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来不及告别,只见明晃晃的云霞中,无数鬼魂落下,小四的身影很是清晰,被带离陶城,飞入苍穹。
大战结束。
颖儿浑身血迹,望着,小四,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的!
天蝎座。
武王宫变后,止殇和胜艳流落十二星座。与他有关的王室贵族,及直系,悉数被武王杀尽。
曾经,有段很长的时间,是止殇的黑暗时期,迷惘,无助,颓废……几乎一夜之间他失去所有,直到他遇到天秤座占星师。
占星师说天蝎座已占星师隐居,王子在人类世界。
失去的,他要夺回来。
他的队伍逐渐壮大,足以和武王抗衡。武王的统治,本不得人心,很快,他成了阶下囚,止殇没有杀他,而是把他囚禁。
让一个人不见天日,处于黑暗之中,生存只是出于本能,逃不出囚笼,这样的痛苦,折磨,一直延续着,比杀了他好过百倍。
这是止殇对武王的惩罚。
茫茫宇宙,翠寒星公转一周,相当于星座的百分之一,即一百年。
一百五十年后,止殇寻得方法,来到了人类世界。
如愿以偿,他将遗落人类世界的,天蝎座唯一幸存的王子带回了星座。
华丽的宫殿,比气势恢宏的陶城好过百倍。
小四醒来时,周身恍然一新,白色长发,衣衫精致,雕龙秀凤。
封印被解除,通体灵力运转不休。
碧玉铜镜里的他,与人类世界相比,已是另一番光景。
胜艳目光柔美,端坐小四的身旁,温和的注视着他,小四不知是谁,只是微笑于他。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一连串的疑问。
“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里是天蝎座,你是这里的王子,精灵一族,天蝎座最终的主人。”
“你是谁?”
“墨儿,我是你的母亲。”
“母亲?”小四被拦在怀中,清香扑鼻,这里栀子花香与灵隐山上不同,多了灵性。不由地想起了爹爹,哥哥,姐姐,他们还好吗?
“我来告诉你,发生的一切,以及你的身世之谜。”
“……”
胜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小四。
“你是羽墨王子,人类世界的名字不允许被使用,你要学着忘记。”
忘记?
小四心性成熟,他自嘲着,这里之于他是陌生之地,他走到窗子面前,远望着人类世界的翠寒星,很美,像姐姐颖儿的眼睛。
他感觉背后隐隐有物,渐渐生长,回看时,母亲胜艳的背后多出了一双羽翅。
“墨儿,张开羽翅。”
白羽银发,吸引着众精灵的目光。
他随着母亲跃下窗子,蓝色天幕下,每一颗星眼前般清晰。
爹爹,哥哥,颖儿,你们还好吗?
娘,我是小四,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一直在想你。
第二天,天蝎王带着两个精灵来看羽墨王子,一个精灵年纪尚小,眼神里透着调皮机灵,另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
“父王!”
“墨儿不必多礼,我怕你一人寂寞,特给你带来一个鬼机灵,媛公主和这个与你同样年龄的罹。往后以朋友相待,不得欺心。”
“是!王!”罹道。
“父王总是啰啰嗦嗦的,比我母亲大人还要烦人……”
媛公主毫不客气。
天蝎王背着手,踱步远去。
羽墨面色冷清,孤望亭台前的栀子花,花香怡人,可解孤独。
媛公主不耐烦道:“所有星座的精灵都在说,你的羽翅是白色的,我可以看看吗?”
羽墨回首看着媛公主,面色依旧清冷。
“他们还说,你在人类世界生活,真的吗?”
羽墨默不作声。
“罹哥哥,没想到这位哥哥,是个哑巴!”
罹对羽墨忙对解释道:“王子,媛公主只是调皮,别无它意,莫怪!”
“他忽视我们,一点礼貌也没有,他跟我们道歉才对!”
“王子,我叫罹,是你的贴身侍卫。”
羽墨,微微笑着:“我叫羽墨。”
媛被羽墨的微笑,明眸皓齿,吸引了,她的怒火一下子消散无影。羞涩地躲到罹的背后,拿眼睛偷偷地望着羽墨。
来到星座的几百年里,羽墨一直过着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每个夜晚,他都会想起故土,荒草村的鸟叫虫鸣以及种种,梦里,他时常听到一个声音,小四,小四,这样无助的叫着。
这个充满爱的国度,他越来越觉陌生,虽然有疼爱他的父王,母后,有可爱的妹妹媛和雪痕,还有一直守护他的好朋友,罹。
在星座,精灵满二百岁,即长大成年。
但是,要想成为真正的成年精灵,需要穿过一条死亡之路,荆棘荒原。像那凤凰一般,浴火涅槃。
有佛家偈语:“生而在世,如身处荆棘丛林,有诸般难,
如缚身虫茧,不为自缚,为破茧重生。”
在荆棘丛生的道路上,经历磨难,蜕变,重获新生,拥有宽大温厚的羽翅,坚毅温顺的眸子。
每一个星座都有一处荆棘密布的荒原,它们扎根十二星座,枝干虬曲,利叶如刃,尖锐的芒刺,硬而冷。
荆棘之外,寸草不生。荆棘喜食血液,因血而癫狂,甚至自相残杀,嗜杀的魔性,让精灵听之颤抖。
精灵穿行其中,一旦被刺破皮肤,便会遭难,很难阻挡荆棘的围攻。
有了血液,枯萎的火棘花,疯狂盛开,花瓣的颜色,是烈焰烧灼的红,燃烧一切的火。
精灵罹难,尸骨无存,很多关于黑暗的传说,都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天蝎笔记》及其它星座笔记,记载了荆棘荒原的恐怖:神秘之地,黑暗吞噬着大地,荆棘根深地狱深处的血河,荆棘枝干上的每一根刺,都是一个亡魂。
文字透着阴森,读之不寒而粟。
适时,精灵来到荆棘荒原,面对现实,携手同伴,踏上属于他们的涅槃之路。
二百岁,天空阴暗,雾色还没褪尽。羽墨和罹,他们站在荆棘遍布荒野内,竟寒风瑟瑟,入骨的冷。
荆棘生长了无数个千年,它们枝干高大,芒刺密密麻麻,风吹不动,尖冷的寒光,清晰着视觉。
罹道:“我们出发吧,穿过这段可恶的荆棘,你我就可以像王那样成为真正的精灵,获取真正的自由。”
“自由!”自从来到星座,这个词对羽墨来说很是珍贵。他们所谓的自由,是衣食无忧,是不受外界侵扰。所以,他们被禁锢天蝎城内,不得出城。
城外的世界,人间的烟火,才是他向往的。
“只有成为真正的精灵才有资格出入天蝎城。”
这一天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