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46章:远航的几人
大风起兮云飞扬
扬帆起航。
大雨一连下了几日，或许是无根之灵目前确实没有想到更好办法让狴犴能到天外去斩杀仙人，也只能任由他去寻找薛森。
一提到薛森，祂就头疼，这个人该怎么处理还没想到办法，本来想让自己选的人尽量别去接触。但他总不能再等上十年八年，让莫问天找到能让狴犴飞出天外的办法。
自己如果给他能肉身横渡天外的力量，那他就该被污染了，虽然信得过狴犴的心智，但万一呢？
意外本来就让祂很不喜欢，出了一个薛森就算了，要是狴犴再出意外，自己估计还要再准备上个几十年。
几十年的时间，鬼知道那个男人会强到何种层度，会不会找到办法处理掉自己这个掌控天空和大地的神。
祂的大眼望向无尽的虚无世界，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那黑暗才是永恒。
当初祂也曾幻想过天外的世界如何，以为与前世的地球一样，广袤的宇宙中一个个星球在按照某种规律排布着，星球与恒星之间依托引力互相陪伴。
直到自己冲破那不知几高的天，才发现没有什么东西，就连夜晚所见的群星都只是无数岁月前大能们的手笔。
那泛着热量的太阳不是依靠核聚变散发温度，而是一件法宝。
这个世界就好像是被某个大能创造出来的一样，被遗忘在了一片虚无中。
那时，他明白了为何仙人不离开这个世界，不飞升。
不是不想，而是无法。
他明白了为何如此强大的仙人每次厮杀都收敛破坏力度，是因为如果这个世界毁灭了，那就没有落脚之地了。
高压的等级制度，仙人至上的规则，凡人皆蝼蚁的潜意识。
那些都是因为他们在害怕，怕资源枯竭，怕熵增效应。
所以他们搞起垄断，压榨凡人。
自从明白了这些，无根之灵对掌控整个世界的欲望才达到了巅峰。
我要成就万法之主，让世界以我意志为主。
祂做到了，虽然路途坎坷，险象迭生，好多次都面临死亡，但最终还是成功了，要不是那天那道光不知从哪里过来的话。
海风腥咸。
第一次出海远航的伙伴们站在甲板之上，望着前方茫茫一片。
“风声呼啸浪拍尽，天海一色船飘扬。”
望着茫茫大海，读了两年书的小偷忍不住做诗半首。
玲珑听着他的感慨，欲言又止。
甲板上的众人心中尴尬而不失礼貌选择沉默。
狴犴的眼睛是藏不住事的，至少对小偷来说，作为一个能与自己共享财富的人，他是了解这个伙伴的。
“唉~怎么说也是读了两年半书的成果，你们多少也给点鼓励。”
狴犴沉默不语，眼神闪躲，扭头到一边不让小偷看到自己的眼睛。
小偷见他如此，有些泄气，一屁股坐在甲板上。
“你们说，那个人知不知道狴犴梦中的画面是何意思。”
见气氛有些尴尬，司马玥开口转移话题。
玲珑开口：“他应该知道点什么，至少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她想了想，还是将薛森与她说过的一席话讲给大家听。
闻言，小偷不由沉思。
“也就是说，他知道这一切的始末，却没有告诉我们，还过来走了一趟。你们有没有想过，他抱着什么目的过来与我们接触的？”
狴犴抱着剑，双目炯炯有神盯着小偷。
“狴犴说：他觉得那个人没有什么恶意。其实那个人还给他一种力量，能让他将佛像之间的连接打破，让他不用一次次选择佛像。而且那种力量还可以让他快速恢复伤势，不过当时他有交代，让狴犴先隐藏起来，他说可以用的时候才可以。”
玲珑惊愕看向小偷，没想到狴犴一个眼神他能读出这么多，她在看向狴犴，然后看到狴犴满意地颔首……
我和他师兄妹二十来年，竟然没有一个认识不到十年的人了解他。
她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质疑，这是种，看着长大的师兄找到了一个理解他的人。
这么想有些怪，但大抵就是这种感觉……
“那个人真奇怪，既然他知道这么多，那又为何说一半，藏一半呢？”
小偷继续开口，要不是他在上一句是用狴犴的口吻说话，都以为是自言自语。
说完这句，他看向狴犴眼睛。
狴犴的脸上也出现了些许变化，他很快补抓到了这一点。
“狴犴说：他可能在与幕后之人博弈，又或者在忌惮幕后之人。从杨二牛的行为和举止可以发现，他不像个坏人，不然不可能培养出杨二牛这样的直爽。
我更相信前者，他之所以不将前因后果说清楚，只是因为一旦说了，就会引起幕后之人的关注，他的一切布置就会被看破。
虽然我不知道他想要达成什么目的，但还是那句话，能培养出杨二牛的人不像是坏人。”
狴犴颔首，对自己的小伙伴越来越满意了，简直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真庆幸当初在王府地牢没有一剑把他杀了，不然这些都让自己解
释多累啊。
似乎看懂了狴犴的想法，小偷只觉得脖子一凉，不由自主缩了缩。
“猜测这么多干嘛，找到他后问个明白就是了。”
司马玥闻言，很认同玲珑的话。
“就是，问他一切就都知道了。”
作为队伍里的形象担当，铁匠一直沉默不语。
毕竟他脑子里全是铁，除了打铁他一概不感兴趣。
……
晋凉城，一处宅子内。
一名年约二八的女子正在院内看着梅花树。
她的回忆拉到十多年前。
那时候的她才几岁，老师就是坐在这里，看着梅花，赏着雪。
自己则坐在屋内烧着碳火看着书。
那时候的她的心里没有想法，只有读书写字，成为父母口中羡慕的人。
岁月过迁，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却也觉得有趣。
“小姐，可以用餐了。”
屋内走出一个十五六的女子，她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正用手帕将额头细汗擦干。
花舞听到她的话，从石凳上起来，款款走入屋中。
“小蝶，这么热的天我们可以出去吃的。”
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花舞忍不住说道。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说了，但她知道，这个从小就很苦的姑娘一定会拒绝。
“小姐，做饭不辛苦的，出去外面吃多贵呀，而且小姐长得这么漂亮，还不定被什么人盯上呢。”
看着她任劳任怨的模样，花舞摇摇头，不再强求。
小蝶是她从一对夫妇那里买下来的，跟着她没几天，但她能感觉到，这是个不错的女孩。
坐下来，她慢慢品尝着桌上的饭菜。
其实味道很一般，小蝶是个苦人家的孩子，能烧出的菜不可能会有多好，但她还是一点点吃完了。
虽然她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但父亲是个会点厨艺的包子铺老板，这种饭菜她还真没吃过几次。
就连跟着老师后在野外也是吃的烤肉，老师平常都不会下厨，除了偶尔烤些动物。
这些天的饭菜可以说是她从小到大吃过最难吃的，但她没有嫌弃，反而都会吃完。
小蝶很是开心，看着小姐一口口把自己烧的菜吃完，心中一阵满足。
她却没想到，她的小姐在心里已经把这几天的饭菜评为她吃过最难吃的食物了。
花舞知道，自己的前二十年都在父母和老师的呵护中，她几乎没有自己独立过。这种感觉很好，但对漫长的人生来说，没有人会一直陪你走到最后，除非她能跟上老师的脚步。
但明显自己不行，所以要学会独立，不在老师的羽翼下学会如何面对这个世界，才能在老师离开后走自己的道路。
她心中始终有种预感，老师有一天会离开他们。
她必须要学会没有老师的日子，那就从回去看望父母开始。
她与柳大海一直有信件来往，所以知道二老过得不错，加上有柳明朗这个哥哥，她一点也不担心。
所以这一路，她才想把以前年少时走过的地方再走一遍。
这次没有老师一句句的呵护，只有自己与这个刚买来的丫鬟。
也是抓紧时间让她学会大力神功法了，不然接下来的路还不知道谁是谁丫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