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33张:山上闲聊
这片大陆的人是绝望的，他们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出现一个邪神，将整个帝国都化作她的养料。
天空不知何时已经被染上赤红，大家明显能感觉得到周围的雪愈加活跃了。
一群将身形捂得掩实的人正快速在雪地上移动。
“前方就是豕州城了，我们要前往天机府最快的方式就是从那边的河道过去。只是我们现在没有船只，而且豕州城里还有大群怪物。”
玲珑给杨二牛说起接下来的路线。
杨二牛眉头紧锁，他开口询问，“如果绕过豕州城，需要花多少时间，我们带的干粮有限。”
玲珑闻言，她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想要食物我们可以去小城或者村落里找，那里没有多少怪物。
而且这附近我们还没有派人来过，很容易能找到变异前的食物。”
点点头，杨二牛看向模糊不清的城池，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每次生出走捷径的想法，身体就会发出警觉。
“我们还是绕路吧，豕州城给我不安的感觉。我直觉通常都很灵验，那里肯定有什么不详的东西。”
“我也有此意，虽然这次我们有一千个人，但从豕州城过去确实有些冒险。”
两人商议完这次的路线后又开始研究起这一路所要经过的地方。
距离上次杨二牛订下坤年之约已过去一半，实际所用得时间比预期少了很多。
从开始的两千人，后来陆陆续续又加入了很多，而现在他们所带来的这批人是实力最强的。
本来玲珑还想留一些看守基地，一次行动顶尖力量全部出动容易被偷家。
但杨二牛果断拒绝了，这里有自己师父在，估计再来几个河罗神都是送菜，他让玲珑不必为这里担心。
虽然不知道自己师父心中在打什么注意，但他不出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他这个做弟子的也不好寻根问底。
做好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他杨二牛一生行事突出一个洒脱。
之所以只带一千人，也是因为人数太多，在路上容易引起注意，那他们会浪费很多时间在处理怪物上。
这一路他们都是让人先到前方去探查，如果发现有大批怪物聚集的地方则会绕路。
河罗反抗军基地，薛森正坐在山头上，前方赤色的世界正在向四周蔓延，过不了多久，就连这里也会变成那样。
河罗神的实力似乎还在变强。
用人类的灵魂变强吗？这就是她在绝地天通后研究出的方法？
薛森其实对那些力量体系不太了解，为什么要分成一个个境界，大境界又分小境界。
他对自己的力量就没有一个概念。
“你在这里想什么呢？”
司马玥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身后。
她披着连帽的蓝白斗篷，里面穿着白色裙装。
“我在想，为何那些自称为仙，神的人为何那么贪婪，有海洋的权柄不够，还想要大地上的权柄。”
司马玥在他身旁坐下，这一年半下来，她也了解了一些薛森的性格，没有高高在上，少言少语中反而有种亲和之感。
“贪婪不就是刻在所有生灵的骨子里吗？猪家如此，我父亲也是如此，他们生在极其显赫的家族中，掌控无数人的命运，却还不知足，还想着得到更多。人如此，神也如此。”
她倒没有什么感触，只是觉得今天的薛森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为何他会在这里想这种问题。
薛森没有回话，他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来回答司马玥第一句的问题。
气氛有些沉默，只有风声呼啸在耳边环绕。
司马玥打破了这份沉默，她看向皇都的方向目光深远，试探开口：“大雪，会停下吗？”
她的声音很低，就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般。或许她是觉得这个问题太过为难人，问别人也不会有答案。但她知道薛森的不凡，他的徒弟都这么厉害，他应该比杨二牛强，那问他也是可以的吧？
她就这么纠结了一下，却不小心说了出来。
她的声音很柔，加上声音很小，周围都是风声，要不是薛森比普通人强亿点还真听不到。
他没听到吧？
她在这般想着，身旁的声音却告诉她，他听到了。
“雪，会停的，就像白天与黑夜交替。现在的雪只是下久一些而已，等雪化了，太阳会更加灿烂。”
他心中也颇为新奇，这个整天鼓励别人的姑娘也会生出这种不利于团结的问题。
看她整天不是去安慰别人就是给别人看病，还真看不出其实她心里也很没底。
“我出生在鹤家，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长大后也被姐姐关在房中，我只能通过看书来打发时间。我一直鼓励着自己，会有人来救我的。”
或许是猜到薛森心中的想法，司马玥与他解释了为何自己老是喜欢用一些话去安慰和鼓励人的原因。
“只是现在我有些迷茫，没有人能告诉我，这场雪什么时候停下，又会牺牲掉多少人才能停下。”
如果没有我，你们会开启血肉渡计划，让莫问天将自愿者们的元神上传到傀儡中，从而获得强大，不
畏伤痛的身体。又在几近崩溃的世界余晖里，死了大半幸存者才夺回森罗万象之心。
他没有将原本故事线说出来。
“战争的死亡是不可能避免的，你应该想想自己的处境。”
？
司马玥以为他会安慰一下自己，说一些让自己不那么沉重的话，就像自己平时安慰别人一样。
却不曾想，他会提起自己的处境。
“我处境怎么了？”
她看着薛森，略微苍白的小脸上因为疑惑和事情出乎意料而显得有些呆。
“你是不是经常被河罗托梦？”
薛森觉得这姑娘人挺好，能处，于是就将她的处境给她说了一遍。
“你目前是蛇家仅存的血脉，而且在你出生之前，你母亲为了摆脱你们姐妹出生后就被带走，骨肉分离的命运，同意了让你们吸收蛇族古神的力量，也就是河罗神的力量。
只要蛇家血脉尚存，河罗神便可以在挣脱后继续将力量延伸到大地上。而你的命运，注定和她绑在一起。”
司马玥一怔，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竟是如此。
“那如果我死了？她是不是就不能将力量延伸到大地上？”
她的性格决定了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会想到自己牺牲后是否能结束这一切。
薛森摇摇头，“太晚了，她已经摆脱了这个限制。因为整个龙国以及这片大陆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中。”
司马玥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轻松，反而因为自己的存活让河罗神有机会污染世界，心中更加愧疚。
“你不必愧疚，河罗神的挣脱是必然的，就算没有你的存在，她也会因为某种原因，还是能将力量延伸到大陆上。
你只是其中的一环罢了，说起来，你只是一个命运多喘的人，生在四大家族，却被关禁在房中，未享一刻荣华富贵，到头来还要承担河罗神的因果。
有些可怜。”
虽然薛森好像是在说她这人不幸，但司马玥听闻了他的话，心中却好受了些。
她心中的那份愧疚也淡了些。
是啊，自己的命运一直都不受自己控制，一直在被人摆布，如果不是狴犴将自己带到这里，或许我现在已经被河罗神圈养起来，又或者也如它们一样，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
此时的森罗万象小队正绕过豕州城，向着天机府前进。
大雪皑皑，落在众人斗笠之上，大地虽是白色，但只要稍微抬头，便能看到一片赤红。
不知走了多少时日，一条江河映入眼帘。
河水几乎与河床齐平，安静的河面犹如那浅浅一洼水池，没有外力的情况下平静无波。
只是那赤红的河水与河床的雪让人觉得格外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