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较量
“小友，请。”
方老祖微微抬手，示意楚恒坐在对面。
而方老祖的前方，则是一张棋盘。
言简意赅，但其中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楚恒并未拒绝，他顺势坐下，而后手一扬，一颗黑子已执于手中。
随后，楚恒的手轻轻一抖，棋子向着棋盘位置而去。
轰！
突然间，一股无形的气场围绕在了棋盘周围，楚恒甩出的棋子，竟然无法落下。
虽是下棋，然而这本质上是方老祖的一次试探。
“小友，看来你并未突破到大宗师境。”
见对方未展开领域，方老祖言语中夹杂着莫名的意外。
根据方隗呈递上来的情报，眼前这个神使，应该是大宗师境的武者才对。
所以先入为主的，方老祖一直以平等的姿态来对待对方。
可刚才那波试探，对方却根本没有展开领域。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也许楚恒能欺骗得了其他人，但却欺骗不了一个大宗师的武者。
见自己的实力被拆穿，楚恒不以为意。
只见楚恒伸出手，探入对方的气场之中，而后缓缓地用食指按压在，此时悬浮的棋子之上。
轰
在方老祖惊讶的表情下，楚恒硬生生地破开气场，将棋子按压在了棋盘之上。
“方前辈果然厉害，一下就看穿本座的深浅，不过”楚恒语气一顿，而后淡淡道，“那又如何？”
楚恒的声音略微低沉，但言语中却透露着一种莫名的自信和霸道。
方老祖见此，原本已经滋生的轻视之意缓缓潋去。
原本探知对方并非跟自己同一级别的武者，方老者心中对楚恒的态度已经发生了转变。
一个宗师境的武者，还不至于让他这样的人平等对待。
可楚恒刚才那一手，也让方老祖感觉到了较之一般的宗师境而言，楚恒的非比寻常之处。
“厉害，大宗师境之下，小友当属第一。”
楚恒低沉一笑，不置可否道：“强弱与否，也并非只靠着境界，前辈可以再试试。”
这场较量，在楚恒见到方老祖的第一眼，其实就已经开始了。
而较量的目的，无非是确认接下来，双方的话语权。
如果楚恒只是一个普通的宗师境高手，方老祖必然不会以平等的姿态对待楚恒。
甚至，会直接显露他的贪婪和恶意。
这个世界，本就是强者为尊，弱肉强食。
在丛林法则中，唯有雄狮和猛虎，才会相互忌惮。
然而，楚恒以强悍的实力破开了方老祖的领域气场，将自身非比寻常的实力展露无遗。
非但如此，楚恒言语中，还表现出了非一般的强势。
这无形之间，让双方的地位再次趋于平等了。
此时，方老祖心下有些犹豫，他在想着要不要，进一步试探对方的实力。
不过，到了他们这样级别的存在，想要进一步试探的话，产生的声势怕是会不小。
至少，自己这洞境怕是会毁掉。
而显然，对方言语中，面对自己这样一个大宗师境的强者，完全没有示弱的意思。
原本，方老祖只是想通过双方的气场领域，来相互切磋一番，这也算是属于大宗师境的文斗了。
让方老祖一辈子难以忘怀的是，当初他突破至大宗师境后，意气风发，一度觉得天下之辈，无有争锋者。
而后，他便找上了国师，想跟这个传闻中的天下第一人较量一番。
原本，方老祖以为自己哪怕是不敌，但总是能较量一番。
可当真正面对那个恐怖的存在，方老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甚至，在那个人面前，他连打开气场领域的勇气都无法滋生出来。
这种巨大的反差，一度让方老祖道心破碎，回来后闭关了十数年，才算重新稳定。
眼前这神秘的神使，自然不存在如国师那般的压迫感。
但不知道为什么，方老祖面对这人的时候，内心的情绪竟然隐隐的产生波澜。
透过那种情绪外在的波澜，方老祖心里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想法。
而这种想法，让他滋生了无尽的忌惮。
难道，再继续试探下去，老夫会输吗？！
这种不知何处的直觉，让方老祖觉得十分荒谬。
但是，方老祖不敢赌！
当初面对国师时，被对方破了心境，花费了一番功夫才重新恢复过来。
可如果真的被一个非大宗师境的人压制了，方老祖知道，等待他的，只会是一个可怕的结果。
那就是，他的有生之年，怕是再也无法更进一步了。
而他，已经一百八十多岁的高龄，再也没有了去赌的资本。
所以，内心深处滋生的那抹恐惧，让他迟迟不敢进一步试探。
方老祖知道，这种心绪是可耻的，不应该出现在他这种级别的
人身上。
但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人的时候，原本心如平境的自己，竟然迟疑了。
其实，方老祖的这种情绪，也很好理解。
如果再年轻个几十年，方老祖绝对不会有这种顾虑。
而现在之所以会这样，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老了。
老去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曾经锐意进取的心。
只不过，方老祖的内心深处，不愿意面对这一点，此时的心中才会如此复杂。
似乎沉默了会，方老祖叹了口气道：“小友此行，不知目的为何。”
是的，最终方老祖做出了妥协，他放弃了进一步试探。
但这也意味着，他已经将眼前这个并非大宗师境的人，当成了平等对待的存在。
而这种心态的转变，在接下来的交涉中，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一开始就占据上风，方老祖便不可能这般“好说话”了，甚至会十分霸道的强取豪夺。
而方老祖觊觎的，自然是眼前这个神使的传承，属于太玄真人的传承。
正如楚恒需要大宗师境武者的修炼心得，以期更快破境，方老祖也想得到神使背后的传承，使自己更进一步。
某种意义上来说，双方的目的其实差不多，如果用两个字来总结的话，那就是：变强。
听方老祖这么一说，楚恒的嘴角，缓缓地扬起了一个莫名的弧度。
楚恒知道，在这一轮的较量中，是他赢了。
无论对方是出于什么原因，当对方没有想着进一步试探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占据了主导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