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以血运毒
“盛姑娘，不知我祖母这是怎么了。你 但说无妨。”沈知意站在一旁神色焦急，老太太能放过谢玉棋欺瞒边城的事儿，那是因为边城的事儿与老太太 干系不大，可若是眼下这桩事呢？她还会护着这外孙女吗！
“老太太眼角与唇色皆泛青白色，这是中毒之兆，我方才摸了老太太的脉像，虚得若有似无，若再服用那毒物半月，只怕性命不保。”盛三七退了两步，看向那搁在一旁的药罐子。
余芳嬷嬷在一旁听了急得要命，“老太太前些日子就一直不好，精神头也差，每日便是睡觉也总比往常要多上一两个时辰，可若说中毒……这。”余芳嬷嬷也不敢接这样的话了。
沈素芝这下坐不住了，“祖母平日里都是她在照顾，不会是她朝药里下了毒吧，大夫，你快看看这药。”
盛三七将药渣子倒了出来又细细闻了闻，摇了摇头，“这药方子开的没问题，是有利于老太太病情的。”
“那就奇了怪了，平日里老太太的吃穿用度府里都是万分精细的，断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余芳嬷嬷仔细想了想。
“是这药的问题，这药里有一股极淡的血腥味儿，里头是掺了血的缘故。”盛三七将那碗中的药沾了些在指尖碾了碾，又细细的闻了闻，发觉那药的味道十分古怪。
掺了血？余芳嬷嬷猛的望向谢玉棋，“谢姑娘先前有一回是听了那民间大夫的土方子，说是在汤药里加入至亲之人的血有极好的效果，可后来老太太发现以后就不许她再做那傻事了，大夫也换成了章太医。难不成这药里……。”
谢玉棋僵在原地，浑身发冷，“不……不可能的，那大夫分明说了，这血是药引子，若是祖母用了，定能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她一个小姑娘，怎能同那些老大夫比。”
老太太神色复杂的瞧着她，若说她没孝心，她愿意天天滴血，可若说她有孝心，又到了这般田地。
沈素芝是个会补刀的，又添了一句，“难怪祖母最近总是煞气缠身怎么也好不了，合着你这个煞星还滴了血来咒祖母！祖母，咱们府里原本好好的，可自打她进了府，就没一桩好事儿，你可不参心软。”
沈知意凝着那药忧心的将沈素芝拉了拉，“好了，这桩事，祖母自有主张，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祖母的身体。”从当初老太太愿意穿着诰命的衣裳陪她敲登闻鼓开始，沈知意待她到底是不同的。
“二姐姐！”沈素芝不满的瞪了眼谢玉棋，气得退到老太太身旁。
盛三七将那药细细查了一番，“既是血的问题，想来是这姑娘的身子也有碍，只是这事一时半会的还不好下定论，我得先给她诊过脉了才知道。”
沈知意朝谢玉棋温声道：“莫怕，你愿意每日滴血照看祖母，我相信你心定是好的，若是好心办了坏事，也总有法子补救，眼下最要紧的是将问题先查出来。”
谢玉棋明显不愿让她查，这人的医术实在太厉害了，厉害得谢玉棋心里有些慌，可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由着沈知意拽着她的手伸了过去，盛三七搭在她的脉上，猛的又将手收了回去，“你体内竟也有毒？”
谢玉棋猛的将手收了回去，错愕的摇头，“这怎么可能，我自问从未得罪任何人，我怎会有毒。”
盛三七打量着她的脸，这张脸生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一双眼瞧着人的时候眉宇轻蹙，总显得楚楚可怜，“这毒是你体内的，毒量并不大，但是滴入老太君的药碗里，便会与她碗中的药相克，所以尽管这药再好，她的病却一直好不了。”盛三七摸出帕子擦了擦手。
沈知意余光扫了眼那个谢玉棋新挑的丫鬟，那丫鬟窜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奴婢有话要说。”
谢玉棋见状怒斥道：“碧桃！你可是我的丫鬟！”
她单薄的身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是国公府里买来的，自然一心向着国公府，如今这桩事事况严重，碧桃不得不向老太君禀明你所做的恶行！”
“你胡说些什么！”谢玉棋心里慌得厉害，这些东西堆在一处，足以将她压死了。=
“奴婢不敢说谎话，老太君今日的病情，都是谢姑娘的手笔！”碧桃跪在地上，蜷缩着身子。
谢玉棋朝着她便是一脚，怒不可遏，“碧桃！我这些日子待你不薄！你作什么要来冤我！你可知，背叛主子是个什么下场？这样要紧的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春桃扑倒在地上，沈素芝一把将人护住，“你干什么！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碧桃你别怕，你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祖母与二姐姐定会替你做主。”
春桃朝沈素芝的身后躲了躲，小声道：“谢姑娘她每日都服用着微量的毒，那毒入了她的血里，再由血掺进老太君的药里，奴婢被买来的时日不长，只知道这么一点点。”
这叫一点点？谢玉棋猛的望向沈知意，从她的丫鬟被秋水打废，再到她去挑买丫鬟，若是在这些人里掺一个她自己的人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二姐姐，我不知哪里得罪过你。”
沈知意故作不解，“玉棋妹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都是姊妹，这丫鬟口无遮拦污蔑你，我定不会轻饶。”
谢玉棋得了沈知意的提示，顿时变了脸，“外祖母，我这些
日子是如伺候你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难道就 真的忍心看着一个丫鬟在这儿污蔑我吗！我体内有什么毒，我真的不知道，没准这毒也是这大夫胡绉出来的……。”
沉默了许久的老太太搁了茶盏，朝那丫鬟淡道：“你可知，污蔑主子是要被大棍子打出去扭送衙门？”
碧桃紧揪着衣摆，咬了咬牙沉声道：“奴婢知道，奴婢不敢说假话，谢姑娘每日都会将一些药粉倒进茶盏里喝，那药粉如今还在她的身上，若是老太君不信，可以搜身。”
谢玉棋心头一跳，下意识摸了摸腰间挂着的荷包，那荷包里竟真的有一瓶大拇指大小的药！“这药是你放的，是你放了污蔑我的！碧桃，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沈素芝一把将她的荷包拽了过去递给盛三七，“盛大夫，你看看，这里头是个什么毒。”
盛三七小心翼翼的接过，打开细闻了闻，眉头皱得死死的，“此物本只有微末之毒，并不妨事，不过，若那人每日都服用，日积月累之下便会形成剧毒，如今服用的不多，药停了，开几副药就好了。”
老太太失望的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谢玉棋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外祖母，我是无心的，你别将我送去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