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要死快点死
张楚的话，引得众人全都是心头一颤。
随后同时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
张楚的手指，分明就指着皇后苏婉蓉的方向，这种动作显然无比冒昧……
所有人的脑海之中，都出现了一个无比荒谬的念头。
难不成，之前太子的首告是真的，这张楚果然犯下了‘亵乱后宫’的罪责。
非但如此，更是色胆包天到了敢对皇后起想法的程度？
大逆不道，大言不惭，大罪当斩！
张楚说完话后，突然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周围的气氛，竟然凝重到了要滴出水的地步。
尤其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便宜老爹……
还有就跟刚刚吃了屎一样满脸黢黑的苏婉蓉。
张楚脑子里思绪飞转，看了几眼那些家伙的神情变化和眼神指向，瞬间明白了过来。
敢情这帮人是误会自己了？
什么思路？
别说他没那个变态的想法，就算是真的不要命不要脸了，也不至于对苏婉蓉那个内心丑恶老女人动念啊！
脸皮抽了几下，张楚轻咳了几声，将手指头微微下移，对准了蹲坐在苏婉蓉脚边的一个宫女。
“我既已抱着必死之决心，就不要再去祸害各位国之栋梁的千金了。”
“以我的想法，不如娶了她，要更加合适。”
直到此时，周围这些人才总算明白过来。
张楚刚才一直指着的，都是皇后脚边的那个婢女。
堂堂大奉朝的郡王，竟然要娶一个婢女为妃？
哪怕张楚接连不按套路出牌，这会儿说出来的话，还是让众人再次吃了一惊。
但紧接着，那个此前一直都垂着头给苏婉蓉打扇的婢女抬起头来，被大家看清楚了模样。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皓齿明眸，肤白若雪。
纵然是蹲跪在旁，也无法遮掩那欣长高挑的身材。
此时抬起头来，眉宇间竟是带着一丝莫名的英气。
绝对算得上是一顶一的大美人儿！
当然，在皇宫之中粉黛三千，除了皇帝临幸过的那些才人妃嫔之外，也不乏各色美女。
真正让人惊讶的，倒不是此女的容颜。
而是她的身份！
这个婢女虽说此时司职不过是个执扇点香的小宫女，但在入宫之前，身份却极为特殊。
赫然是前北莽皇室成员，昔年北莽摄政王左天龙的小女儿，左灵珊！
十年前大奉与北莽大战于胭脂山下，张景龙亲率虎威军大破北莽主阵，险些活捉左天龙。
彼时左氏宗族的营帐也被攻破，年仅九岁的北莽郡主左灵珊随其母被掳，被当做战利品收入到了宫中。
其母为宫中女官，其女则被送到了培养宫中婢女的沐阳宫内。
五年前左母重病，被移到了宫外大佛寺之中颐养天年，左灵珊越发泯于众人，几年来非但所有人都忘记了她贵为北莽皇室成员的身份。
更是将她当成了最普通不过的小宫女。
谁也没想到，今日刚好轮到她在大殿内当值，又被张楚给点了出来。
惊讶之余，左灵珊的手头一抖，竟是将手中的团扇掉在了地上。
张景龙的目光，在那个婢女脸上扫过，随后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长的朝着张楚看了一眼后，眼底闪过了一抹赞许。
“你小子倒是会选。”
“虽说身份低了点，但此女身份特殊，又有如此姿容，倒是可以为我皇室添丁进口。”
“朕，准了！”
左灵珊低头正要将团扇拾起，听到最后这三个字之后，却是忽然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直接炸开。
这……
大奉皇帝的意思，是要赐婚了？
她猛然转头，看向了张楚。
宫中太监婢女之间向来八卦不断，对于皇室之人的了解更是远超天下之人。
八皇子是大奉皇室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窝囊废，文不成武不就，号称样样精通，实际上样样稀松。
因为没有母族支持，更是爹爹不疼爷爷不爱。
身为嫡系皇子，最终竟然只封了个郡王。
早就被这些婢女和太监们传成了傻子。
就是这么一个废柴垃圾，以后居然要成为她的外子？
她下意识的直了直身子。
“陛下，妾身……不能领旨！”
大殿之中，
顿时一片哗然！
张景龙的眉头紧皱，脸上闪过了一抹阴鸷。
被张楚拒了圣旨也就罢了，说到底也能算作是自家父子之间的争执，于君威无大碍。
但此时竟然就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敢违拗他的旨意了？
什么时候他的圣旨这么不值钱了？
“左灵珊，你可要想好，咱们两个的抗旨成本不太一样，我想死我父皇不愿意让我死。”
“但你要是想死，可不会有人拦着你！”
“你要死……就赶快死，否则等抗旨一事坐成，在我大奉朝可是要夷灭三族的！”
张楚的声音无比淡然。
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反而是充满了莫名的恶毒。
几句话，将刚刚挺直身体的左灵珊给震得心头一抖，委顿在地。
张楚的话听起来似乎是威胁，但实际上也是提醒。
左灵珊的父王兵败回到北莽大都之后，直接被当朝皇帝下令斩杀。
其嫡系族人也被斩杀了个七七八八。
如今左灵珊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便是她的母亲。
她又怎么可能舍得送母亲去死？
沉默了片刻之后，左灵珊恨恨的朝着张楚看了一眼，随后跪伏在了地上，向着张景龙磕了几个头。
“妾身左灵珊，愿意嫁给果郡王！”
直到此时，场中众人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觑的同时，连连拱手称赞吾皇圣明。
至于苏家一系的人，此时全都傻了眼。
谁也摸不清楚张楚和张景龙这父子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倒是苏婉蓉此时眼神一凛，遮掩不住的兴奋起来。
娶了敌国郡主，又要前往敌国为使。
这张楚等于是亲自断绝了自己的政治生涯，就算能活着回来也再无缘皇位争夺一事。
作为太子嫡母，她自然乐见其成。
随后便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既是如此，本宫便为你这妮子置办些嫁妆，也好应得上果郡王的身份！”
张楚立刻朝着皇后拱了拱手，算作谢意。
看向一脸怨怼的左灵珊时，眼神之中多出了几分玩味。
他盯上左灵珊并不是临时起意。
但这小娘们的暴烈程度，确实有些让他喜出望外。
可能这个选择，还真做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