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无法守住的秘密
大老祖看了他一眼，又琢磨了几分，最后还是把他放下来。
“神河城是在哪里？”
对于老祖这种曾经天骄，可年纪轻轻就已经身体受到伤害，只能被幽禁在门派中的人来说。
神河城这种遥远的城市属于是天边的童话一般。
大师兄脸色很苦，流血太多了。
他说：“在远离微彻城好几千里的地方，奈落之渊的附近。”
“奈落之渊吗？”
大老祖喃喃自语，转而和其他几个老祖对视几眼。
“你们听说过这个吗？”
好半天，最右边的一位女性老祖才挠了挠脑袋。
“我好像听说过这个。”
这位女性老祖虽然同样早早就已经受了损。
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受了两次伤害。
第一次的时候，她受的是内伤。
一身功力基本废除，但脸还是好的。
以她的颜值，加上曾经天骄的身份，还是有那么几个男弟子跟着上前伺候。
只可惜，她的某一条舔狗，当时其实偷偷同时舔着两个人。
要说如果提前知道，她肯定是提前退出了。
然而，先发现的是另一个女弟子。
她也没做什么，只是随手过来将这个老祖的脸毁了。
后续这个老祖的一切就成风了。
另一个女弟子虽然算不上天骄，可那也是看和谁比。
在这位女老祖原本的剑派看来，这个所谓的老祖本就成为了一个残废。
虽然还有一点自保之力，可却远远派不上用场。
关键还在这里拈花惹草，给掌门和长老们增加麻烦。
而另一个女弟子正风华正茂。
虽然功力也就一般，但起码还算是一个正常战斗力。
更不用说，还有生育的能力，四舍五入就一个大家族。
两者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于是长老们在询问过这位“女老祖”是否要追究之后。
这件事情就当做没事发生。
除了那个男弟子，勉强也算得上是抱的美人归。
而这位女老祖则像是童话故事里面的大反派，直接就被镇压在门派的半山腰。
直到卡特神主上门，才被解封放出来废物利用。
可她毕竟也曾用脸蛋傲视过一段时间。
修炼方面的东西掌握不多，这种奇闻怪事倒是从各种舔狗那里听说过很多。
起码是听说过这个所谓的“奈落之渊”。
“传说是一道人为的‘天灾’。在天地间的角落。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记得了。但是据说连卡特神主都偷偷去观察过。”
这位女老祖一边说，一边就在抚摸自己的脸蛋。
这甘霖咒的药水，把她脸上曾经被毁容的皮肤也都有一小片重新恢复起来。
虽然说因为分量过少，导致无法完全恢复原状。
但她已经能稍微摸到一些比较平滑的地方。
对于被毁容，脸上坑坑洼洼连自己都不敢照镜子，喝水都得闭眼的女老祖看来。
这已经是从未想到过的美梦。
所以说到后面，她直接就转向脸色苍白如纸的大师兄。
是哪个方向？不，你直接带着我们过去。
边说着，她边在刚恢复平滑的地方挠了挠。
新生的皮肤比较娇柔，而且也很敏感。
加上这几十年，她脸上经常会出现痒和痛的情况，已经习惯了完全无视，重重地挠下去。
所以她这一下就直接将那一块平滑的地方重新挠出了血。
这位女老祖在大家的眼里一直是属于恐怖的象征。
可是好歹已经看了二十几年，加上她自己也毫不在意，越毁越奇怪。
过了某个节点之后，大家甚至已经可以安然将她的脸当做是戴了一个奇怪的面具。
或者说，大家也已经习惯了。
结果这一下恢复却又没有恢复到原状。
仿佛是将某条线拉回到极点的后面，本来就已经显得特别惊悚诡异。
而她这一下，重新将更好更平滑的地方重新挖开。
在众弟子眼里就显得更加恐怖。
就连其他四个老祖都默默地将眼神离开，并不敢看她的脸。
他们不约而同地转头望着大师兄。
大老祖将大师兄丢回人群，补了一句。
“你们先帮他止血，别让他死了。”
看着所有的弟子在手忙脚乱的拿出金创药和绷带。
几个老组对视一眼，然后就走到了他们专用的密室开始商讨。
现在他们已经有几分功力恢复。
也不担心明月剑派的这些弟子逃跑。
况且他们还能跑到哪里去？
明月剑派的弟子们眼里噙着泪，默默地给大师兄将肩膀断裂处包扎起来。
时不时还望一眼曾经的师姐所在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滩印记。
连尸体都找不到。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都是孤儿出身，虽然这几十年来这些老祖脾气
从来没有好过，但他们也已经习惯了。
甚至在心里将他们当做态度恶劣的家人。
在这些老祖心态比较平和的时候，他们还会受宠若惊，自动将这些认为是宽容和亲切。
老祖们平时只会有无数的惩罚，但不会亲自动手——当然那是因为他们动手的话会动用到功力，没有老祖舍得。
可在这些剑派的弟子看来，就自动美化为老祖们不舍得。
对于这些弟子来说，他们对老祖们是孺慕之情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拿到甘霖咒并且测试过效果之后，第一时间想着的是拿回来给老祖们使用。
仿佛像是小孩在外面拿到了好吃的，或者是有明显对家里有用的东西。
于是就拿回家给父母炫耀和讨个夸奖。
而现在的情况是，“父母们”明显也感觉出来这东西是有大作用的。
却在下一瞬间就将孩子们打倒，并且厮杀抢夺起来。
对于明月剑派的年纪比较小的弟子来说，今天所受的伤害，是在心上狠狠地一刀。
可对于大师兄来说，他本身年纪就比较大，进门派前就已经在外面经历过一些事情。
今天又是干脆少了一只手。
所受的创伤自然是更重的。
加上在他的心里，本来对于明月剑派就已经有一些想法与猜测。
只是一直不成体系，但经过今天的催化，这些东西已经开始慢慢的串成了串。
上面的这九个老祖，只是卡特交换而来，让他们来教导弟子的人。
但老祖本身，其实并不将自己看做是明月剑派的人。
他们这一代弟子，才是真正的明月剑派。
但大师兄也知道，他们现在的想法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几位老祖的想法。
不过他也猜得到这些老祖对甘霖咒如此的欣喜若狂，绝对免不了要再走一趟神河城。
只是他也不确定，当初的千明前辈是只是路过神河城，还是要在神河城做什么。
毕竟当初离开的时候，他也见到了千明与神河城的门丁们混在一起。
说明他并不是像明月剑派一样到处游荡，他出现在神河城是有目的性的。
但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这位前辈是否还留在神河城，他们也不确认。
只能见步行步吧。
大师兄默默让师弟师妹们包扎，虽然疼得浑身发抖，却也在慢慢感受现在身体的状况。
断了一只手，单单就从武学来说，基本上就废了一大半，和原来的情况完全没法比。
哪怕他现在转为左手剑，但身体的步伐和重心调整也是不一样的。
可以说他这个人在武学之道上基本都得重来。
重新适应少了一只手，重新调整步伐的轻重缓急。
虽然他也可以将恢复的希望放在千明前辈重新赐下的甘霖咒。
可他们毕竟还没测试过甘霖咒是否能断肢恢复，所以大师兄也冷静的不去思考这方面的可能性。
防止后续内心更加难受。
而对于几位老祖来说，这件事情就完全不需要考虑了。
只是对了一个眼神，他们就已经互相明白心意，神河城是必须要去的。
有这甘霖咒的消息，哪怕白跑一趟也是值得的。
毕竟现在他们已经从只剩下一击之力变成可以稍微循环一点功力，从而变成可以一天出手几次。
只要别再触动伤口，就不会让伤势加重。
他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如何保密。
“这些弟子的数量是不是太多了？”
大老祖看对视了几眼，都没有人说话，于是干脆提出来。
平时有弟子伺候当然是人越多越好。
可现在要用于保密，那么杀掉一部分才是最好的。
否则一旦要是有人泄密，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可不一定保得住。
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哪怕是普通人，只要来得多一点，说不定都能裹挟走一两个弟子。
可惜不需要他们思考，山门的守护法阵就已经响起尖锐的鸣叫。
这是有其他门派人冲上门了。
大老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冲出密室，看着九大门派的来人，直接就掏出了当初和卡特神族联系的护符。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要灭派吗？”
一个骑着一头像是放大版黄鼠狼的老人慢悠悠地回答：“别扯那么大的旗子，我们只是听说明月剑派的弟子们捡到了些东西。怕他们被骗，上来看看而已。”
“哟！看来是有效的。你们居然恢复了？”
老人眼睛眯成一条细线。
他如何看不出大老祖情急之下从密室跳出来的身体是使用了身法。
要是当初的大老祖，哪怕是亲生儿子死在面前估计都舍不得这样动用法力。
现在居然如此奢侈，看来弟子们发现的情报是真的。
在几天前，九大剑派的弟子看见明夜剑派的这些人被山贼袭击。
他们从来不把明月剑派当做是能和自己相提并论的存在，既不帮忙，也不落井下石，只是仿佛看见路边两条野
狗在打架，默默地走开。
可看见的那几眼，依然能发现明月剑派的人是受了伤的。
甚至有不少是深可见骨的重伤。
可过了几天，却发现明月剑派的这些人居然身强体壮，脸色红润，仿佛没有事一样。
他们当时就上前询问了。
只可惜，明月剑派的人死死坚持，说是没有。
加上他们也觉得是不是眼花，于是只是打一顿就算了。
可他们路上偶尔还是会闲聊起这件事，而且也不怎么避讳其他剑派的人。
等回到门派的时候，这件他们原本不放在心上的事情，却突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他们的师父们听闻之后，面露喜色，抓住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询问清楚。
这几个中层原本是想自己偷偷到明月剑派逼供。
出门的时候却发现这件事情早已经路人皆知了。
于是干脆也不瞒了，一起到明月剑派来逼问吧。
在对峙中，来的人越来越多。
刚开始只是一个门派，到最后，九大剑派里面大部分势力基本都来齐了。
明月剑派剩下的五个老祖牙齿咬的都见红，可他们也没有办法，清晰知道自己瞒不住的。
要是死撑下去，别说到神河城找甘霖咒，就连能不能下山都不好说。
于是只能是同意将这个信息交出去。
明月剑派的弟子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不断重复自己说出的事情。
正着说，反着说，从中间开始说。
还不时被抽着说。
虽然这些剑派的人原本打算要先上一番刑，然后来审问。
这种时候，就连卡特神主的令符都不一定能威吓得住。
可大师兄却很冷静，他左手抱住已经被包扎起来的右手，淡淡地回答。
“如你们所见，我们明月剑派已经是这样了。还有什么好瞒的？是我们能保得住，还是我们的老祖愿意保我们？”
众人刚来的时候还没太在意，现在看到场上的情景。
瞬间就有人笑出了声。
他们门派里面虽然不至于这样对待亲徒弟，但总有些人的某些弟子是从其他人那里“过继”来的。
偶尔也会遇到差不多的情况。
所以一下就明白明月剑派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加上他们也了解明月剑派的历史，自然知道现在两代人之间早已经离心离德了。
“也对！你这小子也算是有勇有谋，天赋也不错，在这种烂环境下也能成长起来。可惜了。”
骑着黄鼠狼的老人摇头晃脑。
他是在感叹明月剑派的这个大师兄。
断了一只手，哪怕如何惊才绝艳，在武道来说都是废了。
哪怕他们带回来的甘霖咒能够恢复断肢，又有谁会愿意给他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