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秦牧也不忍心再看着祖龙乱编借口了。
毕竟，老爹被逼的说了一堆六岁小孩都不信的借口。
可想而知，到底是有多有窘迫。
如果不是被人猜中心事，平时干什么都大气沉稳的老爹怎么可能这样呢？
当然，他也能理解老爹的情况。
秦牧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要造反，会不会告诉一个六岁的孩子？
显然不会啊！
虽然自己不是一般的六岁孩子，而是两世为人、医术卓绝、未卜先知、聪慧绝顶的六岁孩子。
但可能是自己表现得还不够吧。
以后再慢慢说……
再说了，要赈灾的方法，就一定是为了赈灾吗？
说不定老爹就是借这个机会收拢人心呢？
然后趁着收拢的人心，直接竖起反旗。
届时，大事可成！
嗯，秦牧点点头。
也就不再保留。
“老爹，我问你，那些地主富商囤着粮食，是准备干什么呢？”
祖龙疑惑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为了钱。”
“那你说，粮食不就是粮食？到底怎么才能变成钱？”
祖龙看着秦牧，怀疑他是不是把自己当傻子了。
“当然是要卖了！此前他们不是卖了很多粮食给你，把我给的万两黄金都花光了？”
“可是老爹你别忘了，他们之前卖给我粮食的时候，可比市场价还低哦~”。
祖龙似乎察觉到了一些玄机。
但他还是有些不太清楚：“那是因为之前没有饥荒，无人买粮，再加上储存成本很高……”
秦牧大笑了一声：“没错！老爹，他们为什么低价卖粮？就是因为没有人买啊！”
祖龙的心里就像有一个小虫子来回乱窜。
那虫子马上就要冲出重重纱幕，但就差了那么一分。
“但是……这蝗灾已至，饥荒来临。百姓没了吃的，怎么会无人买粮？”
“老爹啊老爹，我看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秦牧摇头晃脑。
“始皇帝那么信任你，说服他开仓放粮不是问题吧？”
“你是说……”
“没错，让朝廷开仓放粮，但是，不能是免费放粮！”
“不免费放粮？为何？百姓们田地都没了，让他们从何处得钱？”
秦牧呦呵一声：“老爹你还挺悲天悯人的啊？不过你放心，咱们也不要钱。”
“那要什么？”
“要粮。”
“要粮？百姓不正是没有口粮，才要来国库换粮食吗？”
“不是现在的粮，是明年的粮！制定一个章程，领多少粮，就从明天的收成中还回来多少，当然，得多付一成作为利息！”
祖龙眼睛一亮。
如此操作，只需支付领用粮食的一成作为费用，对于百姓来说，几乎等同于不要钱！
只要国库还在放粮，就不会有人去地主富商处购买粮食！
只是……国库存量明显不够这么消耗的……
秦牧笑着道：“这是第一步，让他们无法囤积居奇。粮食卖不出去，也就没了囤积的意义。”
祖龙敏锐的察觉他的话语：“第一步？那第二步是什么？”
秦牧做出一副高人的样子：。
“地主富商也不傻，肯定能猜到国库支撑不住。”
“所以，只要他们能熬到国库存粮放光，那他们就赢了。”
“无论是百姓还是朝廷，都只能从他们手中买粮。”
“所以，我们的第二步，就是让他们囤积的成本变高，逼他们提高粮价！”
“粮价太高，想卖都卖不掉！”
“让他们越囤越亏，不敢再囤！”
祖龙不想在浪费自己脑细胞，直接看秦牧等他往下说。
“囤积粮食是有成本的，灾年成本更高，因为还要防范饿肚子的百姓偷抢。”
“我测算过，富商们的囤粮成本上升极快。”
“再过一个月，恐怕一石粮光成本就要超过一百大钱。”
“一百大钱一石粮是百姓能够接受的极限价格，再高，就是卖儿卖女都买不起！”
“到了那时候，他们囤再多粮也没用，因为没人买得起！”
祖龙摇头：“可国库也撑不到一个月，最多半个月，各地国库就会为之一空。”
秦牧赞同：“国库的确支撑不到一个月，但我们也没必要撑一个月啊！”
“第二步的关键就在于推高囤粮成本。”
“只要富商们不敢囤、不想囤，国库的粮食马上就能得到补充！”
“这方面，还是财政手段最管用。”
“老爹，你身居高位，可以在朝堂上提提意见嘛……”
“比如定个囤粮税，灾年囤粮收重税……”
“或者干脆来个赈灾费之类的，名字随便定，总之就是囤粮就收钱！”
“不用真定下来
，吹吹风就行……”
“地主富商们消息灵通得很。”
“只要始皇帝稍稍表示支持，不用真的出台，他们就会赶紧把粮食出手的。”
“到时候，就让国库出面，直接接收他们的粮食。”
“记住千万不能给钱！”
“现在是灾年，粮价比平时高很多，用钱收的话太亏了。”
“今年收了富商多少粮食，明年还多少粮食就行。”
祖龙大喜：“好，好办法！如此一来，百姓有了粮食，国库还能收入一成利息，实在是妙！”
秦牧补充道：“富商地主还节约了囤粮成本，可谓一举三得。”
这个政策实行下来，百姓有了口粮，官府赈灾还有得赚。
地主虽然不赚但也不亏，否则继续囤粮下去，他们只有亏本。
祖龙看着秦牧，两只眼睛亮的都快变成电灯泡了。
“我能认识牧儿，实在是大秦之幸！大秦之幸！”
祖龙简直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吹捧的话全对着秦牧说了一遍。
他转身就要走，毕竟赈灾之事很急！
“老爹，你等会！”
秦牧赶紧拦住他。
“怎么了？”
秦牧一脸邪笑：“记得把我老婆们带过来啊！”
“哈哈哈，你这小子！才六岁就这么不正经！”
祖龙大笑着远去。
“对了，记得今天先不要往外说，明天再开始！”
祖龙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这才走远了。
祖龙走后不久，秦牧的院子外忽然聚集了一大群人。
如果秦牧在，他就会发现，这都是之前曾经卖给他粮食的地主和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