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4章:西行
长安城门外，李二与玄奘并肩而行，手握着手。
薛森牵着两匹马儿，与玄奘祖父同行。
“玄明，此去西行十万八千里，路途遥远，可是苦了你了。”
“无妨，路上有伴，也不算孤独，此行便当游览各国，见见世面。”
已离城门一里地，李二送到此处停下。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贤弟，你我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李二招了招手，太监便拿一壶酒，一个大碗上前，李二接过，等太监倒酒。
“此去路途遥远，朕不知有何物送你，临别之前，便再喝一口大唐酒，念你不忘大唐土。”
“陛下，此去西行之为取得那真经，保大唐江山万万年。”
玄奘颇为动容，一把接过李二手中碗便要一口闷下。
“贤弟且慢。”
李二出言阻止。
玄奘双手捧碗，面露不解。
然后他便见李二弯下身来，手往地上一捞，便是一抔黄土，他双目含情，举起手中土便往玄奘碗中撒去。
“莫忘大唐土。”
玄奘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一口闷下。
朝阳升起，金光熠熠，普照大地。
那手握九环锡杖，身披锦斓袈裟的和尚正骑着一匹白马，旁边是身披普通的和尚，同样骑着白马，两人两马，正向西而行。
此时此景，就差一首背景音乐。
挡当~等荡档蹬！
……
话说两人骑马一路西行，薛森双脚搭出马屁股，头枕在马脖子上，马鞍已不知道收到了哪里。
要不是有那仙神盯着，他都想拿出一架机甲，然后自动驾驶一路西行，自己便躲在里面修炼。
“师兄，为何一日十二时辰，你总是能睡上十个时辰。”
九月的天还有些热，两人都在马背上，直面阳光，玄奘已经满头大汗。
“为兄不是与你说过，这是在修行。我之修行与你不同，你修佛法，我修道行。”
玄奘不作辩解，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开口道：“师兄，师弟已许久未听你教诲了。”
薛森秒懂，他从袖口中掏出一根冰棍丢给他。
玄奘接住丢来的冰棍，差点掉下马。
他撕开五颜六色没有任何字的包装，开始舔了起来。
“唉~其实我是不想起那劳什子西天的。”
闻言，薛森睁开了眼，不解看向他。
“十万八千里，如若每日行八十里，那也要差不多十年，返回时再用十年，那便是二十载。”
“明明知道，那你为何还要去？”
薛森好奇。
玄奘呲拉呲拉舔了几口，说道：“水陆法会上有菩萨现身，又说我所专研乃小乘佛法，不足以渡那枉死亡魂，只有西天有大乘佛法能渡亡魂。当时乃是我主持，如若我不同意，那便没人有资格，那陛下所做之事便没有意义，到时你我处境可想而知。”
“唉~这都是情势所迫。”
薛森笑了笑，用略带调侃语气说道：“要不然你我离开大唐，寻一寺庙，往后便留在那里当和尚算了，这经谁爱取谁取去。”
玄奘摇摇头：“我也想，只不过我已上了菩萨名单，即便是躲到天涯海角，也会被她找到。若她觉得我欺骗与她，将我打杀了怎办。”
两人一路走着，一路聊。
夜幕降临，两人来至树林间，前不见几步，黑漆漆一片。
虫在草间长鸣，远处有野兽咆哮。
玄奘缩了缩脖子，蹲在一颗树下瑟瑟发抖。
薛森将马儿绑于树旁，让它们自己觅食。他抹黑捡了一些树枝，来到玄奘身旁，手指一搓，火苗出现。
“师兄，刚才你不是说前去有村庄借宿吗？我们为何走到了树林中。”
薛森摸了摸光溜溜的头顶，有些尴尬。
“师弟，我们今日几乎十里一村落，这你是看到的。当时傍晚，我说下个村落借宿，你当时是同意了的，怎滴到现在怪起我来了。”
两人坐在火堆旁，橙光的火光照得人脸通红，两人相识，眼中都吐露着无语。
“师兄，我饿了，你那可有吃的。”
“师弟，我这都是一些肉食，不适合你这正经和尚。”
“不信，你袖中定有斋食。要是不给，那我便上手抢了。”
“行罢，我这有三十年的青菜一株，五十年的萝卜一根，一百年的面包一个，你要何种。”
“莫要墨迹，我全都要。”
“师弟，只有小孩子才不知轻重全都要，成年人都知道受不了。”
“师兄，为何你说话如此之怪，莫不是小时候师父偷偷教于你的。”
“他教我个屁，小时候不是用树枝追着打，便是堵我房门，一说便是一晚。”
“看来师父是被你熬死的。”
……
清晨，鸟儿叽叽哇哇叫个不停，站在树梢还砰砰跳跳，好一个不知凶险。
两人几乎同时睁开眼睛，相互看了一眼，玄奘不由有些错愕。
“师兄，昨夜不是商量过，前半夜我守夜，后半夜你守？”
薛森点头：“我不是一直守在这么？”
玄奘扶额，一脸生无可恋。
“要是昨夜有野兽出没，我两今日可能就成它们餐中之食了。”
薛森摆手：“无妨，我会出手。”
两人简单吃了些食物，玄奘依旧是清汤寡水，薛森简单吃了点烤肉。
这个也没办法，他厨艺都点在烤上了。
玄奘见师兄吃荤也不作多语，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他几乎日日吃，顿顿吃，除非自己徒儿在旁。
两人简单用完早餐，然后各自起上马匹，继续西行。
一连两日，薛森与师弟都在马背上奔波，午时注意躲避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夜晚停下来休息。
第三日，两人来到一寺庙前，此时天色已然逐渐变暗，只能在此休息一晚。
本寺住持见两人虽光头，却有难言贵气缠身，又闻其是自长安出发，往那大雷音寺取经的唐玄奘，便热烈欢迎。
夜晚时分，本该熄灯长眠的僧众聚在一处，住持携带几百僧人与薛森两人交谈。
其间讲佛法时，玄奘口若悬河，后又讲到这一路西行之事。住持说这一路西行，绝大时间必会外宿荒野，夜晚才狼虎豹，各种妖怪多不胜数。
闻言，玄奘笑而不语，他可是有锦斓袈裟护身的男人，拿会怕那么妖魔鬼怪。
不过他并未将身怀至宝之事说出，而是面带微笑聆听住持说起注意事项。
夜已深，两人被安置在同一房内。
因为这是别人寺庙，今夜的玄奘并未放肆嗑瓜子，而是非常有涵养地将瓜子皮落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