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治病救人
“不行!”
棠歧坚持道:“叔父,她是我带进来的,不管叔父同意不同意,我必须把她送回去。”
下人们见两人针锋相对,心里窃喜,认为棠歧必会受惩罚。
棠泰田要面子,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棠歧二人说好话,只能先把碍事的下人支走,“你们都下去!”
下人们全听话的散了,他再转而对云舒道:
“这位姑娘,能否随我进屋里谈?”
“行,请带路!”云舒同意道。
棠泰田走到老夫人门前,打算开门进去,发觉棠歧没有跟来,便回头嫌弃道:
“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诶,来啦。”棠歧乐呵呵追进来,他是最后一个进门的,不忘把门关上。
再凑近叔父身旁,笑嘻嘻道:“叔父,你没发话,我哪敢进来。”
起初以为叔父心有不甘,要对云舒动粗。
才不顾叔父难看的脸色,和难听的语气,坚持不松口,非送云舒出府不可。
他这么做,并非担心云舒受伤,反而担忧叔父的小命。
纯粹是为叔父的后半生健康着想。
怕叔父气虫冲脑,一时把持不住,把云舒给惹急了眼,那趴在地上被人摩擦的,就是叔父了。
得知叔父四处找他,还语气不善,这才急火火的想带云舒离开。
当听到叔父用“这位姑娘”来称呼云舒时,他就清楚,叔父这是妥协了。
先前,叔父见云舒可是完全没有好脸色的。
棠泰田严厉道:“不许说话!”
又换个温和些的语气,对云舒说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云舒的语气也缓和了些,这个人毕竟是棠歧敬重的叔父,他能放低姿态,自己也该回以应有的礼貌。
“我叫沈云舒。棠大人请我进来,是同意我的条件了?”
棠泰田没有急着回答,反而问道:“沈小姐,你能保证,一定会救回家母吗?”
她没有因他的怀疑而生气,若她处在棠大人的位置上,也很难相信一个不足十五岁的小姑娘,能把神医医治不好的病,给治好。
要不是亲身经历,她也同样不会相信,这明明就不符合科学。
但穿越这事,本就无法用现有科学来解释,也解释不通。
于是理解性的耐心回道:“我说的出,就做得到。”
“你进宫做女官究竟是为什么?有何企图?”棠泰田再问。
他想弄清楚这件事,好心里有数。
云舒半真半假说:“做女官的好处,无外乎是财和权,我是俗人一个,也有此求。想必棠大人听说过家父,守边大将军沈鹤。我做女官,也是想助父亲一臂之力。”
棠泰田一听她是沈鹤之女,心中疑虑消去一大半,但“沈云舒”这个名字,让他心中蒙上另一层阴影。
再问:“沈鹤有嫡子,可以光耀门楣,何需你一个姑娘家出来抛头露面?”
“棠大人本身官位不低,也有嫡子,却还把女儿送去做待选秀女,想必也是有原因的。”
棠泰田还要再问,她已经不想再做复读机,把回答过的答案,反复来说。
这样做毫无意义,纯属浪费时间。
直接说:“棠大人若仍有疑虑未消,不如等下了决心,再来找我。告辞。”
没有要听棠泰田答复的意思,转身就走。
“你等等。”棠泰田赶紧出声妥协,“你这姑娘太有主意,你的条件我同意,前提是要把家母治好。”
云舒这才转过身,“可以。”
棠歧全程观看他们两人的交锋,直到叔父被云舒的果决给镇住,不得不再次妥协的时候,他心中盛赞云舒治人的手段了得,把一向对晚辈严厉的叔父,也治的服服帖帖。
同时在心里为叔父默哀。
接下来,云舒把叔侄二人请出房间,让其在屋外等候,独自留在房里为老夫人诊治,还嘱咐棠歧守住房门,不要让人来打扰。
她动用太乙镯,将镯息缓缓注入老夫人体内,修复病灶。
时间在流逝。
收回手时,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光亮。
天黑了下来。
她打开房门,对外面的叔侄说:“半个时辰后,老夫人就能醒来。”
再看着棠泰田道:“记得约定。我先走了。”
“我送你。”棠歧主动跟上她。
棠泰田气愤棠歧跟在女子屁股后面转,给自己丢脸。
却忘了自己也对云舒妥协过。
怒叹一声,进房看母亲去了。
半个时辰后,老夫人醒来,见到棠泰田,第一句话就是,“儿啊,我饿。”
棠泰田喜出望外,马上吩咐下人端饭上菜。
眼巴巴看着母亲喝下一碗粥,啃掉一个大馒头,吃光一盘素菜和一盘肉菜,才意犹未尽的擦擦嘴巴,恢复身为老夫人该有的礼仪,有空跟他聊天了。
似乎刚才那个狼吞虎咽吃到的人,不是她一样。
棠泰田从老夫人房里出来,径直来到书房,铺开宣纸,哗哗地写满半张纸,才停了手,放下毛笔。
看着这篇文章,陷入沉思。
断定那小姑娘可以治好母亲时,他是发自内心的赞赏她的医术,认为她有医学造诣,定有更远阔的发展前景。
得知她的条件是进宫做女官,他有了迟疑,害怕连累到自己,但遮掩不住对她的欣赏。
然而听到她说出姓名的那一刻,他后悔了,却又别无他法。
母亲的病连神医都治不了,唯独她有把握,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她的条件,否则母亲有性命之忧。
对“沈云舒”这个名字,他有着深刻的印象。
就是她,用美色迷惑太子,使得一个储君,对她朝思暮想,常常献殷勤,简直不成体统。
也是她,引得左相之女关注,循循善诱的奉劝他识时务,以国家大事为重,禁止她这样的妖女进宫,以免遗祸耀国。
他不认可江玉晴的报复心理,却认同她的说辞。
这样一个妖女接近皇上,迷惑太子,绝对不能放任。
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她进宫选女官。
看着写好的举荐之信,他内心有了动摇。
欣赏她医术是一回事,为国为民而阻止她进宫又是另外一回事,不可混为一谈。
他已经不再去思考对云舒的承诺,一心认为自己在为国为民,不是不守诺言的那种小人。
于是,他捏住写好的宣纸,团成一团,随手丢在地上。
再重新展开一张,重新书写一封。
写毕,再装进信封里,收入怀中。
整理一下仪容,带着这封信出府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