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泪水是最好宣泄口
当年她的奋身跳入了这场熊熊的大火，这一场火焰把她燃得渣都没剩。
尽管到现在，她摸到那伤痕她都疼痛难忍，可这一场游戏是她主动同意的……
“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懂事到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陆向行满眸疼惜，手里的糖纸被他揉得滋滋作响。
“爷爷……”
要说这世界上除了她自己，最懂她的，必定有陆向行这个名字在。
“这件事就先瞒着，依你奶奶的暴脾气，估计能把对方的脑袋揪下来。”
左薇一愣，瞬间想到了她奶奶衡舒兰，因为姓名很温柔，脾气像炸弹的耿直侠女。
他们两个煤气罐集合到一起是想象不到的柔和。
“有没有可能奶奶已经听到了？”
左薇瞪大了眼睛，唇线拉直，举起无名指往陆向行身后点了点。
“嗨，奶奶……”
爷孙之间的默契无敌，陆向行先是身子一挺，扬起了最慈祥的笑，快速地转身把衡舒兰搂入怀里。
“舒兰啊，怎么一声不响就来了，也不知会一声。”
衡舒兰怒容拍开他的手，推开他气腾腾的坐到沙发上。
“我要是没来，怎么能知道你们爷孙瞒着我说了些什么？陆向行胆子可真大，年纪大了学会撒谎了？”话音越来越凉，衡舒兰怒极反笑，“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舒兰，在小薇面前给我留点面子。”陆向行贴着笑脸，嘴上软着拜托。
衡舒兰眼里笑意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嘲讽。
“这个时候你还知道要面子。”
“奶奶，别生气了，爷爷也是怕你气坏了身子。”左薇摇晃着她的手腕，娇媚的容颜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这么美的脸，可不要因为生气长出了细纹。”
“你啊！就知道惹人笑。”
额头递来指腹的温暖，一下接一下抵着她额。
“想骂你的话，面对着你这张善良的脸，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你啊，让人真心疼。”
衡舒兰一把夺来茶杯，咕嘟咕嘟都灌了下去，“这一口凉茶下肚，火气灭了一大半。”
“过去的事我们可以不再提，男人算个什么东西？”衡舒兰边说边看了一眼陆向行，言外之意不言而喻，“我们家小薇现在过的挺好的，奶奶支持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陆向行索性展开了双臂，破罐子破摔也挤进了沙发，搂住了衡舒兰。
“舒兰，我们天下第一好，谁也拆不散。”
一口接一口的狗粮塞到了左薇的嘴里，她不由的打了个哆嗦，搓了搓胳膊上升起的鸡皮疙瘩。
“爷爷奶奶，你们要撒狗粮，走远点，别伤害我这个单身狗！”
用最愉悦的语调，左薇和两位老人谈笑。
有的时候，左薇感觉到真的很荣幸，能遇到这两位明事理老人，是她人生道路上莫大的惊喜。
“这叫什么撒狗粮！你爷爷只会惹得我生一肚子气，远离男人，珍爱生命。”
衡舒兰悄然拉开了与陆向行之间的距离。
“我那两个小曾孙呢？半天了也没见个影，跑哪里去了？”衡舒兰“腾”的一下站起来，以眼左右巡视。
……
糟了糕。
左薇盯着她的背影，猫着腰绕过沙发，以龟速的速度朝着房间蹲着而去。
“小薇！你去哪里！”
一声幸灾乐祸的询问从左薇身后传来。
左薇倒吸了一口气，僵着嘴角，缓缓地转过头，咬牙切齿地道：“爷爷，你可真是我的好爷爷！”
“小薇，有难同当。”
“你们爷孙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就想知道我的两个小宝贝去哪里了？”衡舒兰面上染上了温怒。
左薇朝着陆向行挤了挤眼睛，以唇说话。
——“爷爷，你来。”
陆向行摇了摇头，连着他白花花长胡子也跟着甩起来。
“小薇，你是他们的母亲，你来说。”
“爷爷！你不仗义！”
左薇干脆站直，低声气说，声音中流露出了气急败坏的味道。
“我来说。”
紧闭的房门由内而开，坚强的身影从房内走了出来。
先是走了两步，接着他跑着撞入衡舒兰的怀里。
“曾祖母，我好想你。”
左薇和陆向行两人相视一看，同一时间都松了一口气。
小小救兵救了他们。
“哎，我的乖宝，真招人稀罕。”衡舒兰疼惜了他好一会儿，猛然一惊觉，慌张地问，“如生呢？你弟弟去哪里了？”
“如生在临城。”
左栩栩搭在她的肩上，怯懦的小声说。
“小薇，你来告诉我！”衡舒兰气得脸都紫了，嘴唇和下巴气愤的直颤抖。
左薇眼一闭，握紧拳头，大声说了出来，“如生在他爸爸那里。”
“放他个xx，我们如生没有爸爸！”衡舒兰上下两排银牙咬得咯咯作响，胸膛也剧烈的起伏着。
“这是如生要求的，奶奶……”
她话说一半，
就被一模一样的话打断。
“一个三岁小孩懂什么！”
“舒兰，你冷静一些，别气坏了身子。”陆向行赶紧抱住她，把她拽到了一旁，捧着她的脸窃窃私语了好一番。
衡舒兰由起初的剧烈挣扎转为震惊，再缓缓的又转为平静，只是在这份平静前她挂满了泪水。
泪水越涌越多，紧接着她背过身去不断的抖动肩膀，哽咽也有无声变为了失声痛哭。
不用猜想，左薇知道陆向行跟她说了什么……
“曾祖母是不是知道了爷爷奶奶的事情？”
左栩栩扯了扯左薇的裤脚。
“嗯。”
左薇淡淡回应，眼睛一直都没能从那个痛苦的身影中离开。
转了由陆向行嘴里说出，左薇的压力转嫁到了他的身上。
其实这也是爷爷一种爱的体现，爷爷也不想让他背负奶奶的这份悲痛。
因为他知道，在奶奶坚强的外壳下是深藏脆弱的心。
左薇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着她所有的情绪发泄完毕。
泪水就是最好的宣泄口……
这一场哭泣持续了很久，肩膀停止抖动，哭声也渐渐停息。
陆向行扶着衡舒兰坐下，她顶着红肿的眼皮，眼角还挂着未干涸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