王室,他唯有公主,双鱼宫毫无人气,有着千年的冷寂,很是瘆人!”
“我时常听到王的脚步声,久久绕梁,映照着他内心的孤寂。所以当王决定为公主在星座中选出一位优秀的王子时,才有了许多王子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折手段自相残杀的情形,王位,才是他们唯一的目的。”
“他们不为公主只为王位,纯洁的灵魂被扭曲。每当公主问及王她母后的事时,王就会宁默无语,用羽翅掩住出眶之泪。双鱼城外传言公主的母后背叛了王及她的星座与另一位王子远走……”
天蝎座。
浩瀚的宇宙中如沧海一粟。
眼中的星座不在是心中唯一的星座。
羽墨决定要天蝎王和胜艳,问明双鱼座和天蝎座之间的真相。
风铃悦耳。
不可占破却被已知的千年以后的星战,是否会加深双鱼座与天蝎座之间的隔阂或仇恨,不得而知。
星座光芒,奇绝而幻美,迅速消失淡淡明朗中。
胜艳和蔼依旧,优雅而安详。
羽墨悲伤地说:“有件事情一直困扰着我,希望您能为我释惑。”
她带着淡雅而温馨的微笑。
“事关双鱼座,恳请母后明示,您与父王为何不允许精灵进入双鱼座?”
母后的微笑突然变硬,雾自她的眼前飘过,她瞳眸间的镇静,秀澈如冰,不经意间破碎,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你何以突然问及这个问题?”
羽墨不再闪烁其词:“我刚从双鱼座返回。”
胜艳眼神突然惶恐,脸色苍白如双鱼王一样。
他触碰到了胜艳最敏感的神经,但胜艳故作镇静地说:“双鱼座之事,你不必多问。”
“我此时此刻就想知道,这关系着王儿的幸福。”
胜艳更为惶恐。
羽墨激动道:“为何双鱼王仇恨天蝎座,尤其王室精灵?”
胜艳没有说话,默默地将羽墨拥在她温暖的羽翅,她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长发和羽翅。
“双鱼王几欲置我于死地。”
胜艳失声呓语道:“一切不再从前,他变了。”
“在双鱼座,我邂逅了双鱼座唯一的公主,星座最美丽的精灵。她有着橙蓝色的羽翅清澈如水般的眸子。”
“双鱼座……公主……”
“嗯,和她一起日子无比快乐,这种快乐与罹、媛的快乐不同,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她从小可怜,出生后便被母后抛弃。所以,她的眼神时常充满着忧伤的影子。她纯洁善良,美丽优雅。我们真心相爱,但双鱼王却百般阻挠。”
“他是对的,你们的相遇,是命运的错误,你父王也不会答应。”
“彼此相爱的精灵却不能一起,欲絮为救我被灼伤了双瞳。她宁愿为王儿失去生命之翼,可我却与她相离,不能陪着她,照顾着她。您告诉过王儿,折翼精灵唯相互依偎才能穿越哀愁,穿越悲伤,到达幸福美好的彼岸。”
胜艳声音颤抖,轻吟浅唱:“欲为絮,随清风,满腔忧思飞满天。情思乱,梦魂残,丽人泪尽孤水畔。缠绵悲伤,王儿,枫荧和湮鸳才是你全部的幸福与归宿。”
“王儿将她们视为妹妹一样疼爱,她们的幸福和归宿并非王儿。欲絮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我却成了她生命中的一场劫难。”
胜艳的泪水滴落,轻盈秀澈。
“你们相遇,是一场美丽易碎的幻境。忘记她吧。她的美丽,她的眸子,她的羽翅,她的双颊以及她身上的栀子花香,她的全部!”
伤痛逐渐扩大,并不断侵蚀着羽墨的身体。两星座间的隔阂,拟或仇恨,何日才是尽头?羽墨想,他和欲絮何日才能得以相见?
“事情并非你想象中的简单——双鱼王对你说了些什么?”
胜艳面色好转,语气温和。
“尽管我和欲絮针锋相对,苦苦相问,双鱼王总是闭口不语,满目愤恨
。”
“双鱼王不想伤害公主正像母后不想伤害你一样。母后希望你快乐无忧,远离纷争,远离阴暗的雾色。”
抬起双眼,目见天幕,星光璀璨。
遥远的双鱼座,明媚的光环,忽而化为锋利的刃无情地侵蚀着肌肤,割裂脆弱、跳动无力的血管。血液流淌,慢慢耗尽,耗竭。身体,静静地干枯,画面失真,空中无飞鸟。
爱,如此的难,如此难受。
“许多美好,注定失去比拥有更让你释然。忘记,为了避免痛苦。”
胜艳羽翅温暖,羽墨感到了一阵阵的寒意,寒意侵心,像无极的黑夜无法驱散的噩梦,恐怖狰狞。
自此。
血蕊鸟奔波天蝎座和双鱼座之间,传递着羽墨和欲絮始终不变的痛苦和相思。
每次,它从双鱼座归来,都会带回一枝惨败而枯萎的栀子花。羽墨明白欲絮之意,她想让羽墨放弃她,虽然她明知羽墨不会。
欲絮的一如既往地执着增进了羽墨对她的眷恋和相思。他留着那些枯萎的栀子花,把她们种最醒目的位置,望着它们继续枯萎,继续凋零。
栀子花残败,多少时光无奈的流失。
有一天。
羽墨发现一枝枯萎的栀子花竟然层层绽放,花香四溢,满是欲絮的味道。
如梦之初始。
饱满蓓蕾浓郁而丰韵,洁雅而温和。
那些栀子虽表面枯萎,花枝却蕴含着新生。它们等着,煎熬着,直到山花灿烂。
羽墨所等待的栀子花开的季节到来了。
栀子花,美的浓艳,丽的凄绝,花香胜过一切花香,充盈每一片的荒芜角落。丝丝缕缕,如梦之感,缠绕着完美而又极易破碎天蝎座。
天蝎座栀子花开的季节正是双鱼座栀子荒芜萧瑟的时刻。
想到欲絮,内心满是希望。
羽墨让血蕊鸟把天蝎座最灿烂最艳丽的栀子花带到双鱼座,带到欲絮的面前,抚慰她的寂寞,驱赶她的忧愁。
如雪的信笺。
是欲絮秀欣绝美的字体,微微幽情犹如溪水般自绿荫深处汩汩鸣响,沁入心扉。
《栀子祭词》
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稀稀疏疏的雨
记忆里飘着你的影迹
深爱着你的全部
你的梦散落我的梦里
栀子花香涌起无边细雨
恰似我此刻的愁绪
曾经为爱飘飞精灵
在天之尽头
独留孤鸿幻灭的痕迹
闻不到你的花香气息
我掩面泪流
只为等你
相思被埋葬白色泥土
花丛间
闪着你含泪带伤的记忆
你是否还会重现我的睡梦里
想对你说,不要离我远去
你清纯的瞳眸里存储着我太多的记忆
栀子花香飘满整座天宇
誓死用羽翅温暖
你我永恒不灭的爱意
一如悲春时的优雅与温柔,一如临绝境时的哽咽吟哦。
血蕊鸟说:“这是欲絮流着泪写成的,字字带着忧伤,双鱼王无语地立在风中。良久方才离去,偌大的宫殿,脚步声回响不绝,沉重之音,惊碎了残败栀子花的魂魄。”
泪水中的苍穹,干净纯洁,空无一物。满天残花,随风声呜咽,飞舞。
《葬花吟》
梦境里寻不到你的影迹
栀子花香也不再飘起
苍茫的雾色
枝头满面秋煞的气息
圣洁的精灵展翅离我远去
雾霭席卷着我全部的记忆
天之尽头
我悲伤孤寂
清晰的倩影
是幻境中的美丽
只有你才是我此生不变的唯一
没有你
梦境滋生着太多梦呓
黑色的梦
带着紫色的愁绪
吻的痛
天蝎座与双鱼座的距离
血蕊鸟说:“我为公主读完信后她说她目见了王子洁白无瑕的笑容和天蝎座星光熠熠。”
“絮儿,我爱你。”
“我愿用我零度的温暖抚慰你零下一度的心寒。那次,双鱼座,爽飒殿与你眼神相遇的刹那,爱上你,是我毕生无悔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