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〇六章 赴会
她把墨玉收到针脚杂乱的自制荷包里。
一想起韩瑾捏碎的那只荷包状玉佩,她就为收入的这枚玉佩祈祷,希望它不要走上前一枚玉佩的老路,最后落得个灰飞烟灭,死无全尸。
南宁知见她一脸沉思,笑问道:“你为男人发愁?”
云舒看过去,见他笑的意味深长,便也玩笑的反驳回去“你为女人发愁?”
两人都知道对方指的是谁,却都没回答,互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南宁知问:“你为何不利用太子?跟在太子身边,除了瑾王,没人再敢动你。”
“我不效忠,不归顺,你觉得他还愿意吗?”
“你可以为一件事折腰,却不愿委身做仆,是优点也是缺点,世上的人,哪有独善其身的?都要找到队伍,我们找到了你的队伍,你也要找到更强大的,与之为伍。”南宁知说。
“让我再想想。”
“在太子面前,不能自称我。”南宁知忽而提醒道。
云舒点头,“我知道,我能一时违心,却不能一直违心,想要与太子保持交集,我要尽量做我自己。以免以后伪装被识破,不好收场,还可能成为敌人。”
“我以为你小小年纪不懂呢。”南宁知挑挑眉,笑说。
云舒看向他,“他又不是我父母,哪里会有无缘无故的对我好,必有所图,无非就是我父亲的兵权,我做生意这点银两,可入不了他的眼。”
“说不定看上了你的人。”
“轮不到我的。”云舒并不相信这个猜测,认为全然不可能,那概率比地球爆炸还低。
算上这一次,虽然只与太子见过三回,但从太子举止及言语中,她能感受到,太子不是冲动的人,也看不出是个爱美人胜过江山的,因为太子选妃一定是利益交换,对他称帝有利。
她自动忽略掉侧妃和妾室。
而她父亲不站队,不参与朝政,只要父亲不改变主意,她便会执行下去。
所以她根本不会去思考感情问题。
“你这样聪慧,很难嫁人的。”南宁知又道。
“那就不嫁,守着银两过下半辈子。钱在人在。”
“钱不在,人还在。”南宁知接话道。
两人相视一笑,互说进对方心坎。
.......
太阳下山,月亮升起,太阳再次返回时,次日到了。
云舒如约来到皇家园林,把墨玉拿给守卫。
守卫一看,赶忙恭敬地说道:“太子殿下有交代,沈小姐请随我来。”引着云舒向里面走。
这一幕刚好被韩瑾看到,当看到云舒拿出墨玉那一刻,他的手指又摩挲上扳指。
待云舒进去,他也紧随其后跟上。
云舒跟着守卫一路行到一个帐篷,四角立着粗木柱子,刷着红漆,顶上是遮棚,背面有木窗户状做遮挡,其他三面只挂着帷帐,拢到柱子上。
相当于大地做底板,只有背板和顶板的正方体。
这个帐篷在看台的中心位置,此处看位最佳,能观察整个场地,场地外围是园林,高耸的树木,密密麻麻。
守卫让她待在这里。
她四下一看,左右下手都是帐篷,比自己这个小的多,里面有长辈和年轻儿女,女孩子的脸上还透着稚嫩,估计刚刚及笄,还没婚嫁,来这里是择婿的吧。
这么好的位置,怎么可能留给她,不过来都来了,就进去等吧。
于是她坐在里面,俨然一副主子模样,随遇而安。
不多时,她听到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抬头望去,女儿家在交头接耳,看向一处。
她的视线也追随过去,瑾王大步走来,坐在临近自己,下首最近的帐篷里。
韩瑾只扫她一眼,就转回脸,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留意。
又过一会儿,在“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呼声中,太子迈着四方步,走过来,先向韩瑾寒暄,再径直进了云舒所在的帐篷。
云舒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下跪,只是曲身行礼。
太子对她的另类,有些稀奇,很少有人在他面前能这样坦然,这样简约,简约到连行礼也不是行大礼了。
他对云舒不免多了兴趣。
便自然而然跪坐在她身旁,“我叫你云舒可好?”
“你说好就好。”云舒敷衍道。
从太子步入帐篷,韩瑾的目光就有意无意看过来。
云舒拿出玉佩,交还给太子,“已用不上了,物归原主。”
“送你了。”太子大方的说。
“我不贪心,有一个玉佩就好,多了也带不过来。”云舒执意还回去。
太子却没有收的意思,连手也没抬,眼也没看。
两人在推锯的互动中,韩瑾大步走进来,接过云舒手中欲还的墨玉,对太子冷声道:“既然没人要,就放生。”
说完,手掌一用力,墨玉化作粉末。
他身体没动,只把手伸向帐外,让这粉末随风飞走,收回手时,已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墨玉的踪迹。
然后瞪着云舒,没有说话,一个转身,大步离开。
他回到自己的帐篷坐下,一杯接一杯灌下三杯酒,像是在给自己消火。
太子全程没有质问,没有回击,只是问云舒:“你和瑾王有仇?”
有仇还是有恩,还是别的,她也说不清楚,就觉得韩瑾冷酷无情,却又莫名不害怕。
便说了模棱两可的话:“或许。”
听了这话,太子倒高兴起来,“瑾王和谁都有仇,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时,一个护卫进来禀报,说一切准备就绪,请太子开赛。
于是太子站起来,走出帐篷,对着下面场地里的年轻骑士,大声说道:“各位都是耀国的有志之士,我拿出夜明珠,奖励给骑射第一勇士,祝各位都有好成绩。”
台下这些骑手,纷纷高呼:“多谢太子殿下。”
然后一声“比赛开始”,赛程便开始了。
长辈和女儿都坐在看台上,长辈用看女婿的目光,寻找顺眼的人选。
女儿大多一脸娇羞,低声跟自己的丫鬟点评哪个男子厉害,哪个男子弱气。
云舒觉得无聊,又跟太子没有什么话说,基本是太子在介绍,她在听。
看着场内健壮的骑射男子,再看看看台上的男子。
相互对比下来,不得不说,还是瑾王最俊朗,有着上位者的气势,举手投足透着霸气,荷尔蒙爆棚。
再看身旁儒雅的太子,一举一动都体现他太子的地位,喝茶有程序,跪坐起身按规矩来,姿势定型,十分沉稳,也算是人中龙凤,还未娶妻,据说没有找到合适的。
可独孤钰提过,是贵妃娘娘从中阻挠,凡是皇后选中的太子妃人选,贵妃都以配不上太子为由,劝说皇上再等等,定要挑选个更好的。
这一等,就把太子的婚事耽误下来,如今太子已二十多岁,还是一枚单身汉。
这个单身汉,不是后世所说的那种独居的单身,而是有妾室和通房,没有成婚的,就是单身汉。
太子这枚单身汉堪称钻石王老五,看台上的小姐们,都像饿狼一样盯着他,恨不得上来把他扑倒。
太子是储君,不出意外,就是将来耀国掌权之人,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这个诱惑,谁不动心?况且太子有模有样。
所以越对太子眷恋,就对他身旁莫名其妙的云舒,越愤恨。
谁也不知道云舒的来历。
云舒也没与她们打过交道。
除了韩瑾,整个皇家园林,她没有一个认识的。
哦,不,还有邀请她的太子。
从比赛开始,就有音乐持续响起,一首毕,再接一首,有抒情曲,有激昂曲,还有听了让人想睡觉的催眠曲。
云舒不懂音乐,准确的说,五音不全,会听,不懂,能唱,不在调,所以只有独自一人时,才会放开喉咙,沉浸式歌唱,吵不到别人,最多吓懵几只鸟儿,叽叽喳喳的作伴奏。
但就有一种人,看不得别人过的舒坦,想方设法让人难受。
巧了,云舒就遇到了,就在此时此地。
是一个俏丽的小姐,向太子请安柔柔糯糯,柔情似水,待站在云舒面前,却换另一副面孔,示威道:“你敢弹奏一首吗?”
这个情节她在电视上见过。
按理说,她应该弹奏一首,让诸位刮目相看,也把这位吃醋小姐的嘴给堵上。