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是否合作

这个少女刚一说话，林顿自己和系统都立刻意识到了一个情况——

她正是林顿在假面舞会遇到的那个女孩，正是秘密聚会上的那位“5号小姐”！

“为什么会那么巧？”

林顿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惊疑。

他和这位“5号小姐”都接受了调查长胡子威廉下落的任务。但黑城那么大，乞丐那么多，对方怎么会偏偏和自己一样，都来寻找这个科洛？甚至于，对方还和自己几乎同时间出现在了这里！

这里头，大概率有问题！

不过，此时此刻，他来不及多想，抱住了科洛的尸体，抓住了少女垂下来的绳索。他朝上面努了努嘴，示意自己已经抓牢了。少女一用力，把林顿抓了上去。

“谢谢。”林顿立刻表达了感谢，并且注意观察少女的表情。

【她对你的声音很惊讶。】

系统给出了这样的提示。

“她果然认出我了。”

林顿对这样的结果不算很惊讶。毕竟，他以自己的原声在假面舞会和这位小姐有过一段交谈，对方认出自己并不算奇怪。但是，这也说明，对方并不是有意追随自己来到了这里，而很可能就是和自己刚好碰上了。否则，对方不应该对自己是那位舞会中遇到的先生感到惊讶。

既然有了疑惑，林顿也不想要绕弯子。他直接笑了一下。

“看起来，我们应该见过面。”

年轻女士点了点头。

“我想也是。但我们得先离开这儿。”

林顿很赞同对方的说法。他没有显露自己超人的身体素质，也是和普通人一样，顺着绳索又爬下了墙，然后与“五号小姐”一起穿越巷子，走出去很远，一直快要接近污泥屯。

“把他放下来吧。”年轻的姑娘轻轻说道。

林顿把科洛从身体上放下来，放在了一块还算干燥的石头上。这位乞丐领主，活着时盘踞于石上，死后也以石头为棺椁。

“好了。”年轻女孩捋了下头发，把经过跋涉后有些遮挡视线的头发全都重新攒了起来。这是个个子高挑、相貌出众的姑娘。不过，她的面容和普通的黑城人不同，鼻子更加高挺，但也不显得生硬。联想到舞会时对方的问话，林顿猜测，她应该有一部分灰林人血统。

此时此刻，对方的语气和那天舞会时一样礼貌、柔和，却又坚定有力。

“谢谢您的辛劳。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或许我们可以……？”

她冲林顿微笑了一下，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我们可以各奔东西了。”

但林顿又怎么能直接放过眼前的线索？他笑呵呵地，自己也坐在了大石头上，把脏兮兮的衬衫抖了一抖。

“你也是在寻找威廉下落的人吗？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他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很明显，对方似乎掌握着自己没掌握的信息。而且，他们的利益也没有冲突的地方，有关寻找威廉的任务，本就是可以共同完成的。林顿觉得，他们有合作的空间。

但对面的女孩却没有说话。她只是微笑着看着林顿，姿态礼貌，一言不发。

林顿一下子弄懂了对方的言下之意。

在对方的视角里，自己只怕是一个面对袭击，吓得手足无措、呆在原地的胆小鬼。这样的人，有什么与她合作的资格呢？只是出于礼貌，对方才没有明着提出来，仅仅只是微笑罢了。

林顿醒悟过来，但也并没有纠正。他哈哈笑道。

“我有帮手。准确地说，我是她的帮手。她在聚会里接受了任务，而我为她工作。”

林顿这是有意地暗示对方，自己为那位疑似超能者的“1010号小姐”服务。林顿并不打算告诉对方，那个“1010号小姐”是自己的马甲。这既是出于安全考虑，也是为了方便自己以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身份问东问西。

果然，当他暗示出“1010号小姐”后，眼前的女孩收敛了笑容，沉默了一会。看得出，她在认真思考这个提议。过了一会，她重新微笑了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需要您的证明。”

她这句话表面是在说，你需要证明你确实为那位“1010号小姐”工作。但实际上，这句话还有隐含的意思——我不在乎你是否认识那位小姐，但我需要你证明自己拥有价值和诚意。

林顿早就想好了说辞。

“你可以提一件要求，我去找办法帮你解决。如果我做到了，我们就进行合作，同时你要欠我一个人情，将来要免费完成一项我的委托。”

“好。”

女孩一下子就答应了下来。她深棕色的眼眸蕴含深味，仿佛有自己的生命。“这是双很聪明的眼睛。”林顿下意识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你是个怎么样的人？擅长动脑子，还是动拳头？”

她眯起了眼睛，语气隐隐有一些压迫感。此时此刻，她不像一个温和的淑女，而更像一个追求效率而顾不上讲究措辞，于是选择直来直去说话的商人。然而，她马上发现，自己表现得似乎有些过于生硬了，于是立刻又缓和了语气，

重新换上之前温和的笑容。

“先生，请原谅我的冒昧。我是想问，您比较擅长处理什么类型的事务？您知道的，只有了解了您的特长，我们才能更好地进行合作。”

她说话的强调再次变得悦耳动听、不急不缓。

喂，姑娘，你变脸的速度有点快啊！林顿在心里大声吐槽。他发现，似乎强势、急切、追求效率才是这位年轻姑娘真实的一面，而温柔、礼貌和不急不缓只是作出的伪装。

她这是为了让自己符合社会对女性的期待吗？林顿第一反应是这个。但她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以这位少女刚才翻阅围墙、飞刀杀人的架势来看，说她想“迎合社会期望”，简直就是扯淡。按照黑城人普遍的看法，年轻的姑娘就不应该进行剧烈运动，否则，她们的内脏就会因为激烈的动作而过分位移，最终难以怀孕。这也是黑城医生建议年轻女士穿戴束腰的原因。他们相信，这能帮助维持女性脆弱的身体不发生变形。

这么看来，对方装出一副温柔的样子，只怕是一个策略。作为年轻又貌美的女性，略微拿出几分温柔来哄一哄、骗一骗，创造一个端庄又善解人意的人设，往往可以在交际、谈判里为自己创造无形的收益。

“这位小姐不仅身手不错，脑子也很聪明啊。”

林顿暗暗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