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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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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不可为,那便不为。

他在这方面还是很聪明的。

而且,不过短短一段时间的相处以来,嬴政给他一种很奇怪很矛盾的感觉,后者时不时蹦出一些奇怪的生造词汇,其中大部分他虽没听过,却能理解其中含义。

张良同时发现了嬴政一个习惯,就是常常自言自语,或是盯着前方愣神,好似虚空之中可以视物一般。

张良随侍嬴政后,在宫内也听过不少传闻,起初他对此嗤之以鼻,认为只是嬴政彰显自己威严的一种手段。

但随着在嬴政身边发现的异常越来越多,他也不自禁心中打鼓,嘀咕着始皇帝是否真的见过仙人。

又看了一阵,嬴政吩咐李昇,等第一批麻纸晾干后送一部分到章台宫,其他的都送到公卿大臣们手中,若有多余的还可拿到坊市去宣传买卖。

若有人接触上来打听造纸术,也不必捂得太严实,可以酌情将技术卖给有实力的商人。

造纸术利济万民,赚钱倒还是其次的了,嬴政的目标是将其推行天下,彻底取代竹简,对于造纸术自然不可能敝扫自珍。

交待完后,他便带人离开了,麻纸的传播需要时间和机遇,除此之外政策上的规定也必不可少,等麻纸生产稳定之后,嬴政会规定日后上表时只能使用轻薄便捷的麻纸,继续使用竹简木犊的官员则会遭到惩罚。

至于民间肯定不能强制性这么搞,刚开始纸价肯定奇贵,但这样的价格不会持续太久,造纸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是独门生意,嬴政会用朝廷的权威将纸价强行压下来,或许受限于产量麻纸还是价格不菲,至少能让普通的士绅贵族能用得起,继而慢慢下沉到寒门当中。

至于最普通黎庶…在这个察举制都没诞生的年代,考虑他们也没用。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等到天下人都习惯使用轻便好用的麻纸后,想必也不会再有人愿意重新回去用笨重昂贵的木简了。

顺理成章,都不需要嬴政太过操心。

下午,处理政务,无事。

嬴政试着联系了一下李安,聊天室内无人回应。

除此外,前往上郡传达诏令的使者已经启程,李斯与王绾讨论后推举了一位出生燕国的官员担任燕国国相,名字嬴政没有记住,只知道这位官员之父在燕国时曾赞同乐间不可攻伐赵国的提议,因而被燕王喜所不喜,干脆带着妻儿跑到秦国来了。

这个官员从小在燕国长大,但对燕国没什么好感,对大秦也算得上忠诚,算是一个绝佳的人选。

他也与使者一起北上,到时候会随王离率军前往燕国震慑不轨之人。

…………

咸阳事不表,视角转到沛县。

刘季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他带人住在王陵家中,整日不说大鱼大肉也是好吃好喝。

后者乃当地豪强,财大气粗,仗义疏财,不在乎家中多六张嘴。

期间,王陵不时邀请相熟的朋友宴饮作乐,大都同为沛县的豪强之流,席间少不了将刘季介绍引荐一番,大张旗鼓,毫不收敛,没有任何隐瞒刘季身份的想法。

刘季一开始还心惊胆战,时刻关注官府动静,时间一久,他的一颗心也渐渐放回了肚子里,琢磨着沛县天高皇帝远,始皇帝日理万机恐怕早把自己给忘了。

他性格慢慢张扬起来,除了不能光明正大地在街上抛头露面,其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回到了从前的生活。

半途还拜托王陵邀请,与萧何私下见了一面,萧何一见到刘季就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他只是领个押送的差事都能弄出这些破事儿了。

骂完之后又追问他到底干了什么破事儿才弄得朝廷追捕。

刘季报以苦笑,只得将事情经过再说一遍。

“你这运气……”

萧何听完也觉得无语,感叹刘季真是走了霉运,莫名其妙就惹到了始皇帝。

“而今之计,你就暂时待在此地吧,等风波过去我再为你打点一番,或可更名换姓,重新考入典衙。”

“说起来也与我有关,若不是我让你领下差事外出避避风头,也不会……”萧何感慨一声。

刘季说不出话,发生这种事确实和萧何有那么点关系在里面,他前段时间吃尽了苦头,说心中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急急朝萧何问道:“兄长别说这些了,如今吕公可还愿嫁女给我?”

萧何没好气道:“什么时候了还在做白日梦,本就是个口头约定,你都成了朝廷要犯,吕氏又怎愿再嫁女?”

刘季不甘心:“吕公不是那样的人,兄长可去问过了?”

“刘季你不要得寸进尺!”萧何指着他骂道:“你要真想娶吕氏女,就让你父母携礼上门纳彩问名,如此名正言顺,才不会徒惹非议。”

萧何又不是刘季他爹,能在这时选择帮刘季遮掩已经算得上义气,换做旁人恐怕早去官府举报换赏去了。

他没有资格也没有义务帮刘季张罗亲事。

刘季老脸皮厚,被骂了也不恼,嬉皮笑脸道:“只是拜托兄长上门

帮愚弟旁敲侧击地问一问,若是吕公没那意思,回来便是,不会让兄长为难。”

他复又叹了口气:“愚弟年过四旬,浪荡半生未曾娶妻,如今经历一番也想安定下来不再折腾。娶妻生子,男耕女织,享一享安定之福。”

说道最后,刘季弯腰长揖:“请兄长再帮愚弟一回。”

话说到这份上萧何也只能答应下来,他看着刘季叹息一声:“此事之后,你也该收敛些性子了。”

萧何出身比刘季好不到哪儿去,能爬到主吏的位置殊为不易,到了他这个年纪,年轻时什么雄心壮志都磨没了,唯盼着能颐养天年,过过安生日子。

不是所有人都像刘季那么爱折腾,甚至,若不是时局所迫,连刘季也没想过起兵反秦吧。

见萧何答应,刘季再次一揖道谢:“多谢兄长!”

“县令那边我会帮你遮掩,这段时间你安生在此,休要再弄出风浪!”萧何最后告诫一声,离开回了县衙。

他走不久,王陵让人来请刘季,有客来访,要介绍给他。

来到前厅,刘季看见厅内除了王陵之外还有一人,王陵热情介绍到:“贤弟快来,我与你们介绍,这位兄弟姓雍名齿,与我交好多年,可谓手足。”

他又指着刘季说道:“刘邦,家中老四,可唤他刘季,曾补为泗水亭亭长,如今因故暂居我家中,二位都性格不羁,喜好交友,平日里可多多亲近一下。”

“初次见面,久仰雍兄大名。”

刘季上前抱拳问候,他曾听闻过雍齿大名,知道这位与王陵一般,都是沛县豪强,本地地头蛇,打好关系总没坏处。

然而,面对刘季的问候,雍齿只淡淡点了点头便算过去,没有与他互道礼节的意思,只转过身去与王陵相谈甚欢。

轻蔑之意不言而喻。

刘季笑容僵在脸上,他是喜欢交友,可不是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王陵见气氛尴尬,哈哈一笑,走到刘季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让人将酒食端上,说道:“两位兄弟情入坐,咱们边吃边聊。”

刘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算是给王陵一分面子。

酒宴的气氛也很尴尬,刘季知道自己地位不如雍齿,此刻又是落难,寄人篱下,不时出言对雍齿吹捧两句,一连敬下三杯酒,想着搞好关系。

后者虽态度稍霁,仍只是不咸不淡地回复几句,轻视之意溢于言表,反在与王陵说笑时,面带笑容,饮酒作乐,谈笑风生。

如此区别对待,刘季哪能受得了,饭刚吃了一半就不顾礼节告辞离开。

厅内只余王陵雍齿二人,王陵心中了然,见他们闹得不愉快,既恼怒雍齿态度,又不爽刘季就这么离去,心中已是后悔将这两人引见到一起。

待刘季彻底离去,王陵正想问雍齿为何待人处事与平日差别这么大,却见后者面色一肃,当先开口质问道:“王兄到底是怎想的?”

王陵一懵:“什么怎想的?”

“你别与我说你不清楚那刘季的身份?”

雍齿在看到刘季第一眼就将其认了出来,因他之前是县令宴请吕文的宾客之一,在宴上见识过刘季大出风头那一幕。

刘季被通缉之事,丰沛地界该知道的大都知道了,朝廷大索之令,哪怕萧何想帮着遮掩他也没那个本事。

沛县中识得刘季的,有人意外,有人觉得不出所料,甚至有看不惯刘季的人大声叫好。

毕竟刘季又不是五铢钱,再是人缘广阔也不可能人人都喜欢他。

雍齿对刘季虽谈不上厌恶,但对这个满口大话,只会吹牛的家伙也没甚好感可言。

他说道:“此人可是朝廷通缉的犯人,你将他窝藏在家,莫不是想连累你一家老小?”

王陵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雍齿对刘季的态度为何如此。

他举起杯盏哈哈一笑,不以为然道:“雍兄多虑了,刘季所犯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暴秦无道,动辄发闾左之役,徒刑抑或城旦,往年常有人从南北逃回的,便有亲亲相隐了,无人举报官府也不会追究,不必担心,不必担心!”

他说得潇洒,雍齿却不这么认为,担忧道:“不管如何,总是个隐患,你可接济庇佑他一时,难道能庇佑一世吗?”

“刘季性格不拘小节,却也是个知进退的,他骨子里有傲气,不会也不愿一辈子寄人篱下。”王陵将刘季的性格看得很透。

“那刘季在丰沛有些名声,我也曾听闻过,自诩为侠不过是个泼皮无赖罢了,王兄真要为了这种货色牵连己身?”

王陵已有些不悦,端起酒樽抿了一口,打断道:“君子莫在背后议论他人得失。”

“唉。”雍齿长叹一声,举杯一饮而尽:“忠言逆耳,我知王兄意气为先,不爱听这等言语,然我等相熟一场此话却不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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