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据《天北纪史》记载：北帝十二年，齐渊国后宫有妖祸作祟，迷国君、乱朝纲……北帝十三年，妖后孕有一子，为妖魔转世。若降世，恐为祸世间，生灵涂炭。”

“神明降下法旨，命北帝伐齐渊。”

“北帝伐齐渊，两军对垒于齐渊皇城，北帝久攻不下。”

“后得天神相助，降陨星、破大阵……”

一座社学之中，有讲书先生跪坐于案几上侃侃而谈，周围已然跪坐有数十学生。

“北帝大军兵进齐渊皇都，生擒齐渊帝与妖后。”

“然，北帝施恩，封齐渊帝皇慕天凌为齐王，镇守南疆。”

言毕，讲书先生轻捋髭须，闭目养神。

众学生行礼：“先生，学生告退。”

“去罢！”先生颔首。

众学生施施然离去，唯有一学生跪坐，未曾离开。

“为何？”讲书先生问道，只是双眼依旧闭合。

“学生对先生方才所言尚存疑惑，望先生开言。”

“说。”

“齐渊帝后在阵前诞下一子，先生可知？”

“略知一二。”

“破阵非神灵之力，是那初生孩童所为。”

先生大惊，问道：“可有此事？”

此时，讲书先生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学生是个生面孔，约摸十四五岁，背负铁剑，身着麻布衣裳，平日不曾见过。

先生作揖问道：“门生如何称呼？”

学生跪伏在地，言道：“弟子慕星澜。”

说罢，学生取出背上铁剑，放在膝上轻抚，道：“先生有教无类，学生亦有修炼之人，星澜为其一而已。然，先生辱我生母，但念在先生半日教诲，星澜给先生留个全尸。”

先生恍然，促膝坐于案几，面色肃穆：“还望放过我妻儿和门生！”

星澜点头。

二人互相作揖，寒光闪动，星澜收剑，身不染血，大步走出社学。

……

星澜沿着村中小路走到官道上，复行十里，来到一座城镇。

南离郡。

星澜撇了一眼城门上的大字，稍作停顿，而后大步走进城中。

嗒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街道上的行人急忙避开，跪于两旁。

嗒嗒……

马蹄声在星澜前方停下，一队兵士从马后走到走到两旁列队肃立。

“恭迎世子！”兵士高呼。

“哈哈哈哈……”一阵粗犷的笑声从马背上传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翻身下马，大手重重拍在星澜肩上。

“父亲在家等我便可，何须来此。”星澜躬身行礼。

“公子到神山学艺，今学成归来，侯爷自然是喜不自胜，遂领我等前来迎接。”王侯身旁的侍卫开口说道。

众人簇拥着走回府中，马匹由一名兵士牵着。

星澜归来，王府自然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宴席上觥筹交错，夜幕落下众人方才醉醺醺互相搀扶着各自归家。

“王儿，你先去给你娘请安吧，她喜清闲，未来此处。”

星澜行礼，退出厅外。

此时厅中尚有几人饮酒谈笑，皆为王侯下部，身兼统领，。

一人向慕天凌举杯道贺：“六公子学成归来，想来武艺已是不凡，属下在此向王爷道贺了。”

旁边几人皆连连赞叹六公子身姿非凡，将来可掌一方疆土。

“各统领吉言，”慕天凌手捋髭须，颇为得意，显然对几个统领的溜须拍马极为受用，轻笑道：“我慕家与紫霄神山一同培养的兵器岂为凡铁哉！”

星澜离去的脚步顿了顿，脸色微黯。

回头看了一眼，星澜沿着长廊走入西区，那是女眷居所。

……

晚风带着许些凉意拂过，掀动女子垂在绝美脸庞的青丝。

岁月并未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容貌冻结在最美的年纪。

女子手挽青丝，不时抬头看看天上的星辰。

“王妃娘娘，可是在想念公子呀？”一名侍女打着灯笼立侍一旁，侍女心细，看穿了王妃的心思。

“我听侍卫大哥说，六公子已从神山学艺归来，今日王府大摆宴席给公子接风洗尘，说不定公子已经酒醉歇息去了呢！”

王妃显然没有去歇息的意思，依旧看着星星走神，半晌才幽幽说道：“也许是年纪长了，见不得分离，每每望见这星星我总能想到小星。”

“娘娘这容貌可是极美，奴婢都有万分羡慕呢，说不得年纪长！”侍女轻笑，突然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呀！定是公子来了！”

一阵微风拂过，一道身影已站在王妃身前。

星澜眼圈微红，跪地“嘭嘭”磕了两个响头，王妃忙起身将星澜搀扶起来，责怪道：“你这孩子，离家一趟尽学了些繁文缛节。”

“公子越发俊俏了呢！”侍女嘻嘻笑道。

星澜耳根微红，却是一本正经说道：“兰芝姐姐莫要打趣我。”

母子许久未见，自然是长谈许久。

夜渐深了，星澜方才告退回去歇息。

星澜将趴在一旁熟睡的侍女唤醒，说道：“兰芝姐姐，扶我娘回屋歇息去吧。”

不一会儿，星澜去而折返，问道：“怎么未曾看见小雅姐？”

“小雅母亲病重，娘娘给了些银钱让小雅回家探亲，照理这两日也该来了，兴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