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配不配
谢玉棋脸色煞白，她悄看了眼几乎要倒下去的沈大娘子，想一探真假，郑氏上前扶住她，“大嫂！纵然柏哥儿是不成了，可……可不是还有泽安吗？也不至于就到了断大哥香火的地步。”
“是啊，若……若实在不成，再纳几房妾室，等大哥回来了，再生几个孩子，也不妨事。”顾氏上前虚扶了扶。
沈大娘子甩开郑氏的手，朝顾氏冷冷道：“我看三弟的子嗣也不多，三弟妹不如也替三弟纳几房妾室回来，也好替三弟开枝散叶。”
顾氏脸色微赫，“我也是一时情急，说了句不当讲的，大嫂别放在心上，如今有小医仙在，这……这样的事儿，保不齐也是能治的。”
可再怎么能治，这是男人生不了，不是女人能不能生的问题，沈大娘子很是焦虑，“我的柏承，自幼便懂事，如今摊上了这桩事，我只恨当时未在场，不能护着他！母亲，柏承之事，我定会彻查到底！”
沈知意擦着泪，削瘦的背一抽一抽的，“祖母，我哥哥被人害成这个样子，那幕后之人，轻易不能放了！”
老太太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明日天一亮，祖母便豁出这张老脸，亲自去宫里，让官家给柏承做这个主，只是有一点，此事眼下尚还能瞒着，一旦闹起来，柏承子嗣艰难的事儿天都的人可就该都知道了，将来还有什么人愿意嫁？”
沈大娘子拂衣跪在地上，咬牙道：“母亲，我儿如今已是这般模样，怎能再误了人家姑娘！比起这些，最要紧的是将幕后之人找出来，替我儿报仇雪恨！”
老太太觉得这话也在理，将她扶了起来，轻拍了拍她的手，“你既已经决断好了，那便依了你的意思。”
“多谢母亲。”沈大娘子没料到老太太愿意帮这一趟，平日里的隔阂消散了大半。
“ 柏承的事非一日之功，眼下急也没用，先吃饭。可别小的没好，大的又垮了，我们 娇 娇儿为着她大哥哥清减了，要是 再为着你 折腾，只怕是要皮包骨了。”老太太拉着沈大娘子与沈知意往膳厅走去。
谢玉棋如今被挤的没有了位置，她垂眸找了个替老太太煎药的借口退了下去。
小厨房里，秋水熟练的将药拿出来煎，见四下无人，小声道：“小姐，那大公子都成个废人了，你可别将心思放在他身上了，要不然哪一日你们真成了，吃亏的可是你。”
谢玉棋坐在椅子上，烦燥的拿扇子虚虚的扇了两下， “这事儿如今究竟是真还是假可说不准，我好不容易才让他对我和颜悦色了些，如今放弃，未免太可惜了，若是他到时候能救……。”
秋水焦急的看了眼外头，见没有人，这才劝她，“就算和颜悦色了又怎么样？他做不得官了，在这府里也没什么地位了，你嫁给她没有子嗣傍身，以后你日子要怎么过？小姐，这女人多是要母 凭子贵的！”
“沈知意那个人，心眼很多，她说的那些话未必就是真的， 再者，那大夫还是她从临江请来的， 保不齐两人串通好了作戏！我好不容易哄好了老太太，她一回来，老太太的眼里就只有她，哪里还看得到我！”谢玉棋起身关了门，拿出一包药粉。
秋水一见那包药慌了神，“小姐！这要是被发现了，将来可是要出大事的。”
“我为了那老东西，连血都放了，如今同沈知意一比，我便什么也不是，那她的病干脆别好了，我 倒要看看，沈知意究竟舍不舍得害她的血给那老东西。”她将一包药尽数倒了下去，拿出勺子在药罐子里搅了搅。
秋水被她颠狂的样子吓了一跳，“小姐！说到底，老太太最宠的还是那个沈知意，咱们只要寻个法子，让她早些嫁出去，她总不能嫁了人了还时时回府多事。”
“对对对，她如今也到年纪了，只要她嫁出去，祖母便能一心待我，到时候祖母的体已，定都是我的嫁妆！”谢玉棋哄着老太太去见了老太太的私库，被那里头的东西惊艳到了，从此也惦记上了！奈何老太太始终不冷不热的，连个簪子也不曾送过给她！
两人煎了药去膳厅，老太太指了指那道鱼，“这鱼娇娇儿喜欢，余芳，你将刺挑仔细些。”
谢玉棋端了药来到她身旁，温声道：“二姐姐瞧着瘦了许多，是得多吃些才好。外祖母，该吃药了。”
老太太接过她手中的药搁在一旁，拿帕子抵着唇角轻咳了两声，“这病断断续续的，总不见好， 喝什么，不喝了。”
沈知意端过那药，打趣道：“祖母先前还说孙女是懒得挑刺才不吃鱼，那祖母想必是没人喂，这才不喝药了。”
“你这孩子。”老太太被她这么一逗，又笑了笑。
“小医仙的医术了得，回头我便请她抽个空，替咱们府里的一并把把脉。”沈知意扫了眼郑氏，郑氏只生了沈渡舟与沈澜清，她生沈澜清时被伤了根基，如今身子一直不好，奈何找的大夫都有心无力，所以郑氏是头一个附和的，“依我看，择日不如撞日，那便明日午时，你看如何？”
老太太接过药一饮而尽，沈知意摸出个糖塞进她嘴里，“那便定在明日，正好今夜让小医仙好生歇一晚。”
“唉，到底还是意姐儿有心了。”郑氏心下高兴，饭都多用了一小碗。
几人用过膳后，郑氏
要去处理府里的唆使事，先走了，顾氏闲着无事，与沈知意一行人一并送老太太去松鹤院，松鹤院里此时灯火通明，顾氏瞧着走路都打飘想睡了的沈素芝，也不便再听下去，于是拉昏昏欲睡的沈素芝回去。
回去的路上， 顾氏捏了捏她的脸，将她揉醒，“你那会子是 随你二姐姐一道在屋里的， 那小医仙……当真说你二哥哥子嗣艰难了？”
沈素芝被这么一问，顿时醒了，吱吱唔唔道：“那……二姐姐先前不是都说了吗？二姐姐说的话，哪里有假的。”
“若真是这样，那……你那大哥哥只怕是难娶妻了。”顾氏拉着她走在长廊上，光影将两人拉得长长的。=
沈素芝没敢在母亲面前说沈知意的事儿，只能跟着叹气，“是啊！那个谢玉棋还想趁着我大哥哥昏迷占我大哥哥便宜呢！母亲，回头咱们可要同宝德讲清楚，这样的女人可要不得。”
“谢家那孩子，是有些上不得台面，不过她这些日 子伺候你大哥哥也算是尽心尽力，老太太都瞧在眼里。”顾氏瞧着夜色下垂落如丝般的雨，心思有些重。
寒 气逼来，沈素芝搓了搓胳膊，“母亲！她那哪里是尽心尽力，她分明就是奔着大哥哥去的！她配不上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