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最后表演的自然是最美最有名气的婉香姑娘，湖面上众人的关注也都放在了木台之上。
可等了半天，那举横幅的小厮却迟迟没有上场。
小亭中的众人渐渐变得不耐烦，湖面上也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
“嘶——”陆成皱了皱眉，“这婉香姑娘不会根本不上场了吧？那今年这诗会可就太失败了。”
正说这话时，一声箫鸣忽然响起，箫声节奏非常快，如同鸟儿啼鸣一般瞬间贯穿了全场。
湖面也因此寂静了下来。
可那婉香姑娘还是没有出现。
就在这时，沈财发现一道人影在空中缓缓飘来，那人影一身青色衣裙，在空中手臂微张，两袖飞舞，好似踩着看不见的台阶缓慢前行。
“那是仙女吗？这个世界还有神仙？”沈财心想。
不光是沈财，湖面上还有不少人也看到了这缓缓飘动的倩影。
“仙子！天上飞着一名仙子！”有人惊骇地大喊道。
“真的吗！在哪里？”
“真的有仙子！正向我们飞过来！”
这时，离得近的人看清了那仙子的样貌，忽然大声喊道：“不对！那不是仙子！那是婉香！”
“真的是婉香！但是婉香姑娘怎么飞在天上？”
“婉香姑娘成仙了！”
得知天上飘的人便是婉香之后，沈财有些震惊。
明明是青楼的花魁女子，怎么会飞在天上？
难道说她并非普通人？
不对！
沈财向小湖的岸边看去，看到岸边的高楼上有五个壮汉支着一根巨大的长竹杆。
那五个壮汉面色通红，仿佛用上了吃奶的力气，竹竿也是受力弯曲的模样。可是竹竿的顶端，却空无一物。
沈财瞬间就明白了婉香能飞在天上的原因。
大概是古代的吊威亚。
虽然说危险系数高，对人力耗费也巨大，但是用在婉香一人的身上已经足够了。
在这个时代，威亚的震撼是不容小觑的。
婉香姑娘还未开始表演，便已经征服了湖面小亭子之中的众人。
沈财身边的宋氏兄弟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上飞舞的女子，宋仁还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也在抬头观望的陆成。
“陆兄，我出一百两，请你现在就写出一首送给婉香的千古绝句。”
陆成苦笑道：“我倒是想写，可是陆某脑海中一点思绪都没有了，这婉香姑娘的美，寻常的诗词怕是写不出来了。”
“也罢，此等女子，我宋仁便是看上一眼，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听宋仁如此感叹，沈财不由好奇地问道：“宋兄在盈州的时候没有见到这样美貌的女子吗？”
“正是，整个盈洲大大小小几十座青楼，我宋仁敢说没有一人可以拥有如此的气质与美貌。”
看来，这婉香的美貌，真的算是世间罕见了。沈财心想。
婉香在空中飞向木台正上方，又缓缓地落在那木台之上，沈财注意到婉香并没有解开绳子的动作，落在台上之后，那威亚还在吊着。
琴声这时才响起，婉香在台上飘然起舞。
沈财对于舞蹈的见解是很浅显的，但是对于婉香姑娘的身材，沈财却很是欣赏。
这样大，跳起舞来难道不累吗？
婉香的舞步轻盈，在手臂挥动的过程中脚尖轻点，忽的一下，便在湖上飞了一圈又落回木台上。
沈财这下明白了为何她没有解开掉在身上的细绳索。
婉香的舞姿是所有花魁都学不来的，因为不论哪个姑娘，也不能在空中起舞。
在这一方面，乔柔姑娘算是完全输了，不论是登上木台的方式，还是那翩翩的舞姿，都输了。
输得最彻底的，还是身前的重量。
婉香的表演时间并没有多长，一曲舞罢便轻轻行礼退下了台。
沈财瞳孔紧缩，他发现，婉香在下台之时，看了自己一眼。
没错！婉香与他对视了一眼，还温婉地笑了！
身材心中荡漾了一会儿，便清醒了过来。
婉香又不认识我，干嘛冲我笑？想多了想多了。八成是离得太远看走了眼。
婉香的表演让大家的震撼持续了许久，就连文人才子们，一时也忘记了提笔作诗。
在坐的所有人之中，震撼最小的估计也就是沈财了，虽说沈财也觉得婉香很美，可一场表演下来漂亮姑娘看的多了审美也渐渐变得有些麻木。虽说在天上飞舞很有意思，可他已经看穿婉香在天上飞舞的秘密，也就少了一份震撼，充其量就是惊讶于这帮古代人真会玩。
酒水也喝了不少，桌上菜肴也下去了一半，沈财感到有些尿急，便起身对陆成说道：“文星，我去趟茅房。”
“万金去便是，只是速度要快一点，马上便是诗人们传阅诗作的时刻了。”
沈财点了点头，便踏着亭子间的木阶走到了岸边。
拦住了一名正要走过的小二，沈财问明了茅房所在的位置。
也不知道这安沁楼是怎么想的，茅房离饭桌这么远。
沈财一边走，一边在心头抱怨着。
这湖水在安沁楼东面，那茅房却在安沁楼西面，沈财几乎穿过了整个青楼，才找到那茅房的所在地。
茅房建在最边缘的位置，茅房墙壁的另一边便不属于安沁楼的地界了。
舒舒服服地解决掉之后，沈财哼着小曲向小亭子的方向走去。
安沁楼的资源雄厚，姑娘颇多，小楼自是建了不少，沈财一边走一边四处欣赏着，这些小楼大多都是姑娘们的居所，由于武园诗会的原因，姑娘们都去那湖面上看表演，迎客人，现在这一片小楼中，自然是几乎没有什么人迹。
正当沈财经过其中一座小楼时，忽然听到小楼前庭院中传来女孩子的哭泣声。
这是哪位姑娘这么伤心？
怀着好奇地心情，沈财绕到小楼前方，从院门的门缝之中向里偷偷看去。
不是别人，正是月荷！
原来这座小楼便是花魁月荷的居所，此时她正趴在庭院中的石桌上，小脸全部埋在手臂之中，肩膀不断地抽动着。
月荷哭了几声，便直起身来，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珠，端起石桌上的铜镜哀怨地说道：“自一开始，我便说过不想做什么花魁。”
月荷伸出纤纤玉手指了指镜中的自己，“你看看那你，不愿做花魁，做了花魁还闹脾气，现在好了，李妈妈要把你许配给苏家老爷做小妾，你知足了吧？”
说罢月荷一甩手便把镜子摔在了地上。又趴在石桌上哽咽起来。
“表演成那般样子……又怎会有人愿意为我写诗？”
沈财在门外看得甚是揪心，虽说这种结果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可哪个青楼女子没有自己的苦衷呢？
这时月荷又坐起了身，她轻咬下唇，眉头紧皱，像是做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这次诗会谁要是给本姑娘写出一鸣惊人的好诗，本姑娘就算倒贴也要嫁给他！”
说罢好像注意到话中有所纰漏，又更正道：“要是那个年轻又尚未婚配的公子为我写出好诗，本姑娘，就算倒贴也要嫁给他！”
记住了记住了。沈财心想。
这就去搜罗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