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生平安
高气盛有些怀疑。“你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啊？照你这么说，四个顶级的双花红棍，那还不早把香江地下收拾个遍了？”
大D严肃地看着高气盛说道：“这个时候我能跟你开玩笑么？当初我刚加入合联胜的时候，还是邓伯的上一代龙头，我亲眼见过泰山和黄泉。就因为一句话，直接我们合联胜的一位堂主杀了，那个时候他们四个才刚出道。
他们洪胜曾经确实有意要打遍整个香江，打算让所有社团都臣服于他们。但是当时所有的帮派联合在了一起，他们才没有得逞，被压了回去。东星的十三金钗就是那个时候死光的，还有洪兴的上一代战神昊天外加八个堂主，蒋震也是那个时候受的暗伤。
最后和谈的时候，把尖东和新界分给了洪胜，并且保证别的帮派不能去他们的地盘开任何场子，这算是和平条约了，反正一直到现在大家都遵守着，所以才一直相安无事的。要是洪胜又出来活动，到时候道上才是真的不太平了。”
高气盛听到这里不得不认真起来，对着大D说道：“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卧槽，你当我是什么人啊？我拿你当兄弟，我能怕他们？咱们用人堆就堆死他们，更别说你手下还有那么多红棍了。”
大D激动地说道。
“你就对我这么有自信？”
“我只能说一般，主要怕你死了，没人带我赚钱了。”
“滚。”
高气盛笑骂道。
“灰狗把这个残废带回去。”
高气盛吩咐一声准备上车。
石屎钉在后面喊道：“老大，这事因我而起，我自己担，如果可以的话，我的两个妹妹往后就劳您照顾一下。”
“你还是自己照顾吧，我可不是什么保姆，咱们九枭就是一路打过来的，前怕狼后怕虎，动不动的还要交给小弟？不是我的风格。”
说完高气盛就上车了，灰狗拎着丧偈也上了车。
留下石屎钉站在原地不知道不知所措。
大D路过他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老大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以后好好帮他做事吧。”
大D又蹭上了商务车。“你有啥计划没？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有用吗？你自己都说了，他们洪胜是老牌社团，去他们地盘打，吃亏的不还是我们吗？反正人在我们手里，是打是和看他们。”
高气盛想好了，大不了就玩命，暴走一开换掉两个，灰狗托尼他们那么多人拖一个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剩下的一个实在不行就用最笨的人海战术。如果对打是没办法避免的，这样算下来最起码九枭也不亏。
高气盛刚到公司，看到了K记的万国雄在大厅里等他。
“你怎么来了？”
“你是不是招惹洪胜了？”万国雄一开口就是开门见山。
高气盛心累，对方真这么强的吗，大家都是谈洪胜色变。
“是他们主动招惹我。你还有没有其他事？如果只为打听这事儿，你就早点回去吧，记得你还欠我一个交代呢。”
“你准备跟洪胜打的话叫我。”万国雄轻飘飘地留下这句话，就转身准备离开。
这倒是在高气盛的意料之外，他赶紧拦住万国雄。
“你认真的？准备跟我玩这么大？不至于吧？”
“泰山杀了我老大，只要跟洪胜玩命，我就陪你，顺便当还你人情了。”
万国雄头也没回，说完就走了。
高气盛看向大D道：“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大D摇了摇头。
“兄弟，你想那么多干嘛？管他是什么原因呢，多一份人多一份力量不是？不过你说洪兴的蒋天养会不会给你打电话？”
高气盛说道：“不会，他怎么会干亏本的买卖呢？”
“呵呵，也是。走，去你办公室喝杯茶。”
两人正准备上楼，就听见后面有人喊道：“等等！”
扭过头去，只见一位穿着黑色皮衣的女子朝这边走来。
女子走得不紧不慢，在两个社团老大面前丝毫没有露怯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厉害人物。
她走到两人面前，开口说道。
“我叫黄泉，那个废物，我老大让我带回去。”
高气盛看着一脸高傲的黄泉，冷笑了一下，说道：“如果我说不呢？”
黄泉摊了摊手说道：“我无所谓，那个废物对我可以说可有可无，要不是我老大，我才懒得过来呢。”
说完，她再没有其他的动作，看起来真的是一副无所谓的状态。
高气盛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黄泉竟然可以如此轻松地说出这么一番话。
这倒让他有点不知道如何应付了。
“我能问一句，他都那么不重要，你们为什么还要派人过来要呢。”
“他舅妈跟我们老大，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黄泉一点都不介意地说道。
她话音刚落，周围就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高气盛看着眼前的黄泉，不禁有些迷茫了，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为什么这种事件能让手下在外人面前说啊！
高气盛自从听到洪胜的名字后，想
过他们有很多种碰面的机会，但是没有一种是这样的。
他扭头看向大D问道。
“她是你见过的黄泉吗？”
大D点了点头。
高气盛实在是搞不懂眼前的这一切了，只好静观其变。
“行，人你带走吧。”
他叫来灰狗，把丧偈带了过来。
黄泉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捏着手指拎过丧偈的衣领，像拎死狗一样，把人甩在了门口。
跟她一起来的小弟，把丧偈抬上了车。
黄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到高气盛身边说了一句。
“我老大让我告诉你，晚上七点新界郊区等你，如果不来后果自负。友情提示，到时候我负责三个女人，高小小、秋缇、丁瑶。你也不希望我去宝岛办事吧？很麻烦的。”
此言一出，高气盛心中不仅有震惊，还有隐隐的危机感。说出高小小和秋堤证明不了什么，仔细查都能查到，但是这么短的时间能查到丁瑶，足以证明洪胜的实力和态度。
“放心，我会去的。”
目送黄泉上了车离开后，大D才走过来问道：“刚才她跟你说什么了？”
高气盛故作轻松地笑了。“没说什么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之前弄得还挺吓人的，人家洪胜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啊。”
大D有点不敢置信。
“行了，既然你也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等下次让人送来点好茶叶，再请你喝。”
“真没事了？”
高气盛看着大D质疑的眼光说道：“能有什么事啊？我九枭可不是摆设，他们说拿捏就拿捏？”
大D犹豫道：“那行吧，有事通知我，我先回去……有事记得一定要通知我啊。”
高气盛故作无事，一直走到自己办公室，关上了门，才不再逞强。
他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香江的景色。
一种名叫恐惧的情绪萦绕在他的心头。不强烈，但是就那么淡淡地，隐隐约约地围绕着他。
穿越过来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害怕，哪怕是东星雷耀阳危及到他的生命的那次，他都没有出现过害怕这种情绪。
之前的人和事，在原著中都有提及，他也一直靠着原著的信息去应对。可是这一次，洪胜这个在原著中没有出现过的社团，这种未知感让他无法再游刃有余地行事。
在身边人的描述中，洪胜一定是他目前所遇到的最大的危机。从他们现在所展现出的手段就可见一斑。
如此快速地调查清楚他身边的人，还直接用对他重要的人来威胁他。
而且听黄泉的意思是，她只负责杀高小小、秋堤还有丁瑶。
另外三个天王负责的又是谁？托尼？耀文？飞机？或者说他们身边的亲人？
高气盛打开一瓶酒，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最后剩下一杯的时候，朝门口喊道：“灰狗！”
灰狗开门进来。“怎么了大哥？”
高气盛指了指桌子上的酒杯说道：“喝了吧，大哥请你的。”
灰狗拿起酒杯，一仰头就全干了。喝完了以后说道：“大哥，这洋酒不好喝，以后咱俩喝白的。”
“哈哈，行，下次买瓶白的再叫你来喝！”
高气盛回忆起了他俩的第一次见面。“要是当初我给你买的也是洋的，你会不会就不想跟我这个大哥了哈哈……”
高气盛夸张地笑着，灰狗却打断了他的笑。
“大哥，我灰狗没什么文化，太复杂的话我听不懂，反正你就是我大哥，有人敢动你我看砍他。”
高气盛听完灰狗的话说道：“对，砍他，哈哈砍他，行了下去吧。”
灰狗默默地出去了，他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地待在高气盛的身边。
高气盛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丝浅笑。
上一次面临危机的时候，他就应该有所戒备了。有系统这个金手指加持是不假，但是他才是行为的主体，事在人为，如果自己能力不够，纵使送给他再多的技能也无济于事。
他保护得了自己，却护不住身边的人。
洪胜一定知道自己无法舍弃身边的人，才以此为要挟让自己赴这场鸿门宴。
高气盛穿好衣服，走出了九枭的总部。
出来的时候灰狗还要跟着他，他说自己只是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硬是将他留在了总部。
他只身朝着新界走去。
高气盛一个人走在钵兰街的大街上，这还是他穿越以来头一次孤身走在大街上。
钵兰街到处都是九枭的小弟，大概是因为他身边没有带人，小弟们都没有注意到他这个“普通的路人”，只是在做着自己的事。
有的在帮客人泊车，有的门口迎接客人。看着小弟们脸上洋溢的笑容，感觉他们是那么的充实和幸福。
穿过钵兰街，高气盛又路过了深水埗的场子，其中有一间场子之前交给了高小小，算是她拜师之后自己独立管理的第一个成绩，后来秋堤也进去帮她了。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明明觉得和两人的相识似乎还是在前几天。
高气盛没有进去，只是在远处观望了一会儿。
他低声说了一句“再见”。
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继续朝着新界走去。
一路上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他突然有种释然之感。
本应死去的人，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他已经很赚了。
闯下了九枭地藏之名，有三位红颜知己，兄弟更是数不过来，个个交心交命。
从最早的天眼通、飞机、伏虎、耀文，到现在的灰狗、石屎钉。
人还是需要知足。
他一边想着，嘴里情不自禁地哼唱起了后世的歌曲《友情岁月》。
“来忘掉错对来怀念过去
曾共渡患难日子总有乐趣
不相信会绝望
不相信会绝望不感觉到踌躇
在美梦里竞争每日拼命进取
奔波的风雨里不羁的醒与醉
所有故事像已发生飘泊岁月里
……”
另一头，灰狗在九枭的总部等了半天都发现高气盛回来。
其实高气盛不知道的是，灰狗不止手上的功夫好，他的直觉和听力也超出常人许多。
这都是他从小就跟动物抢食物的经历锻炼出来的。
黄泉和高气盛说的话，灰狗全听见了。
灰狗虽然不懂自己大哥高气盛为什么一个人去，但是他明白自己大哥肯定有自己去的道理。
灰狗也没有打扰任何人，去高气盛的办公室拿了一瓶酒，带着当初从大D那儿抢来的刀，朝着新界的郊区就出发了。
回到家的大D，把今天挣的十亿本票扔给了自己老婆。
“如果今天我不能回来，带着这钱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说完，大D走出门，把大门反锁了。
D嫂反应过来后拍着窗户骂道。
“大D！你特么的！记得回来给老娘开门！”
大D没有回应，去自己的收藏室里抽出一把刀，召集火牛他们就去钵兰街了。
港岛的古惑仔多了，大D能从一个四九爬上来，怎么可能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蠢货。
他知道今天高气盛就是故意赶他离开，不想连累他。
但是他大D也是带种的人，认定高气盛这个兄弟了，怎么会抛弃他呢。
等到大D带人到钵兰街的时候，发现高气盛和灰狗早就不见了。
大D浩浩荡荡带着大批人马赶到，把场子里的托尼等人都惊动了，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过来砸场子呢。
大D见找不到那两个人，只能把事情告诉托尼，大家一起想办法。
托尼马上召集九枭的人。
只要是高气盛的场子，所有的小弟直接放下的手里的活，全部赶往钵兰街总部。
有的客户看到他们这样，连忙喊道：“喂，发生什么事啊？给我车停好啊！”
“没看到我们有事要去做吗？自己停！”
九枭安保公司的小弟更是直接把帽子一甩，平日里系得板板正正的西装领带全都换掉。
手里的破棍子都扔了，走进五金商店，拿起一把刀就走。
“如果我活着回来，钱肯定不差你的；如果我没回来，直接上九枭集团取。”
西贡的商铺也是最早跟着高气盛的老板们，纷纷把商店门关了。
还自掏腰包把西贡五金商店的刀全买了，看见路上穿着九枭银白色西服的人，就递过去一把刀。
“你们早点回来啊，我的店没你们都没法开业了。”
就连养伤的光仔和伏虎，还有残废的长毛收到消息后也从医院跑了出来。
九枭本就人数众多，再加上其他社团的小弟看到他们这边的动作，一传十十传百的，最后几乎整个香江都收到了消息。
万国雄第一时间把烟鬼驹等人都召集了起来朝着新界赶去。
“特么的，老子堂堂K记老大，这么没有面子的吗？都说了还不带我！”
尖沙咀的太子也带人动了起来，谁也不知道的是，折在上一次斗争中的前代战神昊天正是他的师傅。
今天这次，不管是公还是私，太子都下定决心要插上一脚。
四大家族、赌界三大亨、各个社团的老大收到风后，也纷纷带人往新界赶去，他们倒不是打算帮忙，只是想见识见识敢跟洪胜这个传奇社团硬碰硬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人。
而香江所有的警署也收到了消息，各个区的高级督c全部放下手里的工作，调动警员往新界赶去。
当年洪胜跟所有大社团的开战，他们至今难忘，今天必须控制住场面。
王志超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也是破口大骂。
“你个小兔崽子，有啥不能跟我说的啊？让人欺负了，我这个老大还能不管你？至于这么玩命吗！”
而高气盛还不知道这一切，他还在慢慢悠悠地走着。
路过一个路边摊时，他随手拿起一个手套，扔下一沓钱就走了。
老太太拿着钱喊道：“喂，还没找你钱呢，用不了这么多的。”
高气盛没有回头，只是扬了扬手里的手套，喊道：“天气凉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孩子，你真是个好人，祝你一生平安啊！”
听到这话，高气盛自嘲般地笑了。
“一生平安？呵呵，我也配？”
高气盛把头发扎成了一个小辫子。
踏进新界的时候，拿出了陪伴他许久的军刀。
“老朋友，要开始了，也许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高气盛扯下自己的衣服，再一次把刀柄和手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